原来会犯蠢的不止是他家晚辈。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心中才生出来一丝丝的被冒犯的不悦都消散了去。
但对于梁平书语气中的歉意,他还是坦然接受了,也跟着回道:
“抹零就不必了,总不能让你们亏本,便凑个整,算500万灵石吧。”
说完怕梁平书认为多给些补偿是在羞辱对方,又道:
“都是做生意的,这补偿该怎么算我亦知晓,总不能因为是友宗就让你们吃亏,人工这些总是得花费时间的。”
见梁平书依旧想要拒绝,他再次开口道:
“不必担心赔偿过多,我家这两位小辈极受家中长辈宠爱,灵石这东西是不缺的,就当是让他们花钱买个教训了。”
这话让梁平书不由得就想起,自己没收的那三千中品灵石。
嗯,确实不像是会缺灵石的样子。
既是如此,他也没有继续推辞,而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便按道友所言。”
见他应了下来,青云宗的金丹修士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些许灵石而已,对方原因遵循道义给他们算成本价,但他可不能真就按成本价赔偿。
这样占人便宜的事,可是会坏了他们青云宗弟子的风评的。
更何况这事本就是他们破坏对方财物在先。
嗯,最主要的是,
赔偿花费的也不是他的灵石。
这么想着,他也不犹豫,一挥手就隔空将风沐兮手腕上的储物镯取了下来,然后毫不迟疑地从中取出五百上品灵石,装在个小匣子里递了过去。
“这是500上品灵石,道友清点一下。”
梁平书接过他递来的匣子,也不去清点,而是直接收了起来,笑着道:
“清点就不必了,我相信道友的诚信。”
见他如此爽快,清云宗那位金丹修士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几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取出个匣子转头对寒清舒说道:
“小友,之前我家小辈冒犯了你,这是给你的补偿,你看看可喜欢?”
寒清舒微愣,下意识地婉拒道:
“前辈不必如此,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这说的是实话,那筑基中期的女修的攻击还不至于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至于这补偿,虽然对方看起来是真心要给的,但是该婉拒还是得婉拒。
这大宗门间虚假的客套流程啊!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的,她甚至得在脸上挂上几分真诚。
果然,在她看似真诚地拒绝后,那位青云宗的金丹修士也没有将匣子收回去,而是笑着道:
“小友不必客气,一点补偿而已。”
说完一挥手,那匣子就飘到了她的面前。
嗯,就算是这时候,也依旧不能直接收下来。
这虚假的客气流程哎!
心里这样想着,她脸上却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来,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另一位金丹修士。
直到收到她目光的梁平书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收回视线,伸手将浮在面前的匣子接了下来。
然后也不去查看,而是直接收了起来。
同时也不忘向青云宗的那位金丹修士道谢:
“多谢前辈。”
而收到感谢的青云宗金丹修士也很满意,忍不住对梁平书道:
“你这宗门这弟子不错。”
能将这虚假的客套流程做得如此行云流水。
后半句他没说,但是梁平书看懂了,也笑着回道:
“确实不错。”
这才是个合格的宗门弟子。
两位金丹修士的眼神交锋并没有遮掩,在场大部分都看懂了。
这个大部分人自然也包括了寒清舒。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头顶有只嘎嘎乱叫的乌鸦飞过。
原来她那虚假的表演两位前辈看出来了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尤其是收到领队师兄投来的那戏谑的目光后。
但想想自己已经收下来的赔礼,她心中又有几分安慰。
不管如何,好处已经到了自己手中。
以那位前辈大气的手笔,匣子里的东西价值绝对不会低。
再说,她只是遵循了宗门的惯例!
这样想着,她脸上表情瞬间就变得坦然了起来。
而她的这番表情变化,自然也是被在场的两位金丹修士注意到了。
两人眼里都有欣赏之色一闪而过。
突然,那位青云宗的金丹修士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再次显露出几分为难来。
他张了张口,试图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有什么顾虑,导致已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他咽了回去。
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见他如此表现,梁平书眼中有了然之色一闪而过,明显是猜出来他为何会有如此表现,但想起这位道友之前的所做所为,他还是认为这事可以卖对方一个面子。
于是,便笑着开口问道:
“不知道友有何为难之处,但说无妨,若需要协助,只要不违背道义,我愿鼎力相助。”
听他如此说,那位青云宗的金丹修士眼中有喜悦之色一闪而过,显然是明了了梁平书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不再犹豫,果断开口,只是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歉意。
“既然道友愿意施以援手,我便也不再隐瞒,我家这小辈这癫狂的状态,恐怕还是得要你店里那位姓贺的小弟子帮忙安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今日之事,那弟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但梁平书确实已经明了了他的未竟之言,但这事他还真的不能直接就这样答应下来,于是他的脸上也跟着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来:
“此事我知晓了,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往下说:
“这事得问问长州的意见,虽说他是我店里的炼器师,但这事我也不好强迫他。”
如此回答,青云宗的那位金丹修士自然不会有意见,他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应和道:
“自该如此。”
说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知晓这要求有些难为那位小辈,只是目前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若他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梁平书也不再犹豫,拿出令牌就给贺长州发了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