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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埃尔使用的那个小巧装置是从弗洛拉的口袋里摸出来的。弗洛拉会在出门的时候随机在身上揣几个微型炸弹,威力不容小觑,都是准备和敌人自爆用的。

对于弗洛拉的行为,苏里埃尔不予评价,不过这也说明了,不论怎么在这些微型炸弹上加装功能,都改变不了这些东西炸起来六亲不认的事实。

苏里埃尔本想把这个东西塞在下水道里爆了,这样能够为她争取一点时间,如果能让洗手间里的污秽弄得满宴会厅都是,那么苏里埃尔或许能从停车场里多拆几个引擎下来,甚至有可能直接偷一辆车子走。

本来要去马桶的装置怎么会把配电箱给炸了……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用脚想也知道计划出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失误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但它貌似留下了罗斯托夫家族在切尔诺伯格的最后一丝体面。

米莎脸色不太好看,问:“你做的?”

苏里埃尔抬头望天,“我不知道啊……对了对了,温室里的花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摘两朵?”

米莎忍耐住自己想抽人的脾气,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里埃尔张望了一眼里面的骚乱,说:“在这儿等。”

***

时间倒回宴会还没开始的时候,x昨天晚上的任务被w搅和了一通,守了大半夜的任务目标从情人的家里走出来,看见了苏里埃尔的造物之后当场就晕了,于是x顺手就把人给刀了。

简单地把尸体丢在附近的小巷子里,x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就孤身一人来到了罗斯托夫家的庄园。

今天这个任务目标也归她管,因为弑君者要去接应浮士德和梅菲斯特,所以就拜托她了。

这么大的庄园,潜入并不困难,在这么多人当中下个毒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

就算对方死了之后想要追究什么,罗斯托夫伯爵也会为了自己的面子把事情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也惊不起一点水花。

不过x看起来好像在尽职尽责地完成任务,但已经神游天外,满脑子都是昨晚w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踹了那个触手球两脚的画面,挥之不去,如跗骨之蛆。

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球睁开眼睛的样子,x觉得自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不知道凯尔希能不能治……

在进入庄园之前,她在街边找了个长椅坐下,然后从自己的口袋摸了一块切尔文出来。

她一边把玩着这块金币,一边观察过路的人群,寻找自己的任务目标——对方的家世并不显赫,来的时候应该不会坐车。

x有些不舍地为这块即将消失的金币叹气,她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她的钱就是这样消失的——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x的法术锚点是一次性的,换句话说,每一次定点传送都是在烧钱……烧金子和源石锭。

虽然这样能让杀人放火变得无痕无踪,但缺点就是烧钱,非常非常烧钱,让x活到了两百岁归来仍是赤贫。别人靠通货膨胀都能变成百万富翁的年纪,她还在为了两张龙门币和人大打出手。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站起来,然后顺手将金币塞进了任务目标的西装口袋里,目标今天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外套,沉甸甸的金币和怀表挤在一块儿,没有立刻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样前期的工作就完成了,很简单,x已经轻车熟路,她往人多的方向走了几步,思考之后应该怎么打发时间,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街角。

苏里埃尔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中年男人还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貌似是一对父女。

在感慨怎么哪里都有你之前,x率先发现了苏里埃尔耳尖上的缺角。

受伤了?不过身体末梢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确实容易磕碰,这个位置还挺凶险,说不定就是w弄的。

等等,如果苏里埃尔和w已经见过面了,那么那个球……

苏里埃尔没有注意到x隐晦的注视,在信使僵硬且无语的表情中,与同行人一起准备动身进入庄园之中。

x则心安理得地找了个长椅坐下。

等了一会儿,等到宾客们都从大门入场了之后,Scout姗姗来迟。

Scout一个人来的,没带任何累赘,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椅的后面,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在等什么?”

x说:“在等一个隐匿装置。”

Scout也没生气,问:“可以抵多少债?”

x:“……朋友之间谈钱多伤感情啊。”

Scout说:“那我走了。”

在他消失之前,x连忙说:“一个金币,总行了吧!”

Scout也是爽快人,说好了报酬,立刻动身,进入庄园。

在Scout的法术掩护下,两人顺利地藏在庄园主路两侧的树木和装饰物下的阴影里,找准时机在掩体之间快速移动。

苏里埃尔走得不快,Scout蹲到一根白色石柱旁边的时候,正好和她隔得不远。

Scout根本不想知道苏里埃尔在这儿干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就想这样和她擦肩而过,就当做他们没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遇见过。

毕竟这是个以血魔亲王的独女之身悍然选择成为苦修士的狠人,她已经将家仇国恨抛在了脑后,和Scout不是一路人。

但是x不是,正相反,她有职业病,忍不住在这根柱子后面停留了一会儿。

然后就听到一位不认识的官员问苏里埃尔,“苏里埃尔修士,我是个无神论者,虽然也通读教典,但有些内容却让我感到困惑。神赦免忏悔者的罪行,我不理解,只要忏悔者站在神像下,他的罪恶就能被轻飘飘地消失了?”

苏里埃尔对他笑了笑,说:“当然不是。”

后面的话x没再听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响,再看Scout那张被面罩和眼镜遮住的脸,却觉得平白多了几分僵硬。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是早就知道。

两人现在还笼罩在法术里,于是x拍了拍Scout的肩膀,说:“此子头脑灵活,前途无可限量啊。”

Scout没回答,果不其然,x自己接了下一句。

“你说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带去卡兹戴尔,会有多少个老东西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