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在早晨即将到来的时候见到了伊内丝。
她什么人都没带,自己一个人从墙角的阴影里缓缓走出。
w问:“怎么就你一个?”
伊内丝说:“现在还用不上他们。”
伊内丝说的很有道理,因为w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任务目标,并制定刺杀方案,而不是放一群人上去打草惊蛇。
伊内丝上下打量了一下w现在的尊容,说:“你怎么搞的?”
w的刘海缺了个角,脸颊有些擦伤,划了几道难以忽略的血痕,本来就七零八碎的围巾和外套下摆全都碎得不成样子。
w啧了一声,“和人打了一架。”
实际上是她当着x的面引爆了自己的炸弹,然后x自己瞬移走了,结果钟楼的座钟被炸弹爆破,击碎的金属片和碎石飞得到处都是,w一时不察,受了轻伤。
伊内丝确认她没有缺胳膊断腿,亦或者肚腹受伤,吐血脑震荡之类的伤,就说:“是任务目标干的?”
w扯了扯自己的围巾,“怎么可能,我还没找到任务目标呢。自己人干的。”
伊内丝想了半天,说:“看你身上的痕迹……难道是你被自己的炸弹波及到了?”
w没吭声。
伊内丝忍不住,漏出了一个气音,大概是在笑。
w气笑了,“你再笑!?”
伊内丝正色,好像刚才没有笑过一样,说:“我没在笑,你不要神经紧张。说吧,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w翻了个白眼,然后将切城的地图掏了出来,“昨天,我在差不多这个地方遇到了那个神经病。”
她点着地图的一个地方,指给伊内丝看。
伊内丝说:“差不多?”
w:“我没有下水道的地图,只能找到大致方位。”
换言之,在地下活动的任务目标对错综复杂的地下非常熟悉,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个难点。要么先把人逼出来,要么在下水道里寻找对方的踪迹。
伊内丝不知道w给她的任务这么坑,“你知道一个移动城市的下水道和地下生活结构是连着的吧?”
w说:“啊?我不知道,反正咱们要找到那个血魔。”
伊内丝:“……我姑且问一句,塔露拉到底许诺了你什么?”
w:“一个升迁机会。”
伊内丝沉默,像是在考虑什么,最后,她说道:“她倒是挺大方。”
w:“怎么样?要帮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所谓的升迁机会,伊内丝可不会把它当做字面意思。
雇佣兵的升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顶头上司死了。
塔露拉或许是在默许,w如果杀掉加尔森,她不会追究。
但是过了塔露拉这一关,还有加尔森手底下的雇佣兵,其他看在眼里的萨卡兹佣兵……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刺杀任务。
伊内丝觉得好麻烦。
但是做佣兵其实就是这些麻烦事,好像一个螺旋,永远走不到尽头。
所以伊内丝说:“好吧。”
w满意了,然后说道:“那你去下水道吧。”
下水道里到处都是影子,很适合伊内丝发挥。
w甚至走到街边,给她挑了一个窨井盖,掀开来之后,说道:“你要不就从这儿下去?”
伊内丝站在旁边,属于下水道的味道扑面而来,幸好乌萨斯的气候寒冷,真不知道到了夏天会怎样。
她正准备下去,却在抬起腿之后,停了下来。
为什么……里面给人的感觉这么奇怪?
然而w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伊内丝一个踉跄,跌进了下水道里。
w抠了抠耳朵,“磨磨蹭蹭的,帮你一把,不用谢。”
***
伊内丝不是第一次被w坑了,这家伙每次出任务都会搞点幺蛾子出来,得亏伊内丝和赫德雷身经百战,w也不是真心想让他们死,磕磕绊绊地,还是活到了今天。
w把人踢下来之后,还探出脑袋,这张欠揍的脸在下水道洞口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伊内丝很清楚她脸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笑容。
w:“有事吗?还活着吗?”
伊内丝回了她一个字,“滚。”
遂,w把窨井盖合上,像是走远了。
等伊内丝适应了下水道的光线环境,她拿出一个小型的源石手电筒,打开之后,站在原地没动。
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是错觉,因为她总是想得太多。下水道口的直径又太小,那么黑的影子让她本能地心神不宁。
刚才感觉到的氛围在手电筒的强光下一闪而逝,没了声息。
伊内丝试着辨认水管壁上的编号,来找到w之前遭遇目标相关人物的地方。
据说她在下水道里使用了爆炸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是真的不要命,也有可能是单纯文盲,不知道下水道环境使用爆炸物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人都还活着,那就翻篇了。
谁管她w是不是在爆破的时候计算了爆炸半径,伊内丝心想。
她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理解了地下生活区的建筑结构,也明白了怎么认路,经过了三四个濒死的感染者小团体之后,找到了w给她的地址。
这里什么都没有。
抚摸墙壁,爆炸产生的余波让这些金属和砖石产生了一些比较粗犷的痕迹,但并不影响它们继续使用。
这可能吗?
据w所说,敌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极为扭曲的东西,看上去像生物,但是让人不想承认它是生物。其体型巨大,质地柔软坚韧,有可能是这个东西用身体缓冲了一部分爆炸。
剩下那部分,自然是w自己承受了。
伊内丝来这里,主要是想追踪一下对方的痕迹。
那玩意要是受伤了,进行移动的时候有可能会留下一些血液……之类的东西。
w说它是红色的,但是红色的外表,就一定流着红色的血吗?
伊内丝的思绪游移,她脚下的污水还在流动。
炸弹爆炸后产生的伤口应该不小,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会有足够的出血量。
墙壁上没有多少红色,应该说,和积年累月的地下水管使用痕迹比起来,那点红色已经被埋没了,很难辨认。
不过,体型足够大也是个好事。
底盘在下水道里拖拽的时候,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是血肉之躯把油污苔藓压实了的痕迹。
用肉眼来辨认,那就是一段细微的色差。
伊内丝望着这条水管的尽头,手电筒照着这条痕迹,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