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看到的是,这些符箓燃起的灰烬变成了染着金色的白光,一点点往天上延伸,似是搭建一条通道。
小鬼也沐浴在星点中,浓郁几乎成滴的戾气,被这些光点撕扯敲散去,渐渐地小鬼的身体也在她面前变得透明。
它脸上的狠戾消散不见,眉目温和、目光纯正,微笑着冲秋凌鞠躬后,又看了眼路少虔诚祈祷的模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秋凌微蹙眉,忍不住掐指算起来,嘶哈声。
“明夫人,怎么了?是,是不是超度失败了?”路少都染上哭腔了,声音发颤地问道。
他太痛恨当初的自己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明知道请朋友很容易遭到反噬,可他的野心太大了,驱使着他不顾后果地给自己请了个朋友。
秋凌微叹口气,看看他,神色复杂。
路少都想给她跪下了,“明夫人,您有话就说吧,我害怕……”
“我倒是超度成功了。”
听到这句话,路少狠狠地松口气,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超度成功就好了啊,那明夫人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它投胎出岔子了?”
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既然超度成功,那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有关系的只有被送走的那位朋友。
秋凌点点头,“本来他替你拦住了你父亲的子孙缘,可他觉得你虽然有点小心思,本质不坏,也有良心,对它都舍得砸钱。
所以,咳,它将自己投给你当弟弟了。”
路少满脸问号,啥玩意儿?他求的就是让那位朋友,替他守住路家独苗苗的身份。
可如今,这朋友却要跟他争夺家产。明夫人确定被送走的朋友,不是恨他,而是对他满意?
“所以,如果最近你听到你爸爸私生子出生了,你得主动将人抱到身边养,保管你以后财源滚滚!而他能带给你的金,则在于你决定以它的名义做慈善的负责,”秋凌笑着说道,“就看你怎么对待他了。”
路少忍不住哀嚎,这叫什么事呐。不过,送走了朋友,那朋友将会以另一种方式无缝衔接地继续存在他生命中,路少仍旧很感激秋凌。
“谢谢您明夫人,这些日子,我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般轻松,”他确实轻松不已,脸上笑容不断。人总比鬼好对付的多,再者,亲兄弟或许可以用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相处。
见路少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地走出来,众人忍不住将他围住,想要上手去摸他的脸,想看看他脸上胎记是不是真的被去掉了。
路少宝贝着自己的脸呢,紧捂着不松手,低吼道:“同志们,我的脸刚上了药,不能被随便摸,感染发炎了,你们赔得起吗?
明夫人说了,我的脸过三五天就能好,到时候大家伙再看看我……”
大家伙也明白他说的很对,只能挠心挠肺地让开,迫不及待看看三五天后的路少了。
但是这会儿不少排队的病患和家属们,开始认可秋凌的医术了,纷纷上前让她诊治。
秋凌看病的速度很快,虽然她也讲究望闻问切,可她就像是走流程般,十来秒内就完成,张嘴就说出了诊断结果、治疗方案,并且开出药方来。
她一个人看病速度,赶得上其他人的总和了。
葛老哪怕想要偷学,都没法一心两用,索性他将位置让给一个弟子,专门跟葛糖一左一右坐在秋凌旁边。
俩人一起正大光明地偷师。
前来看病的人们,情况各个不一样,有一些是小疼小痒的,有些则是疑难杂症,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好。
基本上大部分病痛都是立竿见影,人们对秋凌的医术越来越信服,很快她的名字在上流社会中响当当的,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病患们,都慕名而来。
可以说这些日子,秋凌几乎要连轴转了。自然她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早赚到飞船票的。
不过她暂时不打算回去,而是想着继续在这里坐诊,汲取福报的同时,也是支持男人们的工作!
“想想真是宝藏女孩儿啊。她怎么什么都会啊,像是比较冷门的算卦、看病,她样样不仅会还精通……”
“她这是为了能够治疗更多的患者,暂时不返回星际了……小姐姐人美心善,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
“啊啊啊,我为什么没有生存在古翠星体,不然我们也能生一个篮球队……”
秋凌将义诊时间,从一个星期,拉长到了半个月。虽然这次她没有花钱购买飞船票,但是大家伙仍旧觉得节目组要以赚钱能力为衡量标准,而且在期间,想想和她的男人们相处关系轻松自在,空气都带着爱情的酸腐味,惹得他们都想要恋爱了。
这样的感觉,才最贴近大家伙期待的情感,生出愿意结婚的念头,而这才是节目的宗旨。
是以,秋凌他们一家仍旧成为这一期的mVp。
终于不用时时刻刻直播,而秋凌也闲下来,一家人回到了家属院。
秋凌义诊的事情,早就传过来了,是以在邬炎开着车将他们接回来,秋凌刚打开车门下车,就被几个大娘、婶子给围住了。
“明夫人,您给我们看看病呗?我们可以花钱的!”
“都是军嫂,各有各的难处,咱们需要互相帮扶,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也用到我们了呢?”
“明夫人,我腿生来就跛脚,您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明夫人,我跟我男人们结婚五年了还没孩子,您能帮我调理下吗?”
众人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这些都是女同志们,邬炎三人被驱赶到旁边,无奈地看着妻主被人给掩埋了。
秋凌冷不丁喊了声:“大家都安静下来!不然我立马上车走人。”
大家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她回来呢,哪里舍得将人给吓怕,一个个闭上嘴巴咧着嘴笑,尽量表现出善意友好。
秋凌无奈笑着说:“各位婶子、大娘、嫂子们,我可以给你们免费看病,但是呢,你们得自己去取抓药。
一般越是严重的病,花费的金钱也多,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有人忍不住问道:“明夫人,大约花费多少啊?我们都是军属,拿得是男人们的津贴,他们可都是拿命赚钱。
我们体谅男人辛苦,是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您能给我们便宜些呗?收个三五毛顶天了吧?我可是知道的,我们村里有人采药卖,一斤才一两毛钱,哪怕晾晒干了也不过三五毛钱。更何况我们抓药都是一小捏一小捏的,你们是按斤收的……”
“对呀,我听说医药的水可深了,属于暴利行业呢……”
“明夫人,我们男人跟明团都是同事,您给个成本价呗……”
不过也有人说:“明夫人,我们愿意按照医药原价购买。只要您能有空给我家孩子看看病……”
“明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吃亏。该多少就是多少,您也不容易,医术高不代表可以随便被人欺负。”
听到这里,不少妇人便不满道:“就你们高尚有钱,显得我们爱占人便宜是吧?我看啊,是你们想要巴结明团,心里指不定多不乐意呢,嘴上却装大方。
家家户户条件都差不多,咋就你们是显眼包啊?明夫人是医生不假,可她给人治病,那我们掏钱就不能讨价还价了?”
“你们有钱,直接送礼送钱啊。花钱买药,还说不让明夫人吃亏,我看你是戳着她的脊梁骨。让人看看她义诊呢,不劫富济贫……”
秋凌忍不住气笑了,怎么有人这么厚着脸皮啊?
她面无表情地说:“很抱歉啊,我家也不富裕的。你们什么条件,我家就什么条件。上次义诊,是人家善保堂举办的,而我不过是他们聘请的坐诊大夫。
我为了我家明玄,都没收坐诊费,真得就是义诊。但是大家伙买药的利润,有半数都入了善保堂,跟我没有关系,而我也没那么大脸,让人家辛辛苦苦采购、存储、统计、分装等等劳作,都成为帮忙了。
更何况我要是替你们看病,药方是不能对外公布的,为了怕你们说我心黑,我看我还是啥也不做,省得被泼一身的脏水。”
大家伙都愣了,“嫂子,您不能这样啊,我们可都是军属,互相帮助的……”
“您有这个能力,就看着我们被病痛困扰吗?大家都是守望相助的,我们身体健康,我们男人才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到训练和完成任务中,明团更省心呀……”
“我看明夫人就是瞧不起咱们这些没有钱的人,对那些有钱的人阿谀奉承,真是太高洁了,对得起身上穿的白大褂……”
秋凌都能听到他们的气急败坏,占便宜不成,开始冷嘲热讽了。
她就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大家伙闹腾了好大一会儿,声音这才慢慢地小下来。
“明夫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我们连根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吧?”
秋凌点点头,仍旧不吭声。
那妇人脸色有些涨红,“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吧?”
“我觉得你瞧不起我,”秋凌反而委屈地说:“我凭借着双手赚钱,哪里错了?就因为我医术高超,合该往外掏钱吗?那你们会洗衣服,能不能全天候给全军区的战士们洗?我是心善,愿意义诊,却不是你们随便凑上来占便宜的。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想找我看病,那我愿意在军区义诊五天。
我可以免费看病,也能开药方,但是为了防止有人窃取我的劳动成果,药方只能善保堂的人能拿走。
换句话说,你们能去善保堂购买平价药。善保堂是组织监管的,肯定不会坑你们的钱,而且价格也给到最低。
其他的事情你们不要跟我说,我总不能自己出钱出力,还得被你们戳着脊梁骨说傻!”
说完她扭头看向邬炎,那眼巴巴的模样,让邬炎本就冷沉的脸色,更加淬冰,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
“呵,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么有能耐了,竟然敢寻我媳妇儿要福利。既然如此,那这几天我倒是看看,你们家男人能创造什么样的价值,才能为你们谋取这样的福利,”邬炎淡淡地开口,“我媳妇儿我都不舍得指使,倒是被你们左一句嫌贫爱富,右一句瞧不起人。
呵,同样是军属,谁比谁身份高贵,你们逼迫谁呢?当我是死人吗?
我看欺软怕硬的就是你们!”
她们脸上闪过抹愤恨,想要开口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张不开了。这个时候她们才后知后觉邬炎是整个军区有名的冷面阎罗,那是连最梗脖子的战士都能轻松干趴下的强者。
男人们提起他是又崇拜又害怕,她们之前不明白,也仗着自己是女性,时不时挑战他的底线。
没想到这次她们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息。
颜诏一步步走上前,女人们似是被空气给推开般,一个个往后退去。而后面的女人们都没反应过来,被踩了脚,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般,一个个都倒在地上哎呦叫着。
“媳妇儿,对待这样得寸进尺的人,直接出拳头好了。有事明玄担着!”
邬炎无奈笑着点头:“对,你爷们在部队里吃苦受累,可不是让你被人骑到头上的。不喜欢直接扇过去,只要人留一口气,爷们都给你揽下来!
有些人天生贱骨头,欺软怕硬,不懂得感恩,只为自己谋求福利,谁都不是他们的爸妈,有义务惯着他们。”
刚爬起来蓄怒的家属们顿时消声了,这么刚硬吗?
邬炎虽然是漫不经心地说,可那话语中的狠厉,却能让他们心底泛寒,一个个不敢说话了。
尚祁轻笑:“媳妇儿,有时候人不在一个层次上,还真不能讲究人人平等。不然某些人爱占便宜、仇富,会将你拽入泥坑里的。”
秋凌点点头,“我知道的,所以刚才叫嚣厉害,带节奏的几个人,我记心里了。等义诊的时候,我不会给这些心思不纯正的人看病的!”
心眼小的如此明目张胆,也就只有她了,偏偏男人们不觉得如何。众家属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