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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来的两身衣服,陈冬至试了试,大小正合适,摸摸身上的新衣服,他转头从换下来的旧衣服里面掏出来十两银子,“呐,这是这次的工钱,都交给你了。”

钟如意笑眯眯的接过来,却眼尖的看见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袱里面露出一角书的封面出来,上面依稀能看见招式二字。

她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装着把他这几件衣服拿出去洗。

刚走出房门就眼疾手快的把那本小册子放进了自己胸前,衣服用澡珠搓了几遍,洗干净晾起来。

眼见陈冬至在里屋睡觉,她找了个角落把那本小册子翻出来,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么藏着掖着的?

小册子还挺厚的,掀开来第一页也没个目录什么的,上来就是一张图。

钟如意看了一眼,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去翻下一页。

???

翻到第二页她就看明白了,妖精打架图?

纸张哗啦啦的被她翻得作响,一页又一页,每页的打架动作都不相同。

钟如意用力的把小册子合上,她刚刚匆匆略看了几眼,就发现上面有几个动作是陈冬至晚上哄着她用过的。

怪不得说技术怎么比刚成亲那会子好了这么多?

原来是有技术指导啊?

天天看这小册子能不精通吗?

趁着人睡了,她把小册子随便找了个柜子角落塞进去,还在上面盖了几件衣服。

晚间,白天睡饱了的人就开始折腾她了,等完事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的时候,钟如意拍拍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去,烧点水擦擦。”

过了好一会儿后,男人才下床烧水准备睡前再简单擦洗一些。

钟如意翻了个身,正面朝上躺着,有些困顿的眯了会,等她差不多快睡着的时候水刚好烧好了。

匆匆擦洗过后,两人便睡下了。

...

清晨她是被一股饭菜香味唤醒的,床上的另一个位置已经没人了,摸摸上面的温度,已经冷透了,想必睡在上面的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只是没有惊动到她。

洗漱完坐到饭桌上,上面已经摆了三菜一汤了,汤是早上陈冬至早早去屠户家里买的棒骨回来熬了一个多时辰的猪骨汤。

望着这一桌子这么丰盛的菜色,钟如意想问这是吃的早饭还是午饭?

接过递来的筷子,她夹了一筷子辣炒蘑菇,称赞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蘑菇也很嫩,哪来的?”

“早上去屠户家买肉时田婶给的。”

陈冬至给她盛了碗汤,放到一旁晾凉,自己才开始准备吃饭。

“马喂了吗?”

“喂了。”

一早上两人就在家里待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天又黑透了,很快下起雨来,哗啦哗啦的雨声遮住了说话声。

雨来的快走得也快,下过雨的天空干净的像是一面玻璃,透着亮。

李桂花来找她,口头上和她说了这个月要评选优秀员工的人选。

这是这个月才开始提出的,之前钟如意还从来没想过要搞这个,是因为上两个月订单太多,光是方家一个月就有四千罐头的量。

作坊里的人每天手就没停过,她看见过好几次做肉松罐头的婶子手上用了药酒,想必是经常颠勺,一个动作坐久了手难免酸痛难当。

评选优秀员工也算是对她们工作的肯定,以及感谢她们勤勤恳恳为作坊辛苦工作的一点心意。

“...许雅、吴春生、周小花、钟桂荣、钟杏梅。”

“这几人是这个月的优秀员工人选,还有三个是选了进步员工的。”

钟如意点点头,随手抽了张纸把名字都写上,这纸还是她买给石头多出来的几张,被她拿来没事的时候写写画画。

把人名都写上去以后,问了还有没有要添上去的,李桂花摇摇头,有些为难的说,“你这写上去了,可我不认字呀!”

不识字?

钟如意想了想,她忘了这茬了,要是以后要让大嫂帮忙看账本,那岂不是两眼一抹黑?

但家里不是还有石头和小河吗?这两个现在念了几个月的书,字应该能懂了吧?

“要不让石头教教你?我大哥不是念过一年私塾吗?我大哥也能教你啊大嫂?”

李桂花撇撇嘴,“就你大哥那德行?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现在要让他写个自己的名字他都写不出来,白浪费钱送他念书了,更何况还要教我呢?”

“我还是指望指望石头吧,你大哥我可不敢想。”

她拿了纸回去,路上遇到钟老三和陈冬至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回来。

随口说了句,“这刚下完雨就往外跑?”

两人喊了声大嫂,钟老三笑嘻嘻的说,“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蘑菇摘点回去给阿莺解解馋。”

李桂花点点头,倒是知道这个妯娌怀这一胎很辛苦,昨天还听婆婆说她没什么胃口,明明说了想吃饺子,等包好下锅端上来以后又说不想吃了。

她苦口婆心和钟老三说了几句,“这女人啊就是这样,怀孩子辛苦,生孩子也辛苦,这有孕期间脾气难免大了点,老三你可得多让让她,可别和黄莺斗气!”

钟老三说到自家媳妇就是一脸傻笑,憨憨的应了声,目送大嫂远去。

转头就见自己妹夫一脸深思,他撞撞他的肩膀,嬉笑着问,“怎么了?刚刚没打过瘾?”

两人趁着都在村里,没出去,正好去杨柳村蹲了周耀祖,给了他一顿拳头才回来的。

“不是这个。”陈冬至说,“三嫂现在几个月了?”

钟老三数了数日子,说,“五个多月了,她最近总发脾气,我想着要不就不去镖局了吧,但她又不同意,说男人就该出去闯闯。”

他有些气闷,说到不想走镖这事,本来之前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就见媳妇一个人坐院子里哭,问她怎么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突然觉得想爹娘了,又想到最近要小叔小婶照看她,搞得她像个废人一样,酒也不能酿了,心情更加低落。

那次看着媳妇难过的神情,以及脸上的泪痕,他突然开口说那他就不去镖局了,以后就在家种种地也能照顾她。

“那不成!你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媳妇后头算什么事?被人看到了要笑话的!”

黄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也不哭了,和他分析要是他不走镖以后一家人吃喝要花多少钱,种地能收入多少钱,总之就是不让他辞了这份工。

“你一年到头种地能有走镖赚得多吗?我还想等孩子出生了,要是个男孩就送他去念书,就跟大嫂二嫂家的孩子一样,念书可要花不少钱!”

眼见着媳妇越说越激动,他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想法。

他这些话落到陈冬至耳里,只觉得有些胆战心惊,加上他之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其实是见过陈母生小雪时候的场景的。

请来的稳婆让人把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往日里说话温柔的娘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许是看出他害怕了,陈父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把他抱到堂屋坐着。

都以为他年纪小,但这惨烈的一幕却一直深刻在他的脑海里,现在因为钟老三的几句话又被重新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