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晔放空的思绪被打断了,是被汤圆帝生生打断的!在得到养文沁反复确认无误后,许晖直接毫无形象地搂上了郎晔的肩,那满眼冒着星光的样子仿佛灰太狼看见了懒羊羊!
郎晔属实没有料到汤圆帝对诗词能热衷到这种地步,虽然你是皇帝,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但整个人挂我身上几个意思?
“陛下,您的胡子快扎到我了。”郎晔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推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地成何体统?皇家仪态给狗吃了吗?
许晖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黏了上来:“别这么小气嘛,这诗集真是你所着?”
“怎么,不可以吗?”郎晔脸不红心不跳地应承下来,心底却是想着什么石头压棺材板更合适的问题。
“可以,当然可以!小子你牛啊,比你老子还厉害!”汤圆帝兴奋得有点手舞足蹈。
“老爹也会写诗?”郎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题。
“哈,整个京师谁不知道‘七步郎’的称号!”
七匹狼、七次郎我都听过,这“七步郎”的诨号是鸡毛意思?老爹被七步蛇咬了?
“当年何太傅发起过一场选拔活动。”
“选拔什么?秀女?”郎晔脑子里只剩下一点清宫剧的剧情。
许晖摇摇头:“当然不是。那次选拔是为了给大汤广纳良才,涉及面非常广,文学、军事、武功、治国......几乎涵盖所有方面,甚至工部还申请特招了一些民间的手艺人。”
梦想秀舞台?还是以国家名义举办的?
“您说这个跟我老爹有什么关系?”
许晖夸张道:“你爹就是因为文采入选的啊,而且还被破例收入了太学院,这你都不知道?”
懂了,特招生!
“这家伙仗着一张小白脸,几乎和京师所有的青楼姑娘都混熟了,随便写几首诗就引得争相传颂,一时风头无俩!”汤圆帝脸上露出些许嫉妒又艳羡的表情。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郎晔这次是真被惊着了:“你说我爹逛青楼?确定吗?”
许晖眼睛一瞪:“他都快睡青楼里了,还逛?京师拢共就三家青楼,每天抢他过去都快抢破头了!”
郎晔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老爹会是青楼常客,听汤圆帝话里的意思,老爹怕是还混到了柳三变的高度,逛青楼都不用花钱那种?
“你还不信?”许晖双手一撸袖口,“我跟你说啊......”
“别介——”郎晔直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脸色难看地瞄向了一旁竖起耳朵倾听的养文沁,完了,这点家丑彻底保不住了!算了,她也不算外人,丢脸就丢了吧......
郎晔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震破房梁的怒吼:“混账!快放开你的手!!”
郎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冲进来的郎翌宁一脚踢飞了出去。
郎晔本是有机会躲开的,但眼睛看到老爹的时候不知为何愣神了,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会是青楼里恣意放纵的常客。
郎翌宁印象中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打孩子,眼中露出一丝不忍,随即又消失不见,怒喷道:“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一只雪白的柔夷伸到面前,郎晔也没多想,一把抓住借势站了起来。
“郎翌宁,你疯了??”许晖见他进来二话不说就对郎晔大打出手,胸口火气快按不住了。
“啊?”郎翌宁两条俊眉直接挤成“囧”字。
“啊什么啊?我问你为什么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小晔?他可是你儿子,还是我外甥,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了?”郎晔一声姨父,许晖直接把他当自己人了。
郎翌宁急忙跪倒,双手不停比划道:“他、、、用手这样、、、您不生气吗?”
“滚蛋、滚蛋——”许晖都想踹郎翌宁了,“我都没说啥,有你什么事!我外甥碰我一下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古板?”
“啊?”郎翌宁瞬间迷糊了,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郎晔走过来将老爹扶起来:“您是皇帝,我就算是你外甥,这么捂你的嘴也是大不敬,老爹这是担心你怪罪我,先给点苦头我尝尝而已。”
“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快四十的人?还没小晔懂事。”许晖腆着脸凑到郎晔面前,又开始拍马屁:“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啊?”郎翌宁的脑子更加不够用了,这状况是什么展开?陛下在讨好儿子?
“啊、啊、啊,你是不会说话了吗?想不到堂堂‘七步郎’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许晖话里话外满满的嘲讽。
郎翌宁差点又一声“啊”出去,急忙收口:“陛下何出此言?”
许晖将刚才小心收起来的《月夜集》再次掏出来:“拿过去读读,是不是比你的‘青丝绾云鬓,情意绵绵生’要强多了?”
离了个大谱,“青丝绾云鬓”这两句一听就知肯定是春闺诗,老爹一个帅哥写这种诗还能是写给自己的?难道是写给老妈的,也不对啊,老妈早就去世了。完了,汤圆帝说的怕是真的,家门不......啊呸......嘴里被风刮进去个铅球。
郎翌宁神色有点不自然:“那时年少轻狂,写出点些许滥调倒让陛下记住了。”
“那时年少轻狂?现在就不轻狂了?你呀,就是太装,知道我为什么每次见你都不怎么讲话吗?因为半天都听不到几句真心话!”
“臣有罪。”郎翌宁作势又要弯腰下去。
郎晔使劲拉着不让他跪下去,都快成一家人了,整天跪来跪去的干什么?这姨父说的一点没错,老爹这装得委实是有点厉害了。
许晖揉了揉眉心,直接走过去一把将郎晔拉走:“我们进屋说,他要跪就跪着得了,谁叫他踢你的!”
郎晔哭笑不得:“鱼还没烧呢。”
“烧什么烧,让你那个小姑娘帮你弄得了,你快告诉姨父,写这些诗作的时候是突然有的思路,还是酝酿很长时间了?你今年才几岁,如何会有这么高的诗才?娘胎里带来的?朕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跟你说啊,朕小时候可惨了......”
正儿八经熟稔起来的汤圆帝让郎晔准确地感受到了一个话痨的威力。
“臣恭送陛下。”
郎翌宁这句话一出,郎晔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伟岸父亲形象直接,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