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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乌压压的发已被冷汗浸透,剑刃哐当落地,身上红色的衣裙已被鲜血浸透,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回程的途中她被这方天道趁机压制力量。

察觉到她死期将至,莫名出现的新系统用着诡异的声音试图蛊惑江南念:“你不好奇你还有几日好活吗?”

“你若和我签订契约,我们共存下去千秋万代。”

“我还可以让你继续美好的生活下去,不会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张麒麟张海楼这一年多来来走遍西南地区各大深山老林,就是为了寻求拯救她的方法。

也不得不说,这个条件于她而言,的确是极大的诱惑。

真是擅长揣摩人心思的妖物啊,心性坚定强大的张麒麟也是因为如此方才会被蛊惑吧。

他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不想放她离开。

可惜,眼前的女子神色未变。

没有半点犹豫,她斩杀了面前晃悠得瑟的系统。

她缓缓抽出剑刃来,让之灰飞烟灭。

“脏东西。”

她轻蔑地勾了勾唇。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掠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系统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想要慢慢吞噬掉她的灵魂,最后取而代之罢了。

可惜没有系统告诉你们,我是攻略不了的么!

她拖着一身的伤走去结界之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咳咳……”

她用手拿着帕子,掩住了嘴,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不着痕迹的将染了血的帕子塞入了袖中,下一秒,留守在家的张千军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胸口起伏靠在窗边,快要站不稳身子,雾蒙蒙的眸子抬起看向眼前的小道士。

一些血迹令她的红唇更添几分艳色,妖冶得仿佛是彼岸绮糜的忘川之花。

“小道长,让你担心了。”

他几步到她身前解了她的披风扔在一边,低头见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有些担忧的抿唇道:“小月亮,你回来了。”

“可有受伤?”

她的眼泪落到他手上,他伸手擦掉她眼尾那点欲落未落的泪。

才发觉她浑身烫的厉害,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念着:“小官…夫君…”

他接住了昏昏沉沉的女子,她毫无预兆的发烧了。

女子窝在小道士的怀里呜呜咽咽:“我好害怕…我讨厌你受伤…你不要去找张祈山…”

“我不许你受伤…”

“呜呜呜……我好痛好痛…”

小道士从没见过她这般脆弱伤心的模样。

来到这里后,他也并未天真的以为她身体有好转的表现。

气血两亏後的这种状态,他们只能想到了回光返照。

如同曾经的阿妈一样,说走就走。

所以,他们时不时找到一点信息就出门探查,想要挽救她。

可不幸的预感成真,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

他们的每次外出都是徒劳,可他们没有放弃。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白费力气。

果不其然,附近张小蛇邀请过来的少数民族的医师、巫医在替她看诊後,皆摇头叹气,面露羞惭之色。

“老朽自诩医术精湛,却仍旧查不出夫人身上的病灶,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先生另请高明,为夫人诊治。”

她却只是收回手,不在意的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了,我家先生关心我情切,一时慌了手脚,倒是劳小蛇费心了。”

这么多年她才发现,她竟是张麒麟的心魔。

张麒麟,也慢慢变成了她的心魔。

张千军见她浑身都是血迹,也没法儿哄她直接睡觉。

江南念有严重的洁癖,不清洗干净是绝不上床睡觉的。

“小月亮,要洗澡吗?”

她点点头,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女子只以为在自己的房间,抱住她的人是她的小夫君。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识没有去防备他。

打好了热水,张千军闭着眼眸伸手将她外裙解了,抱起她放在浴桶边缘,将她散乱的鬓发别至耳后固定住。

“小月亮,我扶着你,你自己洗洗好不好?”

“夫君。你不能帮我洗吗?”

“我不是族长,我不能也不可以帮你洗。”

若不是见她方才哭得厉害,身上又居多血渍。

他不该出现在她们夫妻二人的私人地带,他也不该解她的衣裙。

他喜欢她,他爱她,可他从不想因此亵渎她。

他不敢看,不敢回头,不敢帮忙。

今晚的月亮太亮,会照亮他眼中污秽不堪的欲望。

女子在他的哄劝下,自己有气无力的洗了洗。

她随手撩起的水花好似在他心中荡起了涟漪。

她娇娇弱弱的拉着他的手臂哼哼唧唧:“我洗好了,要睡觉…”

张千军拿过一边备用的大浴巾裹起了难受的女子,往床走去。

他为江南念擦干净水珠,肌肤被热水一熏,竟就染上淡淡的一层粉,矜贵极了,真若朝霞映雪般动人。

一套舒适的纯棉睡衣艰难的为她套上,不小心碰到肌肤他也红破了脸庞。

硬着头皮给她系好带子,他忙出了一脑门的汗意。

落下的华光覆在她身上,微弱的光晕令她看起来柔美又圣洁。

他用手指探了探,她的脸颊烧得绯红一片,很烫。

感受到他手指冰冰凉凉,女子拉住他的手指贴在脸颊上。

“呜…好舒服…好痛…”

被突如其来的高烧烧得神志不清的女子低低哼唧着,眉心皱起。

“哪里痛?”

“头痛…手痛…脚也痛…”

“呜呜呜…夫君…我好痛…好痛…”

在张千军眼中,此时含着泪撒娇的她无疑是美丽的,但这份美丽,他已经无法用单纯欣赏的眼光来看待。

他对她起了欲望。

是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无关身份地位,只是他喜欢她的欲望。

他生平第一次对人有这样的欲望。

“我帮小月亮揉一揉好不好?”

他单手拿过床边的水盆里的帕子捏了捏,放在她额头缓解高烧引起来的头痛。

他又轻轻按着她的手臂,她的小腿位置。

瘦弱伶仃的脚踝捏上去却是温软的,几乎摸不到骨头,接近透明的皮肤下纤细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小月亮太瘦了,从前他们喂养的一点肉肉又没了。

他不敢太用力,高烧时候的人痛感比正常时候会剧烈一些。

他害怕捏疼她,他不想她哭。

“小月亮,好点了没有?”张千军问道,手上拿捏着分寸,声音隐约透出点嘶哑。

女子动了动脚,嘴里嘟噜着,乖乖的哼唧几声。

没一会儿,女子睡着了。

只是他刚把麻木的手指从她手中轻轻抽了出来,想着给她换一方手帕。

梦中的女子就忍不住啜泣起来:“好痛啊…”

“不要抽血…不要绑着…”

“他好痛…我也好痛…”

“小官…夫君…”

大悲大喜之后,她坠入无底深渊中感受着那方张麒麟所受到的一切苦难。

他被压制力量用来研究长生之法,她以为那人是她的夫君。

女子哭起来声音也是细细的,娇声娇气,完全不会惹人厌烦。

只会让人心疼,想亲亲她,疼疼她,又会叫人心痒,觉得其实对她干点别的什么也是可以的。

江南念是个有人疼爱就益发娇气的性子,青葱似的小手扯住张千军一抹衣角,上扬的秀靥泪水涟涟,一径气弱声嘶地抽泣起来。

张千军在她脊背上拍了拍:“小月亮,别怕,有我在呢。”

“我会保护你,没人抽你的血,不会有人绑着你。”

他凑近一些,细细的安慰她。

“抱抱我好不好?”

“我想要夫君的抱抱…亲亲…”女子娇娇弱弱的埋在他怀里哼唧着,抬起雾蒙蒙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索要他的亲近,想要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无奈地道:“小月亮,我不是你的夫君。”

“我不可以亲亲你,不可以这么做!”

神志不清的女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凑近一些快要吻到他的唇了:“呜呜呜…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抱我…不亲我…”

他微微侧过脸颊:“没有不喜欢你…”

我想抱你,想亲你,可我不该趁人之危。

张千军喉结动了动,垂下眼睑,心跳竟在这瞬间快得不受控制。

生平第一次,竟觉得这世间有事物美好到,令他觉直视都是亵渎和侵犯。

他睫羽掩下眼底汹涌情欲:“小月亮,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你是谁?”

“我是你的小道长,是小月亮的张小马,不是你的夫君!”

他不甘心,被她认错人。

她可以不爱他,可是不该认错人。

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张千军万马,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她慢慢地痴痴笑着:“小道长,对,你是我的小道长。”

江南念瞋眸,清晬晬的一双妙目希冀地凝睇他。

“可以抱抱我吗?我好害怕,我讨厌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绑着小官,为什么要抽他的血?

神志好似回到了失去了小鱼的那一年,变成了单纯好骗的小月亮。

张千军心都醉了,缱绻点点头:“好。”

他抱着她起身,似抱着婴儿那般,她全心全意依偎在他怀里,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头。

他慢慢在房间里走动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催她入眠。

最后出了门带她去了他的房间,走了几圈,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

他轻轻的喊:“小月亮…”

无人回应他,他抱着她坐了半晌发觉她出了汗退烧了。

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为她把汗都擦干了,挨着她躺了下去。

“我的月亮,晚安。”

希望明日月亮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不要说抱歉和讨厌我!

碎碎念:今天溜达的时候,脑子一直构思的情节是小道长和小月亮春风一度。

但是,又觉得小道长不是这种人。

他的爱是纯洁的,不染尘埃的。

他不会趁人之危,纠结了很久没这么写。

所以还是清水文,他压制住自己的心魔和欲望。

有想法的可以和我说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