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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草一脸八卦的笑道:“萧家近来是非这么多,就他一个人能撑门面,他还带你来凑这一脚!我都能想到今夜各府该多热闹!”

“你说的萧大人是?”沈多芙皱眉问。

“萧星朝啊!”

方草话音落地,房门被推开,萧星朝端着药走进来。

“你醒了?”萧星朝面露担忧之色。

沈多芙嗯了一声,直觉自己这么继续躺着实在不太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萧星朝赶紧放下药,弯腰去扶。

方草尴尬的杵着,为了许羡,她不能走,但她在这,显得很碍眼。

几番思量,方草还是离开了。

“这次应当是有人要杀星辰,连累你了!”萧星朝坐在榻旁的小椅子上。

沈多芙瞥了他一眼,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她垂眼道:“不是,发生爆炸时,我与萧河萧大人正在闲谈,后来就有人冲进来,将他抬走了!”

“小叔也在?”萧星朝大惊,“他跟你说什么了?”

“这不重要!他伤势一定比我重!”沈多芙轻声道,多说了两句话,脑袋又闷闷疼,她端起药,一饮而尽。

“多芙,你先休息,我得去寻我小叔了!”

屋外头传来脚步声,萧星朝起身时侧了侧眸,补充道:“晚了,怕要被许羡灭口了!”

沈多芙放下药碗,闭着眼斜倚在床头,难受的想吐,她耳边都是爆炸时的巨响,仿佛耳膜要被刺穿。

那么小的一颗小圆球,威力都这般大,许羡的火炮车只怕已成气候,届时与他作对之人,必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她忍着难受,挣扎着说:“星朝,你天生就是做学问的人,不要掺和进这些权谋斗争之中,你斗不过他的!”

“不斗怎么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谁?”萧星朝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从西塘回来之后,他原以为已看清许羡的真面目。

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沈多芙摇头:“别斗了!认输吧!”

“你这么信他?”萧星朝生气的质问。

“他同你不一样!你一直在阳光底下,他一直在阴暗之中!他所能做到的事,他的心狠手辣,远超乎你想象!你不如他心狠,这一点你就输了!”沈多芙的声音细小如蝇。

萧星朝的声音却很大:“那你还要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我没得选。”

沈多芙往下挪了挪,昏昏欲睡,话已至此,她不想再说了。

萧星朝转身,见许羡站在门外,二人对视片刻,没有言语交流。

萧星朝离开,许羡踏入。

许羡站在床榻旁,垂眼看着沈多芙,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她呼吸平稳,已然再次陷入昏睡,浑身脏兮兮的,好像从一片灰烬中刚挖出来一样,小脸却被擦得很干净,包括裸露在外的脖颈。

方草摸了摸鼻子,走到许羡身侧,轻声宽慰:“没有大碍,休息两日就好!”

“她脸是谁擦的?”许羡寒意森森的问。

“呃……”方草吞吞吐吐的没敢说话,她也想不到许羡张口问的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时没有准备好措辞。

许羡侧眸睨过来,那凉凉的眼神,好像在看着死人一样,方草登时抿紧了唇。

不言而喻了,是萧星朝给沈多芙擦的脸。

许羡拂袖离开。

夜深。

上京最大的钱庄,大昌钱庄后院。

许羡独坐于高位,眉眼冷淡,手中把玩着匕首。

陆陆续续的人走进来,无忧上前轻声道:“大人,来齐了。”

“是谁?擅自行动?站出来!”许羡收了匕首,抬眸冷冷扫一眼过去。

堂内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摇头不敢言语。

“世子,您才与我们相认,就要为了这等小事,对我们施以惩戒吗?”有人勇敢的站出来说话,“您叫我们盯着萧河,见他要毒杀少夫人,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看来就是你了?”许羡起身,走下台阶,勾唇笑起来,眸子阴冷,一手搭在那人的肩上,“你伤着我娘子了,怎么敢说是小事呢?”

锋利的匕首狠狠插入那人的胸口中。

许羡轻轻一推,那人便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众人皆惊。

见许羡仍然余怒未消,无忧赶忙道:“一群蠢货!如果不是大人在淮州放了你们一马,你们早就被厉王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了!”

无虑附和:“是啊!连自己跟错了主子都不知道,还敢打着光复楚王府的名号!如果不是大人提点,你们还跟着小昭寺那个假的!被人当刀子使!”

“你们要知道,大人表明身份,是看在你们衷心耿耿的份上,不是大人需要你们!若不是大人念旧,这会子你们全死了!”无忧大声呵斥。

“世子饶命!”众人纷纷跪地求饶,“日后定唯世子命是从!”

“我把话放在这,我最讨厌擅做主张之人!坏我大事者,就去死!”许羡一句一顿的说,看向无忧,“既然把人抓了,就去审吧!你亲自去问,不可屈打成招,慢慢来,时间多的是,总要有个结果!”

“是!”无忧眉头微皱。

次日。

沈多芙被饿醒了。

昏睡了一整夜,她身子好了很多,头没有那么疼了,只是饿极了,没什么力气。

睁开眼就见邱晓荟坐在小凳上,捣腾着食盒。

那食盒像什么魔盒一般,一碗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菜,全端出来。

又有西湖醋鱼。

“方御医,我不知道表嫂伤得如此重,做多了,您看看什么她能吃的留着,不能吃的您受累吃了吧?”

邱晓荟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沈多芙急吼吼的说:“方御医神医妙手,我伤好了,我可以吃!我什么都可以吃!不忌口!”

边说边起身洗漱。

“至于吗?沈多芙?我神医妙手,你分我一点怎么了?”方草冷哼一声。

邱晓荟捂唇笑。

很快,沈多芙坐下,大口的吃着饭菜,邱晓荟瞧得出了神,眉眼微黯。

吃到半饱,一块西湖醋鱼的菜汁滴到裙摆上,沈多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她抬眼问方草:“我衣服你帮我换的?”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搬不动你!是你夫君给你换的!”方草正喝着莼菜汤,目光不断瞟向心事重重的邱晓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