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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未亮。

沈家闯腾腾的,沈多芙披麻戴孝站在前院正堂里,一脸麻木,看着沈二叔和沈三叔为谁执孝杖吵得面红耳赤。

叔叔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孝杖是为亡者指路,必须家中男子才有资格。

沈二叔想让他五岁的小儿子执杖,沈三叔家的儿子皆已成婚,暂无孙子,想让刚成婚的儿子执杖。

执孝杖者,便视为子,谁执孝杖,日后便可顺理成章过继到大房。

可是已成婚的男子不合适,送葬到山上,路途遥远难走,五岁的小儿也不合适。

前世孟景程死活不肯执孝杖,他打心底不承认自己是沈家人,正合二叔和三叔的意。

这一世许羡缺席,并无不同。

青寻过来提醒:“姑娘,吉时马上就到了!拖不得了!”

沈多芙被吵得头皮发麻,她用力的想,前世是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头来,接过孝杖的?

廊下,季怀瑜手中捏着一只竹蜻蜓,史彦玉侧身笑睨着季怀瑜,两人有说有笑。

竹蜻蜓通体碧绿,很显然,是史彦玉新做的,沈多芙屋里有很多只发了黄的竹蜻蜓。

沈多芙大声喊了一句:“彦玉!你来接孝杖吧!”

话落,正堂一下子静下来,众人抬眼朝史彦玉看去。

史彦玉一脸懵逼,见沈二叔和沈三叔盯着他看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他赶忙走到沈多芙面前,为难道:“表姑,这不妥吧?”

“???”沈多芙震惊,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史彦玉对孟景程极为不满,不仅揍了孟景程一拳,还拉着姑母加入到沈二叔和沈三叔争孝杖的骂战中,最后胜出。

“我到底是个外姓人,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让二叔和三叔他们决定吧!”史彦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又走到廊下,与季怀瑜谈天说地。

许久,沈多芙才反应过来,史彦玉变心了。

男人啊!

“还是我来吧!”沈多芙对两个叔叔说。

叔叔们像是听到了,又好像并不在意,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口沫横飞的争论。

“我说孝杖我来拿!”沈多芙加大了音量,重复一遍。

“自古以来,没女人拿这个的!你不懂就退下!晦气的很!”沈二叔冷着脸说。

“为什么女人执孝杖就晦气了?”季怀瑜气不过,走上前理论,“沈老爷无子,只有独女一个,理应由女儿执孝杖!”

“独女已成婚,照理说该由赘婿来!可是这赘婿去哪了呢?”沈三叔捏着小胡子。

沈多芙和季怀瑜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赘婿回不来了!”孟景程身着素服,拾阶而上,“今早禹州传来消息,昨夜许大人住的驿站走水,这会子火还没被扑灭!大抵是烧成灰烬了!”

沈多芙大吃一惊,手脚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

那人最是怕火。

“不可能!”季怀瑜大声呵斥,“不可能这么快!”

孟景程走近沈多芙,低声道:“你不愿做妾,我能理解,我同若晴商量了,她同意让你做平妻!她真是太好了,你应该知足!”

说完,孟景程笑得肆意张扬,张开了双手,像是笃定了沈多芙会因为他的退让,而欣喜万分,从而投入他的怀抱。

“啪!”

想象中的美人投怀送抱没等到,却等来一记耳光。

“孟景程,今日是我父丧礼,你若来送行跟在后面即可,你若来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多芙说完,便大声喊来人。

孟景程脸色大变,攥住沈多芙的手腕,斥道:“丧父又丧夫,沈多芙你这命真够硬的,这以后,谁还敢要你啊?”

“没人要也不会便宜你!”沈多芙冷笑。

这时,门房的小厮快步跑进来,一脸喜色,喘着粗气。

“少夫人,姑……姑爷回来了!”

众人一怔,朝门外看去。

“娘子!”

堂外,人未至声先至。

是他。

沈多芙甩开孟景程,脸上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盯向敞开的大门。

一袂素色衣角飘入,许羡左手负后,大步迈入,素色的外衫染了些灰黑,发丝略显凌乱,看着风尘仆仆,脸上照旧清雅端方。

身后跟着两块黑炭一样的人,仔细辨认,勉强能看得出来是无忧无虑。

许羡径直走过来,用力拍掉孟景程抓着沈多芙的手,皱眉道:“官家女眷,也是你能随意欺辱的?今日家中有丧,便不与你计较了!再有下回,送官衙严办!还不快滚?”

“你......没死?”孟景程有一瞬惊慌。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许羡轻声细语的说话,语气略带敷衍,面无表情,站在沈多芙身旁。

沈多芙注意到他眼睑下方,难以遮掩的乌青,料想他定是一夜未睡。

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禹州脱身,想必是用了险招。

有孟景程这颗老鼠屎在,许羡的真实身份,早就被宣扬出去,沈三叔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明说,只当不知。

如今许羡自己亲口承认,便不能不当回事。

沈三叔开口询问:“既然许大人来了,那孝杖便由许大人代劳了?”

许羡嗯了一声:“当然。”

“青寻,给姑爷换服!”沈多芙拉着许羡走入偏厅。

青寻手脚麻利的端着孝服跟进去,打算伺候许羡更衣。

晨光熹微,偏厅未点灯,那人清瘦的身躯立在暗处,眼神冰冷阴郁,青寻一惊,赶忙退下,顺手把门带上。

许羡眉眼下敛,自顾自脱衣,动作很轻很慢。

外面准备得差不多了,催促的喧哗声一阵一阵的,沈多芙怕误了吉时,伸手帮他更衣。

见他没有拒绝,便低头替他将里衣也脱掉,尽量撇开眼不去看他,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清心寡欲。

“你怎么脱身的?”

“禹州又不是铜墙铁壁,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脱身不是轻而易举吗?”

许羡的嗓音就响在她的头顶,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气息,钻入她的发丝间。

死鸭子嘴硬的自大狂!

真想给他拿块镜子来,让他自己好好看看,这副样子,回来得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