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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梳荧回想起很多,上山和东夷人打游击的这段时间,她在反思,也在寻找出路。

最先反思的,就是她浪费了时间,一开始还对这个朝廷和亲爹抱有幻想,认为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推进自己的计划。等到醒悟过来开始另起炉灶的时候,距离东夷人也只剩下半年了,就这半年还能干什么?

然后,她开始反思自己入山之后的事情,因为懂了恻隐之心,没有清理叛徒,同时收留了太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导致行踪暴露,粮食不足。

这叫做妇人之仁。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控制部队规模,然后带着核心队伍去太行山南部,那里的温度比太行山北部这里高不少。等到开春在聚集人手去山下打几个大户或者拉投资获得钱粮,联合南边朝廷,在山中或者山周围进行开垦,有经济来源之后再慢慢扩张队伍,联系群众,进行敌后游击。

不由得,王梳荧想起几个离队的“叛徒”。

她麾下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先天级高手,饶大嘴,身高两米,特别能吃。打起仗来一往无前,被子弹打穿手臂,被长刀砍到出来几个伤口也不怕,浴血连杀数人,军中都呼为饶夜叉。

但这样一个汉子却因为山中缺粮饿怕了,哭着磕头说待不下去要走。岳鹏飞劝王梳荧杀了他,可王梳荧还是不忍心,把人放走了。

结果饶大嘴下山投了东夷人,连吃十四碗饭,但酒足饭饱之后,面对询问王梳荧下落的烛日军官,饶大嘴却破口大骂,突然动手,两根筷子连杀十三人。

但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外加饿了太久一时吃饱没缓过劲,被当场击杀,悬首示众。

再往前,王梳荧又想起自己的同学,年轻的少女叶兰。一直跟在她身边给她当助手,处理了很多事情。

可当朝廷要主动弃城,和东夷讲和,割让北地三路并赔款时,她们上街组织人手奔走反对。结果没想到神龙王朝打东夷人的本事不大,对付他们这些太学生却有一手。弩机一扫,死伤无数,叶兰也在带人撤退的过程中被杀。王梳荧的肩膀上也还有那次弩箭的伤疤。

她本官宦世家小姐,完全可以随朝廷主力一起南逃。可看这北方满地血腥,王梳荧却不愿就此离去,誓要和敌人周旋到底。

可终究败在了自己的心软上。

掏出点树皮塞进口中咀嚼,聊以充饥。女婴的哭声渐渐虚弱,王梳荧尽可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但貌似也意义不大了。

拿出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斗争。

这是王梳荧自己改良过的火枪和短刀,还没有完成量产,但威力不俗。她本以为可以靠这些东西,这些技术去改变这个世界。

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奢望。

改变世界,哪有那么容易,什么穿越者,恐怕在历史的浪花中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只是待会只能战死或自尽,决不能被俘。

山中起码还有零零碎碎几千人是跟着王梳荧来的,除此之外还有数万义勇和重新聚起来的溃兵认她的名号。一旦被那些东夷畜牲活捉,受辱被拷问什么的都是小问题,作为人质造成的负面影响才是大问题。

她可不是宋二圣和明堡宗那种废物,一死的勇气还是有的。

“王小姐,这半年下来,你给我们烛日军造成的麻烦太多了,若非是你,恐怕整个北方我们都已经拿下。连烛日神皇都对你上了心,专门要我活捉你回去。”对面的敌人说着口音奇怪的汉话:“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投降吧。”

却见王梳荧真气裹着弹丸一枪射出,正中喊话者的脑门:“夷人犯我国土,杀我百姓,掠我妇女,夺我食粮,居然还敢劝降吗?当我神龙王朝之人和尔辈蛮夷一样不知廉耻吗?”

“好胆色,真是佩服。等我活捉了你,我会请神皇陛下饶恕你,赐你为我之妻。”为首的东夷人一边冷笑,一边提着刀缓缓走来。

王梳荧握紧武器,深呼吸:“来来来,我在此地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前踏一步!”

几根蚕丝绷紧,切断靠近者的脖子,王梳荧连开两枪,又掏出弩箭射去。连杀数人。可林子里的敌人却逐渐增多起来。

子弹会耗尽。

弩矢本就没几发。

真气同样有限,更何况她的状态本就不好,还要抱着婴儿。

可惜这孩子到最后也没找到活路。

不知我死后,这神龙王朝又有几分活路。这东夷人又会有什么局面?是金是清还是日?

诸多死者的面容在王梳荧眼前闪过。刀锋逼近,她已无路可退,只有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

算了,子弹还可以杀敌,用刀自杀就好。王梳荧深吸一口气,把女婴放下,一边拿刀对准自己脖子随时准备刺出,一边瞄准敌人的脑袋。

少女在雪地中用最后的子弹瞄准敌人,悲壮而弱小。一颗子弹纵使杀了一人,又能如何呢?瞄准之下,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但一个个敌人的脑袋却在王梳荧眼前炸开。

熟悉而陌生的影子落在她面前,并不多言,只是真气纵横,弹指间将这里的敌人杀了大半。

“什么人敢阻我烛日军!”对面的先天高手一边怒吼一边杀了上来。

韩山却眉毛一挑,唰得一下将他的腿砍断。

“你说怎么杀才够出气?”他转头问王梳荧。

“……凌迟什么的太浪费时间了。”王梳荧露出微笑,眼前的一幕让她感觉有些虚幻,仿佛是死前的幻觉,又好像完全没反应过来:“砍掉四肢和舌头,丢在雪地里冻死吧。”

“好!”韩山当即照做,把那军官抓过来,一伸手扯出他的舌头,硬生生当场拉断,又刷刷砍掉四肢,忽略他发出咔咔的微弱声音,随手远远一抛,不知道滚去了哪个雪山勾勾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在冰天雪地之中彻底死去。

然后,韩山抱起王梳荧,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王梳荧也抱住他,许久不肯松开,不肯松开。

她想哭,但她不是软弱的少女,她不能有了韩山做依靠后就直接哭。

因为她必须坚强,必须成长起来,吸取之前的教训。但是在韩山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缓缓流出。

如果这是死前的幻觉,那也很难不沉迷在这种幻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