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竟然会出现这种坚韧至极的练拳靶子。
“信长不过邪化,却并未愚蠢。”
张三丰聆听逼近的脚步声,淡然打个哈欠,“既然空闲,就让老道多劈几剑助兴。”
“今日与尔等二人,定要分出生死!”
笑三笑怒火烧心,一面施展“霸王雷暴”冲破太极绞杀,一边吼叫如狮。
四千年的生存光阴,远超于帝释天,他的修为已登此界之巅峰,被誉为天下无敌。
他向来高居云端,睥睨众生,犹如凡人口中流传的仙境之人。
然,今时兴起一股嬉世之情,前来窥探张三丰的修为深浅。
目睹张三丰和苏墨并肩而立……
素来行事稳妥的笑三笑,本未有挑衅之意。
不料却被苏墨察觉了行踪。
于是,这对无武德的青年夫妇,竟对他这个千岁的长老施以暴虐……
可怜他一身震天动地的神功,只沦为受击不倒的沙包,任人狂劈数千剑……
张三丰更为可恶。
不知这道士何时受了刺痛,出手毫无顾忌,口舌更是不留情面。
一句“老犬”、一句“病龟”,骂声愈发激烈。
此番情景令笑三笑抑郁几近咳血。
换个旁人,也许会钦敬笑三笑盖世武功。
能抵挡苏墨与张三丰那么久。
但对于笑三笑,这只是难以言表的极度耻辱!一场噩梦!
“够了。”
冰冷的话语划破宁静,织田信长身披漆黑战甲,血色披风拂动,显现于山巅一角。
望着狼狈不堪的笑三笑,织田信长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他与笑三笑只是合作共启千秋劫数,表面融洽,内心各怀鬼胎。
见这位深不可测的盟友吃了大亏,织田信长心中难以抑制一丝畅快之感。
“来的正是时候。”
张三丰轻叹:“眼看就要摆平了,可惜呢。”
“织田大将若愿,刚才对付笑三笑时就可见到您了。”
苏墨微微一笑:“他如此迟来,让我们白劈数千剑,已是足够体贴了。”
张三丰微微点头:“确有道理。”
“哈哈哈,有意思!”
织田信长大笑:“阳明先生是妙人,本王欲单独与你交谈一番,可否愿意?”
“……”
笑三笑冷冽的目光凝视织田信长,心底暗暗咬牙切齿。
“仅此一番话而已?”
“就一番话。”
织田信长手掌紧握无情刀:“之后,本王亲自出手,为你迎此大劫。”
“如此也好。”
苏墨思索片刻:“张真人,将笑三笑困一段时间应该无妨吧?”
“嗯?需困多久?”
“越长时间越好,莫让他能出手干扰大局。”
“问题不大,老道想杀死他不易,但困其一昼夜仍不在话下。”
张三丰轻笑:“那织田信长就交付给您了?”
“一试便知。”
苏墨淡淡的说道:“反正拖延下去,对我们是有利的。”
“这样吗?甚好!”
张三丰长剑旋舞,繁复的太极剑意交织成庞大的太极阵法,束缚住一脸愠怒的笑三笑。
“给老夫死!”
笑三笑怒啸一声,运行混天四绝,浑身散发出古老的、无边无际的威严气息。
下一瞬,他的手掌猛力拍击而出,正中太极阵法的核心。
掌力穿过太极剑意化作巨型掌印,冲击山岭。
如地震一般,巨大的山峦不住颤抖,地裂成无数道深深沟壑。
这是笑三笑借日月之力,抽取风雷火雨四种相克之劲,所创的绝世神功。
非仅阴阳平衡,还气势磅礴,如同天灾降临一般。
“锁!”
张三丰神情庄重,真武剑疾挥,生生不息的太极剑意绵延不绝。
巨大至极的太极阵法在此天地之间演变,将笑三笑紧紧困锁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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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大将军请直言。”
苏墨扫一眼狂暴中的笑三笑,略一沉思,视线转移开去。
“三年前,大明朝一片疮痍满目。”
“甚至朝廷内外,除了张三丰和夜帝,无武圣存世。”
“此刻,明朝的兵锋,高人层出不穷,居然能够抵抗策划千年的劫难。”
“实在大大超出本王的预料。”
“看来阳明先生手腕,比所谓拯救世界的先知还要强大得多。”
“若非本王的话……”
“或许连千秋大劫,也将因阁下之力破解。”
织田信长冷冷一笑:“不曾料想蓝星试炼者之中,亦有如此天生英才。”
“多谢织田大将军夸赞。”
苏墨目光稍显凝定:“听闻织田大将军对我等试炼者似乎颇有了解?”
“本王了解的,可能超出了你想象之外。”
织田信长表情错综复杂:“毕竟,此问题本王已思索多时了。”
“倒颇让人费解,织田大将军是从何处知晓我等试炼者的资讯?”
苏墨微微蹙眉:“是东瀛的试炼者吗?”
“那些废物哪配拜见本王?”
“况且他们的无知,对本王并无半分兴趣。”
织田信长冷笑:“念他们是试炼者,如果不是你部下杀了他们,等这场战争结束,本王也会逐一带他们受死。”
“请教织田大将军,何时得悉我们的事?”
苏墨沉默了下:“恐怕真的在很久之前了。”
“几百年前了!”
织田信长眼中透露出凶悍之色:“毕竟这几百年来,本王一直在思考怎样报复那个人。”
“果真如此。”
“您就明白了?”
“稍有猜测。”
苏墨笑了笑:“这样说来,阁下在某个试炼者手中吃过大亏吧?”
“哼!”
“因此阁下被封印在某处?”
“以至于数百年来无法自在行动。”
苏墨平淡地说:“唯有在思绪里琢磨怎样去报复吧。”
“本王对你还是小觑了。”
织田信长脸色沉了下来:“封锁本王的是一面铜镜。”
“原来仍是上一回试炼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