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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苍茫,海上笼罩着一层轻烟,船影隐约,渔歌飘渺。黄昏微妙的暗紫色渐渐从天际漫来,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

一间窗户打开了,晚霞落在窗户上,折射出奇妙的光芒,瑶探出了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上眯着眼看着西边天空的景色。

算算日子,她到这里也快两个月了,两个月前她还没去长安,也没有踏进大唐,日子过的也稀里糊涂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

瑶撑着脑袋,一手转着毛笔,这个毛笔还是云中君给她的,说让她练练字,而书桌上的宣纸上全是她歪歪扭扭不忍直视的字跟生动形象的涂鸦。

院子的拱门处,一道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正朝这里走过来,瑶看了过去,唇角瞬间扬起笑来。

“云中君!”她一面翻下窗户一面高呼道。

云中君听到她蹦蹦哒哒跑过来的声音,微微一笑,朝她走了过去。

瑶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来啦?”

云中君温和道:“方才玄微大师同我说点事情,回来后路过厨房时,火夫刚好做了些甜点端出来,我想着你爱吃甜的,便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他从背后伸出手,将食盒递给了瑶。

瑶见了,开心地接了过来,眉开眼笑道:“嘻嘻嘻嘻,那谢谢啦!”

云中君浅浅一笑,宛如冰雪消融,“记得泡壶红茶一起吃,不然很腻的。”

“我知道啦!谢谢啦!”瑶甜腻腻地说道。

云中君柔声道:“我走了。”

瑶看了看手里的食盒,挽留道:“你吃过晚膳没?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啊?”

云中君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今日是月圆之夜,晚上不要出来了,当心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晚上若是醒来也不要往窗外看,有人叫你也不可答应,等会我让内侍送艾叶过来。”

瑶挠了挠头,“艾叶有啥用?”

“辟邪的,你也可以用来洗浴。”云中君答道。

瑶一头雾水道:“为啥你还信这种东西啊?”

云中君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略严肃道:“这都是真的,鬼无处不在,有的害人有的杀人,这可是要命的事,听到了没?”

瑶撇了撇嘴,“知道啦,你回去吧。”

云中君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后,云中君思忖着方才玄微大师同他说的话,眉头紧锁着。

——

半个时辰前,云中君叩响了玄微大师的房门,礼貌道:“大师。”

门自动开了,云中君走了进去,轻轻地掩了门,鬼谷子坐在软榻上看着他,道:“过来坐吧。”

云中君循着声走了过去,摸索着坐了下来。

“老夫在这也呆了一段时日了,今日寻你过来就想同你聊聊。”鬼谷子道。

云中君微笑了一下,“那真是下官荣幸。”

内侍上了茶后退了下去,鬼谷子问道:“你在东皇手下多久了?”

“三年了。”云中君答道。

鬼谷子赞许道:“看来你确实是他的忠心下属。”

他望着云中君含笑沉稳的模样顿了顿,又道:“这段日子来,老夫也一直未告诉你为何来这,今天老夫想告诉你,你可愿意听一听?”

云中君道:“愿闻其详。”

“你可知在这大海的另一头,是人间,那个地方叫唐朝,是这世上最繁盛的地方,是很多人海外西域人羡慕之地,但是现在,有些人盯上了别的地方,就是你这里。”鬼谷子道。

云中君皱起了眉头,“为何?”

鬼谷子道:“因为你这里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云中君冥思思索了一会,“可是我这里并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鬼谷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看着他,“老夫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府里的那个少女是何时来的?”

云中君道:“差不多两个月前。”

鬼谷子又问道:“那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云中君觉得他的问题越来越奇怪,“玄微大师,为何现在扯到了瑶的身上?”

鬼谷子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忍不住愠怒道:“难道老夫前面说那么多是白说么?”

云中君沉默了片刻,道:“下官知道您想说什么,您的意思是,瑶有问题。”

鬼谷子看着他不语。

云中君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片刻后才道:“下官从未问过她的往事,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不过出手相救跟同情而已,相处的这两个月下来,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古灵精怪,可爱娇俏的女孩,所以下官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空气中一阵缄默,鬼谷子长吐一口气,声音疲惫了很多,“你还是那么信任她。”

还?云中君心底满是疑惑,他道:“若真是因为她,下官也不能就因为这个让她离开吧,毕竟下官已经收留她了。”

鬼谷子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作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难道你要因为她而拿整个城邦的安危作赌注吗?”

云中君淡笑了一下,“还请玄微大师放心,下官定会保城邦平安,至于鹿瑶,下官也一定会保她安危。”

夜幕垂笼,风凉如水。

客栈的屋顶上,明世隐负着一只手站在那里,右手托着一个算卦仪,算卦仪上浮现出鎏金的文字一行行滚动着,而他眉心一抹红纹若隐若现,左眼红瞳亮若明火,衣袍也被晚风吹的猎猎翻飞。

一声带着回响的琵琶声响起,明世隐没有被这道声音转移注意力,只是眼瞳微阖,继续算着。

片刻后,明世隐收回法力,眉心红纹消了下去,红瞳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他从屋顶上轻轻一跃落了下去,下面的窗户刚好是开的,杨玉环正坐于窗边弹奏着琵琶,眉眼低垂,一派温婉清冷。

杨玉环微微一抬眼,便看见落在她窗前的明世隐,他正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温柔。

杨玉环停下了琵琶,横掌于琵琶前,让震动的琴弦平复下来,道:“你都算了些什么?”

明世隐移开视线,缓缓看向天空,“没什么。”

杨玉环将琵琶放好,站了起来,携一袖暗香流韵倚在窗户边,淡淡道:“虎他们带回消息了,这里的人并没有见过鹿灵,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猜到了,鹿灵善于伪装,换个皮囊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本来就没指望他们能够打听到消息。”明世隐声音平平如常,一点都不着急。

杨玉环叹了口气,“我们离开长安后,狄仁杰肯定也追了过来,若是在他们来之前还未找到鹿灵,那恐怕又是要一场恶战了。”

明世隐毫不在意道:“无妨,有人会为我们拦住他们,就算是恶战,也是他们那里先开始。”

杨玉环黛眉微微一蹙,“奕星那孩子的身子我实在担心,他天生体内寒气重,又是个煞命,什么不好的都给他遇上了,你那法子也不知道能保他几年前。”

提起奕星,明世隐隐隐也透着无奈与担忧,“说不定棋子真能改变他的命运呢。”

命数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不然也不会有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长安城里,明世隐说的没错,狄仁杰派去青州的死侍还未出长安就被杀了,凶手也没有找到,因为狄仁杰实在腾不出精力管这件事,这件事便由少卿跟上官婉儿负责。

华灯初上的长安十分的热闹,上官婉儿一身男装行走于夜色下,她要再去一趟那几个死侍被杀的地方,不是因为查探线索,而是因为她有条项链在探案的时候丢了,那是她祖父给她的,与她而言意义非凡。

上官婉儿来到了几乎快出城的西北郊外,这里便是那些死侍被杀的地方。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蹲在这一块不断地寻找摸索着。

随着时间的过去,上官婉儿越来越急,祖父给她唯一的遗物都没有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她寻找的范围越来越大,就在这时,火折子突然间照亮到了一个人,上官婉儿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人不人鬼不鬼地站在那里,一双眼血红血红的,凶狠极了,上官婉儿登时被吓的弹跳起来。

惊吓之余,火折子落到了一堆木头残叶上,看上去像是刻意搭好的火堆,而这么一团火下去,残叶碎渣快速燃烧起来,紧接着木头也冒出了黑烟,然后燃烧起来。

“谁?!”上官婉儿反应极快地甩出了扇子。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人的面庞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他身形高挑,一身玄袍外披一件红色披风,一头长发在风中飘飘,眼神十分地阴鸷。

“你又是谁?为何女扮男装?”他沉沉开口,声音很是磁性略带沙哑。

上官婉儿被他一下子戳穿性别有些心惊,然而视线落到他手里的长刀上,一眯眼忽然间想起那几个死侍的死法,皆是被一刀刺穿了胸膛,那伤口的大小目测与那把长刀差不多。

上官婉儿心咯噔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冷酷地看向了那人,喝道:“问别人是谁前不应该先自己报上名号吗?”

那人拎着长刀朝她一步步走来,恐怖极了,他道:“难道你是与那些小老鼠一起的人?”

上官婉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老鼠就是那些死侍,不由地握紧了扇子。

她冷笑一声:“什么小老鼠?我来此是找我的项链的,我记得它落在了这。”

“落在了这里?这里可不会有人来,莫不是你是探子?”说话间,那人已经杀向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飞快地旋身格挡着,刀与扇子相向间她有些招架不住,几次险些被他划到,突然间她瞥到了那人的刀穗,她一边抵挡一边质问道:“为什么我的项链在你这里?!”

那人停了下来,看向了自己的刀穗,一点点解了下来,拎在了手里,“这是你的?”

上官婉儿确认了一遍那个项链,坚定道:“是!”

那人的目光在她与项链中来回切换,似乎在疑惑,“你怎么证明?”

上官婉儿咬了咬牙,“我知道上面的字。”

那人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挂坠上确实有字,你说说,这都刻着什么?”

“一首诗,咏画障。”上官婉儿死死盯着那个玉坠。

那人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拿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上官防了一手才接了过来,“多谢,看您也是江湖人,那么就此别过。”

当他刚转身,那把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人声音冷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般,“你与上官仪是什么关系?”

月色藏于云雾后面,朦胧着透出一点微光,郊外偏僻,冷风透骨,比之更冷的是上官婉儿的心,她颤栗着,害怕着。

那人的刀刃往她脖子里嵌了几分,隐约还能看见有几丝血丝出现,他声音提高了几分,“说!”

上官婉儿缓缓转过了身,斗笠下的容颜英气却又清丽,眉眼里透着孤傲倔强无畏,她看着他,嘴角上扬,冷漠嘲讽,“我跟他什么关系与你何干?”

那人眯了一下眼,看上去更加危险了,他道:“咏画障是上官仪的名诗,能在一块小小白玉上刻上这么一首诗,字体虽小但是工整圆润不见棱角,打磨光滑细致,想来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而且这个白玉有些年代了,你可是他的后人?”

上官婉儿握紧了手里的项链,眼里杀意渐起,而那人也撤下了长刀。他一撤下,上官婉儿突然反握扇子旋转抛向空中做了个假象,趁那人在防备别处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扇子藏于左袖下,然后蓄力用扇头狠狠击出,一击正中那人的太阳穴上,力道极大。

那人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晕了过去,上官婉儿在他身侧蹲了下来,用扇子转过了他的脸,冷笑道:“有的事情问多了可就没命了。”

目光一瞥,她看到了他红色披风下的腰侧挂着一个玉佩,上官婉儿睨了他一眼,拿起来一看,登时脸色大变,看向他的眼神都变的难以置信,这个玉佩她见过很多次,这是皇室的玉佩!还是云纹龙形佩!能有这个的只有皇子啊,可是现在明明只有两个皇子,这个人又是谁?!

出于震惊,上官婉儿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她慌忙将玉佩放好,匆匆离去。

时辰已晚,上官婉儿怕多事乔装打扮一番只露出了一双眼,当她回到市里时发现街上的店基本都打烊了,几处寻找后发现一个还亮着灯的客栈连忙跑过去,在老板娘即将关门的刹那间扑在了上去,“请问,现在还有房间吗?”

老板娘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她这身朴素简陋的打扮,不悦道:“没了没了,找别人家吧!”

上官婉儿不知道那人眼线有多少,但是最起码不能露宿街头,不然谁都帮不了她,她伸出两根手指,平静道:“我出三倍的钱。”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这才把门打开了,“进来吧,房间在楼上,我带你去,只是现在时辰晚了,没有热水了,你看行吗?”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她转过身来看向老板娘,“无妨,只是能否借我文房四宝一用?”

老板娘又有些不耐烦了,“我这可没有文房四宝。”

上官婉儿摘下了面纱,缓缓道:“掌柜做生意当真是好讲究,少了不做多了也不做,您不妨告诉我,还需要多少银子才肯将文房四宝借我?”

老板娘转了转钥匙,将房门打开,低声道:“我这客栈里住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姑娘明白吗?”

上官婉儿扫了一眼别的房间,她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么在下便不打扰了。”

上官婉儿睡觉保持着多年的习性,永远都是和衣而睡,并且从不深睡,一点动静就能快速醒来,枕下也藏着扇子。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一早,上官婉儿就离开了,她直径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正门还没有开,上官婉儿是翻墙进的,走进公堂后,李元芳还在打着哈欠,一打完见她来了有些错愕,打招呼道:“早啊。”

上官婉儿回道:“早,狄大人来了吗?我有要事。”

“来了,在这,你怎么进来的?”狄仁杰从侧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案子。

上官婉儿道:“有急事禀报,我大胆问一句,这天底下云纹龙形玉佩应该只有两块吧?”

狄仁杰蹙着眉头点头道:“那当然,这是皇子的配物,玉佩可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做的。”

上官婉儿拿下斗笠,道:“我在查案时弄丢了祖父给的项链,便去郊外寻找,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头长发,一身玄衣披着红色披风,个子很高,说了几句便交起了手,我发现项链便在他的长刀上做刀穗,我说这个项链是我的,他问我如何证明,我便告诉他玉坠上刻着一首诗。”

李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