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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餐馆里出来,元歌陪着杨玉环去坐车。

杨玉环突然停下脚步。

元歌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刚才很不对劲。”

元歌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前走:“那就是孔明。”

杨玉环愣了愣,她早听元歌提起过诸葛亮,他们的关系她也有所耳闻。

她知道这几年来诸葛亮一直都是元歌心里的一个结,今天一见,才知道这兄弟俩的关系竟然这么僵。

“他还是不肯原谅你吗?”

“他愿意跟我同一桌吃饭已经不错了。”

“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当年的事情,责任又不在你。”

前面就是车站,元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中午时间这么紧张,我也没办法多陪你,以后你不要特意赶过来和我吃饭了。”

“嗯。”杨玉环点了点头。

等了一小会儿,杨玉环要乘坐的那班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她回头看着元歌,突然有些犹豫:“士元,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你的心里还有过别人的影子吗?”

杨玉环竟然会问这话,让元歌有些意外:“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吗?”

“你就当是吧。到底有没有?”

元歌沉默了片刻说:“没有。”

公交车到站,杨玉环与元歌道了别上车。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坐车,她选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缓缓发动,她回头看去,元歌的背影正一点一点地缩小。

难道是她想多了,那个王昭君真的只是他带的徒弟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内心很不安稳,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多想,他们就快要结婚了。

……

下午部门里有个内部会议,要讨论许王昭君的一篇报道。

王昭君看到大乔发来的会议通知时有些头疼。

上次陪元歌去医院的时候,他曾提过一些修改意见,但过去几天了,她还没来得及落实。

果然,当王昭君在会上对众人介绍文章内容时,她瞥到元歌的脸色不太好看。

待她汇报完毕,同事们都纷纷夸赞她工作做得充分,元歌却在沉默了半晌后一言不发地从位置上离开,临出会议室前,他对她说:“一会儿来我办公室!”

元歌为人亲和,鲜少这么不留面子,更何况是对这个据说一直爱慕着他的小徒弟。

元歌走后,会议室里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同事们笑问:“昭君,你怎么得罪元总了?”

“昭君,元总这是要给你开小灶吧?”

王昭君沉默了片刻,收拾好东西也出了会议室。

有人问大乔:“组长,你觉不觉得最近这师徒俩有些奇怪呀?难道真有关系?但是有小姑娘追求的话,作为男人应该高兴才对啊,元总这态度……难道他不喜欢昭君?”

大乔心里猛地一惊,虽说心里跟这位同事一样八卦,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板了起来:“上班时间闲扯什么!”

元歌的办公室中仍留有淡淡的香水味,办公桌上的咖啡杯中还有没喝完的半杯咖啡,杯壁的边缘有一抹殷红的唇印,暧昧而张扬——看来杨玉环之前来过。

“你把我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了?”听到他的话,王昭君将视线从那个带有唇印的杯子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与她目光相接,元歌愣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低咳一声说:“我上次在医院跟你说的那些修改意见,你是不赞同,还是根本就忘了?”

“这……这……这几天在忙展会的事,还……还……没来得及修改。”

元歌神色稍稍缓和:“展会的事情确实不能怠慢,但是这篇稿子也急着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

“那稿子的修改意见你还记得吗?”

“嗯。”

“去修改一下吧。对了,马上就要去日本出差,公司里的事情必须要提前安排好。”

有一个行业内的会议近期在日本召开,几个月前公司内部商量决定,由元歌和王昭君代表公司参会。

这事让王昭君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她倒不是没去过日本,只是能和元歌单独出差,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

最近因为见到了杨玉环,她一难过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此时元歌提起这件事,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想对他说的那些话再也不怕没有机会说了,去日本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回到座位上,她瞥见桌上的小镜子,心脏突然怦怦跳了两下。

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对着那小镜子对口型:“我……我……我……喜……”

“我……喜……喜欢……”

“我……我……唉!”

连续尝试了几次,可“我喜欢你”这短短的四个字,她竟然没有办法一口气说出来。

虽然很懊恼,但是她以为,只要多练习,她还是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的。

……

然而人生充满了戏剧性,有些话,对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王昭君加班改好了稿子,发到了元歌的邮箱中。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见他还没下班,便走过去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那……那……篇稿子,我改好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元歌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是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过来坐着等我一下。”

“哦。”

王昭君走过去坐在他斜后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伏案工作。

或许男人工作起来比平时更有魅力,他工作时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着迷。

她的目光贪恋地扫过他细碎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他卷起的袖管中露出的半截小臂……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竟不适时宜地蹦出了诸葛亮的话,那些刻薄得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的话。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要……要不我出去等?”

元歌刚写完一份报告,点了“保存”后关掉文件:“不用了,我这就好了。”

他打开邮箱,找到王昭君刚发过来的稿子,简单地看了一遍后说:“差不多了,有一些细节和英语语法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我给你标注出来,你改过后直接发这一版吧。”

王昭君点了点头:“好的,那……那……我去改一下。”

元歌看了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改吧,我送……”一句“我送你回去”还没说出口,王昭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诸葛亮的电话,也没多想就直接接通。

诸葛亮问:“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静谧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知道这肯定又是宁馨的意思,也不跟他多说:“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诸葛亮乐得被拒绝,爽快地挂了电话。

王昭君收起手机,问元歌:“你……刚才说什么?”

元歌愣了一下说:“没什么。”

王昭君点点头:“那我先下班了。”

“昭君。”王昭君离开前,元歌突然叫住她,“你……在跟孔明交往吗?”

王昭君一听就笑了:“怎么可能!”

……

~~~~

诸葛亮从画室出来,看到王昭君正在收拾行李,便问她:“怎么,又要离家出走?”

王昭君头也不回地说:“在准备出差的东西。这也要向你汇报?”

诸葛亮想了想,觉得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了,就想着适当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没话找话道:“出差去哪儿?”

“日本。”

“什么时候走?”

“周五。”

“那还有几天,这么早收拾……”诸葛亮突然想到什么,歪着头问她,“你一个人去?”

王昭君没有立刻回答他。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她合上箱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诸葛亮垂眼看她,也笑了:“不然呢?”

王昭君微微挑眉,压低声音说:“不然就是你看上我了。”

诸葛亮笑意更甚:“你还是洗洗睡吧。”

王昭君盼了许久的日本之行突然有了变动——元歌临时要去参加在美国举行的某全球专业会议,她一个人代表公司赶赴日本。

王昭君收到元歌的短信时正在仓库准备展览用的东西。

她看到之后并没有回复,只是心思早已经不在展览的事情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又关上,有人走了进来。

元歌坐到她身边,声音清冷:“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依旧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偌大的仓库里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我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在她表白之前,他亲口拒绝她了。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叹了口气,认命地说:“你……没有错,你不……用道歉。”

元歌看着她脑袋顶上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发旋,心里蓦然有一些不忍,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昭君,路还长,这世上本就没什么‘非谁不可’的说法。恋爱跟婚姻一样,是机遇,是匹配……说白了就是缘分。你现在很在意的事情,未来未必会记得。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也一定会让自己尽快走出来。”

王昭君觉得鼻子发酸。

在此之前她想过许多,道德也好,世俗也罢,只要两情相悦,没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对感情的认识比起元歌来,有多么幼稚可笑。

然而,当他如此正式地拒绝她时,她又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

他成熟、温柔,对女友有情有义,是以才会这样拒绝她——这才是她爱的男人。

但是,心怎么就那么痛呢?

……

这天晚上,诸葛亮刚刚洗完澡就接到了王昭君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出嘈杂的舞曲声。

诸葛亮皱眉:她还真是夜夜笙歌……

可说话的并不是王昭君。

一个男人问:“您是诸先生吗?您朋友在我们这里喝多了,您方便来接她回去吗?”

诸先生?……不是消停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诸葛亮揉了揉额角,记录下地址,穿衣服出门。

下楼时才发现宁馨正在客厅看电视:“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宁馨站起身来:“昭君还没回来,我睡不着。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

“哦,我就是去找她。刚才她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在……在加班。晚上打车不方便,她让我去接一下。您就放心睡吧。”

宁馨一听,不由得喜出望外。

毕竟之前这“兄妹”俩关系并不好,现在这么看来倒是好转的兆头:“她主动找你的?”

“嗯。”

宁馨松了口气,转念又觉得不好意思:“昭君这丫头就是不懂事,总是麻烦你。”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小心开车。”

诸葛亮赶到酒吧时,王昭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拍了拍她的脸,她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服务生耸耸肩:“这位小姐还没买单。”

诸葛亮无奈,从钱包中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生:“不用找了,谢谢你通知我。”

他架起王昭君,离开了酒吧。

一路上,她时不时地说着醉话。

诸葛亮听不清也懒得去琢磨她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在担心宁馨如果见到她这副样子,今天晚上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好在他们到家时,宁馨已经睡了。

王昭君东倒西歪地站不稳,诸葛亮怕她撞到东西会吵醒其他人,索性将她抱上了楼。

结果刚被安置在床上,她就醒了。

她眯着眼睛张了张嘴,诸葛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想喝水。”

诸葛亮无奈:“等着。”

等他倒了杯水回来,王昭君已经靠坐在床头。

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胸前微微起伏着。

诸葛亮漠然地移开目光:“你毛病还真不少,酗酒应该也算其中一条吧?”

王昭君微微颤抖着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写字台上,缓缓冷笑一声:“你一定觉得我特不自爱吧?”

诸葛亮倒是坦白:“是啊,可你在意吗?”

王昭君抬起头来,表情中带着些羞愤:“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

王昭君看着面前这个自信的男人,难过地说:“你不知道的多了。”

她撇开脸,正巧看到床头那张照片,不禁有点出神。

诸葛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半晌,她笑了:“你以为我愿意挖墙脚吗?我在他身边三年,但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一早就知道,我压根儿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是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我心里住了三年了……”

诸葛亮突然没了话,他想到了甄姬。

甄姬是他的大学校友,当初医学系无人不知的系花,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

后来因为他,甄姬认识了回国休假的元歌。

当时兄弟俩关系还不错,整个假期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

年少时的感情很少会去考虑结果如何,只有感情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无论是诸葛亮喜欢甄姬,还是甄姬喜欢陆元歌,三个人对这些从来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去说破。

事实上早在那个时候,元歌就已经在国外和杨玉环同居了,只是元歌自己从来没有说起过,诸葛亮和甄姬自然也都不知情。

后来甄姬邀请元歌去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毕业典礼上,甄姬竟然穿着婚纱当众向元歌示爱。

她的勇气令人钦佩,但是她却没有做好悲剧收场的准备。

被元歌拒绝后,她受不了打击,渐渐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听说她有过轻生的行为,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自那以后,诸葛亮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甄姬的消息。

想到这里,诸葛亮突然有点佩服元歌:他到底哪里好,让甄姬和王昭君都为他这样疯狂?

他抬手将那照片扣倒,回头对王昭君说:“有些人你得学着忘记,有些事你得试着让它过去。”

说完,替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她的房间。

诸葛亮离开后,他说的那句话却像咒语一样,在王昭君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

她怔怔地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问自己:要如何学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