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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没见过这样的崔萧潇,一时愣在了原地。

“把这小兔崽子打发出去,以后再不许他进来了。”崔萧潇说着便把人往外头赶,只冷冽道,“要骚扰就去骚扰南院那个去,姑奶奶可没时间陪你玩。”

服侍崔萧潇的丫鬟得了命令,转头看着温煦道,“煦哥儿,如今姨娘心里不大痛快,你先回去自个儿玩吧,先别来这院子了。”

温煦听了这话神情自然十分失望,却还是在心里抱有几分希冀,“等姨娘心里舒坦了我再来,姨娘前些日子对我是极好的,我才不信姨娘会就此不理我呢。”

天香看着温煦脸色复杂,原是想安慰几句,却只听里头的崔萧潇大声骂道,“没用的兔崽子,以后也别来找我。本来还指望着你能从宋婉宁那个毒妇那儿捞点油水来,谁知道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一点银钱都带不出来。别再来我院子里,下次再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温煦听了这话,眼里的泪珠子哗啦哗啦往下掉,转头便跑离了崔萧潇的西院。

天香回头,也觉得崔萧潇说的太过分了,劝道,“姨娘说话重了些,只怕是煦哥儿要伤心了。”

“活该,原以为他能帮上忙才跟他亲近,谁知道他一点儿都不争气。”崔萧潇说着只叹气道,“当初若是不买那么多好东西给他,只怕现下手里头还能宽裕些。”

站在院子外头偷听的温煦脸上阴沉的可怕,他还记得先前站在宋婉宁院子外头偷听的时候,也没听过如此难听的话语。

院子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崔萧潇没想到,她的话会被温煦全惦记了去。

另外一头书房里的温廷柏也陷入了悔恨的情绪,若是他当初不带崔萧潇回家,不纳妾,不冷了宋婉宁的心。他也不至于背了如此多的债务,压得自个儿喘不过气来。

偏偏崔萧潇还是一个只知道花钱不知道省钱的主儿,那么多银子花下去了转头便又忘了,只记得他不给她买东西。

温廷柏想到这儿便是觉得头疼,敲着脑袋想起自个儿在院子里的时候,宋婉宁虽嘴里说着刻薄的话,可那双眼睛却是如此明亮澄澈。

温廷柏想到这儿,只觉得那颗心又重新悸动了起来。

温廷柏以为,宋婉宁肯定未曾对他死心,肯定对他还是有情谊的,不然也不会说话挖苦他。

想到这儿,温廷柏的心绪终于开阔了些,就此忘了西院里还有一位他从前爱惨了的,无论如何都要娶进门的崔萧潇。

宋婉宁见如今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便打算着手开始做生意。

宋婉宁记得先前,崔萧潇开了个胭脂铺子,亏的体无完肤,便问旁的彩雀道,“你可知道那胭脂铺子产的胭脂如何?”

彩雀想了想,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听说那胭脂叫做口红,用的都是好材料,东西也好用,只可惜崔姨娘经营不善,生生倒闭了还欠了一千两银子。”

“她的想法是新奇的,定然是出不了什么大错,只可惜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宋婉宁脑子转了转,看着彩雀道,“如今为了还债,那铺子一定着急出手。你去找个人把那铺子接下来,别让人看出来是咱们了。里头的伙计一个都不换,咱们只把里头的价格和机制改一改继续经营。”

彩雀听了宋婉宁的话,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担忧,“奶奶可有信心?这铺子在崔姨娘手里可是亏了好几千两银子的。”

“无妨,崔姨娘的好想法咱们也要学习。”宋婉宁只淡淡到道,“现在出手那铺子价格自然极底,把那铺子盘下来,我自有其他打算。”

彩雀听了话应声,“奴婢这就去办。”

宋婉宁在院子里看着账本,只是没想到没过多时,温煦又提着食盒出现在了院子外头。只跪在外头大声道,“煦儿给母亲请安。”

朱雀见状连忙上前,凑在宋婉宁身边小声道,“奴婢听说了,煦哥儿方才去了西院吃了闭门羹,这才调转头来了咱们南院来。”

宋婉宁听了这话只摆了摆手,没什么情绪起伏,“让他回去温习功课罢了。”

朱雀得了指示,便走到门口道,“煦哥儿,咱们奶奶如今正忙着没功夫见你,奶奶说让你快些回去温习功课罢了。”

温煦跪在地上,他相貌生的好,委屈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母亲从前管家,不管再忙也要给孩儿看功课。如今也不管家了,为何反倒不管孩儿了?”

朱雀见温煦执着,便也只找理由道,“奶奶如今手里有许多事情要做,就算簿管家了也是忙的。”

温煦朝着宋婉宁的方向磕了个头,只道,“我向来是在母亲跟前尽孝少的,无论如何,让我见见母亲罢了。”

“这……”朱雀心中为难,把目光放在了院子里的宋婉宁。

宋婉宁的声音传到了门口,“放他进来吧。”

温煦听了这话,忙慌慌地站起身来,提着食盒跑进了院子里。

温煦站在宋婉宁跟前,殷勤地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浅笑道,“母亲,孩儿给母亲带了点心。”

“先放着吧。”

宋婉宁看着这个自己前世极为器重的孩子,那时她以为自己不得夫君宠爱,将来可以依仗的也不过是这个孩子。谁曾想,后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看着自己这个继子,只觉得心惊。

温煦见宋婉宁端详着他,便率先开口撒娇道,“母亲这些日子为何不去瞧孩儿的功课了?”

“你向来不是最不喜欢看书写字了吗?”宋婉宁继续着手上的活,淡淡道,“我也想通了,既然你不喜欢也不强迫你,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日后也不担心你做不做官的,这侯府家大业大,只怕饿不着你。”

“煦儿还以为母亲不疼煦儿了。”温煦说着,扁起了小嘴,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母亲上次给孩儿缝的香包孩儿可是贴身带着的。”

宋婉宁想起这个香包便觉来气,她前世好容易做出来的东西,后来温煦竟然当着她的面扔在了地上踩了几脚,只说不如崔萧潇做的有趣。

温煦见宋婉宁周身气息冷了下来,只怯怯道,“母亲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