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云岚、沈君辞猜的挺准的。
王翠芝这边,将所有人骂走后冷静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些后悔。
家里这么多东西,要是没有人帮她搬的话,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走。
她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出了门。
她不能让自己儿子就这么背上耍流氓的名声,必须去找罐头厂的领导好好说道说道,就算是给他们下跪求情,也绝对不能让儿子被开除……
堂屋里。
风扇开着,凉风一阵阵送来。
云岚单手托腮,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沈君辞在一旁拿着一份报纸,正看报,时不时的看一眼云岚。
“有事?”
云岚察觉到沈君辞似有若无的视线,抬头问道。
“你那儿是不是有一份报纸?就是上面登了关于机械使用环节跟状态的文章的那份。”
沈君辞问。
云岚想了想,咧嘴一笑,“抱歉!还真有,我下午拿出去了,这会儿在兜里,忘记掏出来了。”
她起身,“你等着,我去找。”
说着,她就去自己房间了,下午回来她换了衣服,报纸在上一套衣服里。
沈君辞等了没一会儿,云岚就拿着一份皱皱巴巴的报纸回来了。
“那啥,叠了一下,有些皱,还能看,你凑活凑活看吧!别嫌弃。”
她讪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沈君辞薄唇微勾,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风扇的声音时时响起,云岚、沈君辞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倏地,外头响起一阵嘈杂的吵声。
两人手下的动作一顿,同时扭头朝堂屋外面看去。
院子外面。
王翠芝双眼哭红,头发乱糟糟的,额头还带着一些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王工带着几个男人,站在王翠芝旁边。
周围是大院里的一些没报节目,没去舞台那边的人。
“这又怎么了?”
有人低喃。
“王工怎么又来了?”
王工冲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王副厂长、赵经理让杜三儿家属今晚就搬出家属大院,正好大家伙都在这儿了,别看着,跟我去杜三儿家,把杜三儿家的东西搬到罐头厂外面去。”
众人愕然。
不是说给三天时间吗?怎么突然又变了?
这天都黑了,把杜三儿家的东西都搬到罐头厂外头,让王翠芝怎么办?
“不许搬!”
“不许搬!”
王翠芝挡在众人面前,眼泪哗啦啦的流,嘴里嚷嚷着,声音沙哑难听。
“跟我走!”王工打了个手势,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朝着杜家去了。
王翠芝哭的撕心裂肺,眼泪都要流干了。
却被人拦着,没办法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的东西一件件被人用小板车拉着送出了罐头厂。
沈君辞、云岚站在门口,望着大院里的人热火朝天的帮王翠芝搬家,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会儿的王翠芝虽然看着可怜,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罐头厂大门口,杜家的东西堆了一大堆,看着凌乱极了。
有从门口路过的人,都好奇的多看几眼。
门卫手叉腰站在门边,帮忙盯着东西,怕门口人多手杂到时候被偷个几件,王翠芝又会闹起来。
王工带着人足足搬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杜家的东西全部都搬出去,整个院子顿时空落落的了。
王翠芝站在家门口哭,几近晕厥。
门外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却没有人敢上前去跟她说话,怕白白挨一顿骂。
有人纳闷:“不是说三天嘛,咋今天就搬走了?”
王工路过正好听到,冷哼一声,“给三天时间,厂里已经够给面子的了,谁叫王婶子非要跑到王副厂长、赵经理面前闹,胡搅蛮缠呢。”
“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纷纷看向王翠芝,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事。
等舞台那边排练节目的人回来的时候,王翠芝家已经搬完了,王翠芝也已经被王工送到罐头厂外面去了。
杜家空空荡荡的。
“住了这么久了,这就搬走了!”
“真快!”
有人感慨。
“搬走了正好,省得一天防贼!”
邵娟手插兜,幽幽道,她家住在杜家边上,时不时要丢几件东西,早都对杜家烦透了。
现在杜三儿被开除,以后不会出现在家属大院,她很高兴。
罐头厂的这个决定简直太好了。
另一边,王翠芝在罐头厂门口哭了一会儿,让门卫帮她把东西盯着点儿,自己一个人朝着派出所去了。
她要问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就天翻地覆,被赶出罐头厂了。
派出所民警看到王翠芝浑身狼狈的来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来寻求帮助的,热情的招待,结果是来找杜三儿的。
几个民警犹豫了几秒后,还是让母子二人见了面。
母子见面抱头痛哭。
王翠芝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杜三儿傻眼了。
他以为自己还能出去的,还能在罐头厂的,没想到被开除了,连东西都被人丢了出来。
这下完了,彻底完蛋了!
“我的儿,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王翠芝心里乱成一团,眼睛红肿着。
儿子出不去,家没了,东西全乱糟糟的摆在罐头厂门口,这让她该怎么办?
“是云岚,沈君辞媳妇,是她干的,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害了咱们。”
杜三儿眼底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翠芝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撺掇黄娇娇送我来派出所的,也是她撺掇黄娇娇去找罐头厂领导举报我的。”
杜三儿沉声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开除,咱们家也不会被赶出罐头厂。”
王翠芝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云岚!
“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杜三儿咬牙切齿的说。
王翠芝满脸恨意,恨不得撕了云岚,小贱人,几次三番的害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