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云岚摇头拒绝。
光头男人不放弃,继续劝道:“价格随你开,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可以考虑考虑。”
“我看你条件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我这儿生意很好,你在我这儿随便赚点儿,生活都能有很大的改善。”
他自认为诚意很够,眼前的人不可能不动摇,但云岚抬了抬手,淡声道:“不考虑了!”
光头男人有些惋惜,但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了。
“走吧!赵嫂子。”
云岚挽住赵秀云的手,拉着她就走。
两人也没再去影像厅,而是直接往小巷子外面走去。
“云嫂子,你唱歌可真好听啊!”
赵秀云很是惊喜的道:“你也太谦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唱歌呢,刚刚可吓死我了。”
云岚轻笑一声,“歌单上的歌,我只会那一首,也算是运气好。”
“啊?”赵秀云失笑,“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也太稳了。”
云岚幽幽道:“不蒸馒头争口气,那几个小伙子那么嚣张,当然得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赵秀云冲云岚竖了竖大拇指。
她越跟云岚接触,越觉得云岚这人厉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是真能顶上去。
“我那会儿都快被那几个街溜子气死了!偏偏他们又人多,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还好你给他们治住了,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幸好今天有云岚在,要是只有自己,肯定窝一肚子火,窝窝囊囊的回家了。
“只是耽误了赵嫂子今天练节目。”
云岚笑道:“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怕是得明天了再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罐头厂,在家属大院门口碰上了抹眼泪的何瑞花。
“何嫂子,你这是咋了?”
赵秀云疑惑的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何嫂子不是刚当上播音员,正是欢喜的时候呢,一个人搁这儿抹眼泪。
云岚也不解的看着何瑞花。
何瑞花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
“都哭了,还说没事”赵秀云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睛上,“遇到啥事你说呗!万一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何瑞花垂着眸子,犹豫了几秒后压低声音道: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就是赵播音员教我读稿子,纠正我的发音,我没做好,被骂了。”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说出来觉得没什么。
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赵播音员不喜欢自己,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有情绪。
“啊,这事啊!”
赵秀云安慰道:“没事,你多多练习,会越来越好的,你做好了,她就无话可说,不会再骂你了。”
何瑞花微微点头。
心里的郁闷没法跟人说出来。
起初她被选上,是很兴奋很激动的,但现在她只要是去广播站那边她就浑身难受,心里不得劲,都有些害怕了。
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惹得赵播音员,挨一顿骂。
云岚也温声道:“万事开头难,何嫂子别气馁,会越来越好的。”
赵秀云赞同的点头,“对对对!一开始去肯定这样,等你熟悉了就好了。”
“为了每个月的钱也要坚持下去。”
被两人这么一劝,何瑞花心里好受了一些。
没错!为了每个月的工钱,她都要好好练习,争取让赵播音员挑不出错处来。
三人一起往家属大院里走去。
好巧不巧的,在小花坛前碰上了来看大家排练情况的赵翠萍。
赵翠萍看到何瑞花跟云岚、赵秀云站在一起,眼神一暗。
何瑞花对上她的视线,心里有些发憷。
“何瑞花同志,你过来一下!”
赵翠萍冲何瑞花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道。
云岚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什么态度?
赵秀云也是有些诧异,赵翠萍这个语气,怎么好像何嫂子欠她的似的,都是一个播音站的,不至于这样吧。
何瑞花挎着一张脸,慢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心提着,也不知道这会儿都下班了,赵翠萍把她喊过来干什么。
“下班了也要好好练习我教给你的,别在外面乱转悠!跟没事干的人混在一起。”
赵翠萍抬着下巴,冷着一张小脸说道。
何瑞花心里暗暗叫苦,都下班了还要管着自己,真服了!
她也没见王播音员下班了,还盯着赵翠萍,让赵翠萍干这干那的。
“好大的官威啊!”
倏地,云岚兴味一笑,冲赵秀云笑着说道:“我要不是见过咱们罐头厂的厂长,还以为是咱们厂长来了呢,架子摆的真大、气势真足。”
赵秀云立马会意,接话:“都是罐头厂的,谁又能比谁高贵呢,啧啧啧!”
“我听说咱们厂长待人很温和,可不会耍官威,摆架子。”
其他人可能听着两人这话云里雾里的,但赵翠萍、何瑞花一下子就懂了。
何瑞花本来就觉得赵翠萍有点故意欺负人,这下子心里对赵翠萍更加不满了。
都是被选进去的播音员,自己不过是去的晚,凭什么一副要当她祖宗,想让她供起来的嘴脸。
“你们说什么呢?”
赵翠萍声音陡然拔高,质问云岚、赵秀云。
“完了~”
“完了~”
赵秀云夸的拍了拍胸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领导发怒了,要不高兴了。”
云岚皮笑肉不笑的道:“真吓人!播音站的播音员比厂长都厉害呢。”
赵秀云点头,一本正经的道:“确实!罐头厂的领导至少不会工人下班后,还冲工人吆五喝六的,不许工人干这个,不许工人做那个。”
众人看看赵翠萍,又看了看低眉顺眼站在赵翠萍旁边的何瑞花,多少是明白了一些。
看来去播音站当播音员,除了有钱,也不是那么好。
下班了还不让人消停。
在大家略带着指责的目光下,赵翠萍竭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我——我不过是让何嫂子多加练习自己的发音,以便能更好的工作,这是为她好。”
她干巴巴的解释。
“都下班了,还练什么练,工作的事情上班时间搞,下班是人自己的时间,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个怀里抱着二胡的男人粗声粗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