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玻璃上,晃眼。
男人留下一个地址,让她将准备好的钱放在那里,便打开车门离开了。
南初捂着流血的脖子坐在驾驶座上,目送他离开,这人对医院的环境很熟悉。
下了车,转身就不见人影,神出鬼没,被这种人盯上防不胜防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南初推开车门,下了车。
脖子受伤,就连吞咽口水都会扯到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幸好下车就是医院。
伤的不深,上药包扎就行,就是要禁辛辣,不要碰水等,养不好不然容易留疤。
白皙的脖子用纱布绑着,谁看见都要问她关心一句,那男人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加上她疼,不想说话。
便敷衍了事,说自己不小心划伤了,将江言行从医院接回四合院后安置好。
因为被跟踪,最近不安全,她也不敢让孩子来看他,便暂时没有回大院。
给刘金花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最短时间弄到五十万的现金,她有急用。
自从知道有人对付自己,南初名下便不敢再有资产,全部挂名在其他人头上。
他们搞运输、卖货,公司备了不少现金,根本不用去银行,刘金花直接开车送过来。
就一背包,整整齐齐。
也没有过问她拿钱干嘛,见家里两个病患,便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做饭。
到了约定时间,南初脖子上的伤口结疤了,天气太热,包扎起来不舒服。
她上了药,便出了门。
那个男人她不认识,可他明显认识她,甚至还说出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为了知道当年的真相,就算花再多钱也值得,五十万对她而言只是小钱。
大头的资金压在医药公司,要是批文不下来,那她投资公司也得宣布破产。
但运输公司撑着,就算破产也能过的比别人好,毕竟,投资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
开着车子前往那个地址,在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方,可到了目的地后。
没看见人,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等,直到大哥大响起,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将钱扔在地上,走。”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挂断,根本不给她追踪的机会。
真谨慎。
南初将放在副驾驶的背包扔出了窗外,就走了,她看了后视镜很久,都没有发现人出来。
对方生怕被抓,正规的出国渠道他不敢去,如此,安排的是走出口货运公司,职工身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对方就跟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再出现过,就在南初以为自己被骗的时候。
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就在江言行住的四合院院子里,他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
嘴里哼着小曲,右脚搭在左脚上,跟着节奏抖动着,还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泡了茶,还冒着热气。
见她进来,他才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她脖子上的伤淡了不少。
微微挑眉,他下手一向都有分寸,“我等你很久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去做饭吧,我想吃牛肉、卤猪头肉、烤鸭……我不爱吃素,素菜可以少些。”
还点起菜来了?这人真不知道客气咋写,她问,“你不是出国了吗?”
“我这人挑食,国外饮食不习惯,所以我又回来了。”他胡子拉碴很久没刮过。
怎么看都像一个流浪汉,就站在他旁边,都怕他身上有跳蚤虱子那种。
“怎么,你不欢迎我?”他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
照在他脸上,就好似盖了一层薄被,这人嘴里没多少实话,南初都已经习惯了。
对于他一个人找上门,不知道该夸他一句狂妄自大,还是没有脑子,“你不怕我喊人抓你吗?”
男人打了一个哈欠,“抓就抓呗,反正我就一个无业游民没爹没娘的街头混子罢了。”
“监狱就是我家,每次回去就当见亲人,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
“别啰嗦了,我这次是守承诺为你而来,想早点知道是谁拐卖你的,就赶紧做饭去。”
南初站原地,没动。
曾经以作为女人会做饭为荣、以勤快自豪、以贤妻良母为目标、用心伺候公婆丈夫一大家子的她 。
自从离开许以安家后,便走向赚钱之路,每天脑子想着生意,她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厨了。
要么在饭店吃,要么在朋友家蹭饭,要么公司请厨师,要么请保姆住家,要么江言行煮。
今天江言行不在,复诊去了。
没人做饭,她只能拿起手中大哥大给饭店打了一个电话,直接让他们做好送一桌来。
这豪横的话语听的男人翻白眼,有钱人就是出手阔绰,吃饭都不知道动手,直接打一个电话。
他要是有钱,以后在全国各地都开一家大饭店,专门敲诈这些冤大头,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仇富的男人心里不爽,可当吃到肉的那一刻眼睛都要亮了,他就跟饿了三天三夜。
端着碗,拿着筷子。
吃的狼吞虎咽,吧唧吧唧,连油渍都滴在桌上,大饭店就是大饭店,贵是贵,但味道正宗。
看他吃的香,南初以为今日的菜做的很好吃,可是吃了一口肉发现,普普通通。
就是平时吃的那个味,还没有江言行做的好吃,“说吧,关于我被拐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男人嘴里塞的满满的,根本舍不得停下来,见她发问,这才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油。
然后拿着筷子的手在从兜里摸了大半天,才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推到她的面前,“你看这人熟吗?”
南初看过去,虽然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是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当年那个好心的邻居。
就是她!
好心收留她!
却包藏祸心,将她卖了!
可惜这个人搬走了,公安那边也没有查到这个人,如今却有人拿着她的照片出现。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她问道,“你怎么有这个人的照片,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呀……”男人狡诈笑笑,并未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承认了,“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