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该随着回忆死去的秘密,却在这一刻被无情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让天上的那轮明月也蒙上一层惨白,似一张死不瞑目死人脸,死死地盯着他。
陆霄骁站在那,好似儿时的自己,倔强而又不肯低头,连影子也变得模糊。
他眸子一沉,带着嗜意。
他还清楚的记得,爷爷不喜欢他和母亲,甚至不愿意他姓安,不承认他是安家子孙。
让他随母姓陆!
母亲一直以为,是他和父亲结婚没有先通知家里长辈,才惹得他们不开心。
她想,只要她能做好一个贤妻良母孝顺懂事的儿媳妇,肯定会获得老人家的原谅。
她也让陆霄骁不要调皮,做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多陪陪爷爷,不要做让爷爷不高兴的事情。
直到后来,父母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中,父亲才透露,母亲不如他前妻懂事。
他们这才知道,他曾经被自豪父母逼着结过一次婚,和那个女人有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叫许以安,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长得好看,听话懂事孝顺,考试次次拿第一。
可以说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成为另外一个安家合,安家从上到下都以他为荣。
而陆霄骁一点都不像父亲,不管长相还是性格更像母亲,就像他舅舅所说。
他完全继承了他妈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偏执的可怕,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
后来,在父母争吵中。
父亲多次说,他长得完全不像自己,他怀疑母亲出轨,和其他的男人搞在一起。
他借酒浇愁,觉得自己生活糟糕透顶,头上绿帽,明明是大学生有一腔抱负。
却因为是地主儿子,天天被拉去批斗,被打压的人不人鬼不鬼,郁郁不得志,后来喝多了还动手家暴。
他说,他后悔了,他不应该不听父母的话,娶她回来,还生了一个不知是谁的野种。
明明这个儿子从怀到生,他这个父亲都在身边,亲眼看着,可是他将他的不幸全都怪在一个孩子身上。
母亲在得知父亲有过别的女人和孩子后,父母的爱情原本摇摇欲坠,变得支离破碎。
他们曾经伟大的爱情,最终变成了仇恨,他们在余生都在互相的折磨着,却又不肯分开。
爷爷冷眼旁观,那满是老皮的面孔好似在无声地说着,我早就知道你们是这个结局。
在临死之前,更是让小小年纪的陆霄骁跪在祖宗面前发誓,说是他母亲欠许以安的。
他这辈子都要替母还债。
说放在旧时,许以安才是安家的嫡子,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不能做对不起许以安的事。
要他以许以安为尊,不能和许以安争抢家产,有什么好东西都得拱手相让给许以安。
必须做到让许以安为安家未来光宗耀祖,要是做不到,他这个做爷爷就死不瞑目。
会一直跟着他,诅咒他,让他生不能,死也不能,爷爷说这话的时候。
瞪着一双凶狠的大眼睛,眼里满是红血丝,就像村里老人常说的鬼。
他就这样死死地看着他,然后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大口混着唾沫腥臭的血,从此倒地不起。
那一脸的血,他怎么都洗不干净,那温度、那触感、那味道永远都忘不了。
他发高烧了,他做梦了,梦里的的爷爷一直站在他面前,不说话就死死地盯着他。
村里人为忙爷爷丧事,谁都没注意到他生病了,奄奄一息的他躺在床上,差点烧成了傻子。
后来怎么挺过来的,过去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有小孩走进来。
拿着枕头死死地捂着他脸,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被其他小孩发现了,招来了大人。
陆霄骁不想回忆这些,实在是太疼太苦,可酒精作用下,他控制不住自己。
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他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爷爷的厌恶,妈妈的后悔。
爸爸的痛苦,都在告诉他,他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他们倒是死的痛快。
将所有他不该承担的责任压在他一个孩子身上,他当时也不过是小孩子。
他们要他养活弟弟妹妹,他们希望他让许以安出人头地,却从未有人考虑过他。
父母口中的爱情,不仅不伟大,还短暂,自私自利的心理不知毁了多少人。
他其实挺厌恶那些打着爱的口号做着不是人的事,比如面前的许以安。
他说爱南初,为她离婚,可身边女人没断过,比如,以资助之名靠近大学生妹。
还和会所里的小姐谈美好的人生未来,他成熟,他绅士,他高高在上。
这些姑娘动了心,动了情,为他献出宝贵的第一次,他却说只是玩玩而已。
他亦如其他男人一样,家里妻子只有一人,可外面的女人却是应酬迫不得已。
女人要钱,要好处,他给予他们所要,索取自己想要,公平交易双方都没怨言。
陆霄骁搂着南初,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知道她还好好活着,还在自己身边。
那惶惶不安的灵魂才慢慢安静下来,当着许以安的面,她抬起她的下巴。
许是喝酒的缘故,今夜她的红唇在月光照耀下格外诱人,他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他细细品尝,如走不出沙漠的旅人,如饮甘露,甘甜回味,让人无限沉溺。
他们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甜味的红酒和辛辣的白酒,他们要醉死在这场温柔之中。
南初身子一软,他搂住她的腰不让她退缩,直到发出暧暧昧的声音,他才放开她。
他抬眼,慢条斯理的看向脸色铁青的许以安,眼里带着些许玩味,以及不屑一顾。
他们两个人曾经是夫妻,可那又怎么样,这颗诱人的果实最终还是被他采摘。
是个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表现的如此娇羞。
许以安眼眸深邃,如那看不见底的深渊,谁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陆霄骁伸手,用着指腹轻轻地擦掉南初唇角的口红,“他们说了什么对我而言不重要了。”
“死人而已,连尸体都烧成了灰烬,他们想要掀开棺材板出来找我都不行。”
“他们真要为你的事找我,那我不介意将安家列祖列宗的骨灰从祖坟里挖出来全扬了。”
“安家不是一直希望你来光宗耀祖,那我也可以就让安家永无翻身之地。”
“我就不信,活人斗不过一群死人,你如果想利用死人来找我麻烦,那你可能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