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你一定会输。”
那充满无尽嘲讽意味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将最后的思维拽入深渊。
......
是啊...我输了。
我未曾料想,可结局如此残酷。
多少人的生命离去?我探知不到。
妇女或儿童,凡人或罪人,他们正加速离去。
沉潜迸发只在一夕,不击败它,是数十亿人的生命,可若击败,背后是数不尽的亡魂,且到最后依旧怪罪于自己。
选择死亡最少的结局,换来数不清人的悲斥。
我深知这一点,可是,当无数泪水淹没泪水,当苦难淹没苦难,我却在最终望见的是不计其数的纷争。
我听见了埋葬于废墟深处的呐喊,我感受到了人性的扭曲与卑劣。
原来....我早已在被设计好的局中,注定....会被这浸满痛苦的抉择所直击灵魂。当我周围只剩下那燃烧的哀嚎,我才越发理解刹那间的刻骨铭心。
希望,足以逼疯一个至善之人。
火光褫夺了一切之物,他也走入泪水与血水汇成的大河,最终沉入河底。
月寂无数次在黑暗中逡巡,渴望寻找一个答案。
月寂曾矗立在无数灯火中,体验那深邃的悲痛。
月寂孤独地从死亡中苏醒,希望也转变成绝望。
他输了。
我输了。
浓烈的悲伤包围住了他,可死亡不会轻易到来。
因为他不能死.....
因为我不能死.....
我始终如一。
......
“芝加哥,只剩下废墟了。”
自由国总统望着这一切,待那火光散去,他打破了寂静,紧接着,全国进入了顶级戒备状态,而无数直升机,救援部队也纷纷从远方赶去。
在等那画面之中的视野越来越清晰,人们只看见一位红色的巨人佝偻着立足在废墟之上,
叮咚......叮咚......叮咚......
恶魔,灾难,罪魁祸首,人类的公敌。
就连此时那些支持奥特曼的奥迷们也陷入了犹豫。
他们凭什么假定这就是帮助人们的奥特曼,在这一战死去的数千万冤魂,那位奥特曼又该如何回应,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站在死去人们的对立面?
“奥特曼....不,未知巨人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健康,总统,需要下达攻击指令吗!”
国防部部长看着屏幕中那奄奄一息的奈克瑟斯,立即问向总统。
“来不及为千万人哀悼了,现在眼前这个怪物,他从来不是真正的奥特曼,不然他一定会展开所谓的美塔领域来避免伤亡,或者不释放威力强大的光线,我们看着他将怒火随意倾泻在人类的文明上,这怎么可能忍!”
众人愤怒,众人悲伤,但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屏幕中的巨人。
他们被蒙蔽视野,但命运又是如此讽刺。
“发射洲际导弹吧.....并且仅限市中心,我们还不能放弃任何一条还未离开的生命。”
总统眉头紧蹙,如乌云密布,此刻直接发动远程攻击似乎是最恰当的选择。然而,若是动用核武器,那么整个城市将沦为一片死寂的废墟,再无一个活人的气息。
......
“发射台已准备,发控系统已就绪,请求发射准许。”
严肃且蕴含着怒火的音色从控制台的通讯器传来,而总统也立刻回应道。
“洲际导弹使用准许。”
咻!咻!咻!咻!咻!咻!
霎时间,数枚导弹从军事基地的各个核弹井中喷涌而出,发射场立即传来连绵不绝的巨大轰鸣声。这声音像山崩,像海啸,震颤大地。巨大的导弹拔地而起,冉冉上升,尾部喷着汹涌的火焰,直上云天。
“目标已锁定,第一枚导弹两分钟后到达目标地点。”
.....
“我们要在这里杀死这个....巨人吗?”
“不然呢?千万条人命啊!那是多少个无辜的市民,他们死之前还有多少没想去做的事情,你对这个数字有概念吗!”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发出疑问,便被一旁的老年军官狠狠掐住衣领,“当弄阿富汗的战场,才死多少人,现在呢?这种生物一旦存在,对整个人类文明都是威胁!”
“可是,奥特曼也许。”
“他是奥特曼?披着影视剧产物的皮罢了,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你儿童的乐园。”
......
月寂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只记得内心响起一些悲伤的声音,他们是嘲讽,他们是鄙夷,他们将你当成乐子。
当爆炸产生,自己也融入了上万度的高温中,他依稀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彻底升至整座城市上方,令他物理和心理层面都几乎无法呼吸。
他大概猜到了这会产生的影响,也许死亡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还不能死。
他昏迷着,可战斗的意志却让他依旧矗立,震慑人心的潜意识告诉他,永远也不能倒下,否则身后的万家灯火就会。
不....
他们真的还在吗?
突然间,月寂猛地睁开双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全身遭受的严重烧伤让他的神经系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焦炭的土地上,红色的奈克瑟斯一个踉跄,胸前不断闪烁的彩色计时器也反映了他糟糕的状态。
叮咚......叮咚......叮咚......
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蓝色棱形水晶,此时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原本稳定的蓝色光线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红色闪光。
这些闪烁的红光如同心跳般有节奏地起伏着,时而黯淡无光,时而炽烈如血,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知的力量正在觉醒。
月寂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剧痛正从体内袭来,这股疼痛犹如烈焰焚身,让他几乎要崩溃。
然而,坚强的意志却让他紧咬牙关,拼命忍耐着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他艰难地用颤抖的双手撑起残破不堪的身躯,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那股焦糊的恶臭,意味着已将一切点燃。这座城市,就好像跌进了黑白色的泥潭,高楼折断了腰,在他的尸体里长出了黑刺,不是一间,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向极远处的天际蔓延。
洁白的墙壁好像涂鸦般印着一个个人形的炭影。天上渐渐下起了黑色的雨,雨在脚下聚起了水洼。
千万人,在一瞬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