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此次南阳天之行是为了参加“修真界大比”,如今大比谢幕,收尾仪式正式结束,也该启程返回太初宗了。
除了某位还在被窝里闷头睡大觉的小白团子,其余人早早便起了,都在为回宗做准备。
待慕羡安将大小事务处理完毕,抱着还在睡回笼觉的顾于欢匆匆赶到南阳天传送大阵时,欧阳锋已经准备施法运转传送阵了。
大阵内,顾峪铭隔着老远就瞧见了他们二人,第一个迎了上去:
“哥哥,哥夫!你们快些,欧阳宗主已经在催动传送阵了,再不来就要跟不上了!”
慕羡安应了一声,抱着顾于欢最后一个站上传送阵。
人员集齐,操纵传送大阵的欧阳锋也不再刻意放慢速度,简单嘱咐其余人几句注意事项后,单手掐诀,朝传送阵里注入一缕金色灵力。
传送阵接收到灵力的滋养,从内而外爆发出一道亮眼白光。
须臾间,传送阵正式发动。
——
再睁眼,太初宗一行人已安然站在了太初宗广场的交接传送阵上。
事先收到婉茹消息的林玉、寒枫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他们平安归来,还一并带回了身形变小的顾于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人刚从传送阵上走出,林玉第一个便迎了上去,撸起袖子就要给顾于欢把脉:
“泫幽草百草峰已种下,麻烦让我看看顾师侄的‘魂体’。”
她将手轻轻搭在顾于欢的脉搏上,闭目感知,好半晌才重新睁开眼睛,啧啧称奇道:
“不出婉茹师姐所言,这‘魂体’表面上看确实与普通修士无异,若是不了解还真看不出来,是天道大人有心了。”
在林玉忙着研究顾于欢的魂体之际,另一边的欧豆豆躲在婉茹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身前人的袖子发问道:
“小姨,寒信大哥他真的不会有事吗?这次他没能拿到参与奖,寒枫长老会不会怪罪他呀?”
“不会的哦,”婉茹摸着他的脑袋,余光扫视到不远处的寒枫身上,“寒枫师弟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他刚得知寒信师侄被冥鬼绑架的时候有多着急。”
“表面上漠不关心,其实他比谁都在意。”
她说着,大大方方将手搭在欧豆豆肩上:“不说这个了,走,小姨带你去山下的镇子里玩儿!”
他们二人走后,顾及到顾于欢现在的体质,一直站在外面吹冷风也不行,慕羡安不愿再多做逗留,同林玉道:
“林玉长老,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带小鱼先走了,您保重。”
得到林玉的应允后,他单手操纵剑诀,抱着顾于欢就往自己住处赶。
自欧阳锋搬去天武殿后,正阳峰就跟着易主改名了,现名临渊峰。
临近住处,恰好又偶遇了从食堂散步消食的鸡太浪。
瞧见慕羡安回来,鸡太浪远远朝他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嚯,好久不见,这不是苍皓真君嘛!”
慕羡安停住步子,礼貌回应道:“好久不见,鸡太浪前辈。”
鸡太浪“嗯”了一声,凭靠灵敏嗅觉一下便察觉出了他身上的不对劲:
“多日不见,你看起来精气神好了不少哇,周遭的寒气也没那么冷了。”
“身上......好像还掺杂了画饼兄的味道?”
“不错,”道侣失而复得,慕羡安根本就没打算隐瞒,“我找到他了。”
鸡太浪虽阅历丰富,但却从未听闻有复活成功的先例,狼耳瞬间竖起,四下张望道:
“你的意思是......画饼兄他活过来了?那他现在在哪呢?”
他闹出的动静太大,哪怕顾于欢的睡眠质量再好,多少还是会受到几分影响。
“好吵,”小白团子揉着眼睛,趴在慕羡安身上摸索着重新换了一个姿势,“我想睡觉。”
顾于欢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瞬间便吸引了鸡太浪的全部注意力。
鸡太浪眯了眯眼睛,使用本命天赋仔细探查了一番,直至看见对方透明的神魂,确认身份无误后当场惊呼一声:
“我勒个亲狼嘞!你不会把人家的转世找来了吧?”
“他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味儿,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就这么馋他身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变态无处躲藏。
慕羡安扯了扯嘴角,被误会了只得尴尬地捏着眉心解释:
“不是的,您想多了,慕某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
“此身不是他的转世,而是天道所为,身形变小只是灵力耗尽,过段时间会长大的。”
听完他的解释,鸡太浪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发现了几分不对劲,盯着小白团子来回踱步。
“话说,这应该是我和画饼兄时隔多年第二次见面吧?”
“奇了怪了,我记得我当初也没给他下咒啊,他身上怎么还有我们古月狼族的特殊禁制?”
“特殊禁制?”慕羡安迟疑片刻,正色道,“何出此言?还请前辈指教。”
鸡太浪也不磨蹭,开门见山道:
“你找到画饼兄时,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比如,记忆残缺之类的?”
只需一眼就瞧出了端倪,慕羡安岂会再做耽搁,神色凝重,如实交代道:
“不,不是记忆残缺,而是将之前的种种都忘光了,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鸡太浪听罢,正欲开口,却见说时迟那时快。
在这关键时刻,疯玩归来的三毛正好摇着尾巴乘坐传送阵回来了,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狼耳大叔眯着眼睛,盯着顾于欢和三毛来回打量,若有所思道: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半蹲下身,变戏法地从兜里掏出一只鸡腿,朝不远处的小狼崽招手道:
“嘬嘬嘬,好大儿快过来,爹有好东西给你。”
“汪?”三毛半歪着脑袋,虽知道鸡太浪没安好心,但碍于父子间为数不多的亲情,最终还是摇着尾巴跑过去了。
“汪汪汪汪,嗷呜嗷呜?(老不死的,叫我干啥?)”
将三毛哄骗过来后,鸡太浪拎着它的后颈肉站起身,一边啃鸡腿一边阖眼感知。
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嘴角歪斜,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整的慕羡安越看心里越没底,唯恐顾于欢的身体再出乱子。
所幸,最后的结果并非如此。
半刻钟后,鸡太浪将吃剩的鸡骨头随手塞进三毛嘴里,五指并拢从它额心里隔空抽出一缕金色光源:
“搞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坑儿子闯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