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煦过来拿水的时候，林楠就跟她商量能不能拿出一些给普通人。
顾明煦道：“我父亲说这批水应该会全部分给病重的人。”
林楠蹙眉，“最近得病的人很多吗？”
“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擂台赛这么火爆的原因。
谁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
“昨天那些登记被带走的人……”
顾明煦摇头，没多说。
林楠就懂是什么意思了。
几人都有些沉默。
半晌，顾明煦看着林楠，笑道：“水很有用，虽然不能治愈，但身体弱的人体质明显有增强，这为我们研发药物争取到了时间。”
林楠垂首，“但还是治不好。”
“不能这么想，这不是某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应该给科研人员一些信心，相信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现在李原的药品不就做出来了吗？”
“确定有效吗？”
顾明煦笑着肯定，“有效。”
林楠心头微松，“那就好。”
顾明煦问她，“你想不想去看看那些病人？”
那肯定不是一个愉快的体验，林楠问，“我能去做什么？”
“今天这水我直接要送到那边去，如果你们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林楠看向纪安，询问他的意思。
纪安点头，“去看看吧。”
跟着顾明煦，他们能看到更多事情的真相。
他不想自己埋头苦干，做出的成果却不知道被什么人拿去做了什么。
刚才顾明煦说这批水要分给那些病重的人，他们正好去看看。
看看基地有没有欺骗他们。
两人坐着顾明煦的车一路开到医院后面的一个大院子。
林楠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个院子。
里面临时搭建很多建筑，摆了很多床铺，一眼看过去，不下几百人。
边上安置着简易的照明灯，这地方不算很亮堂，但也不黑。
卧床的病人，有的有人看顾，有的没有。
有的睡着了，有的在哼唧喊疼。
林楠问，“他们就这么躺着，没有病房了吗？”
顾明煦指着后边几栋小楼，道：“里边已经住满了，这是住不下的。”
他们刚到，就有几人迎上来，“顾队，你可算来了，上面说你今天过来给咱们送水，这就是吗？我们一早就等着了。”
顾明煦将水交接给他们，等着他们拿出交接文书，两方都签了字。
看起来，还挺正规。
那些人接了水，就有家属过来想取水，“王医生，我这边的病人已经登记过要用水，现在可不可以先给我打一点？”
王医生笑骂，“谁都没有你猴精，你怎么知道这是你们要用的水？”
那人笑道：“嗐，就我这双眼睛，亮堂着呢，你休想糊弄我。”
“我还真没糊弄，这都是有安排的，哪能让家属自己过来取。你先等着，我们医院都会安排上。说了给你们，就肯定有。”
“王医生，那你们可要快一点，我父亲的病就靠你们的水吊命。”
“没那么严重，你不要着急，都会有。”
这几个医生，叫着司机将车开走，又着急忙慌的安排人，按着单子分水。
林楠他们看了，就没打扰。
顾明煦道：“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林楠道：“顾首长确实是个好领导。”
他自己一点没留，全给了病人。之前还说要给自己的部下谋福利，但病人情况危急，他就全拿出来了。
顾明煦叹气，“他也没办法，自从大家知道这水的好处，他哪里能藏得住，还不如全拿出来给这些病人用。”
“你放心，这几个医生，都是人品可靠的。”
“顾首长的安排我自然放心。”
纪安问，“不会有人来找林楠吧？”
他们能看出这水的不同，就没人不想要？
林楠作为提供水的人，哪里还有安稳日子可过。
顾明煦郑重地道：“这个交给我父亲去解决，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林楠点头，“多谢顾首长为我着想。”
想必她现在这么省事，顾首长出力不少。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
“谢谢。”
他们没有往里走，院子里已经很拥挤，现在天都要黑了，有病人已经睡了。
他们就不给别人添麻烦了。
只是，林楠还有一个疑问，“这么多病人，医院照顾得过来吗？”
有一个声音插入道：“照顾不过来，不过每天都有很多志愿者，你们如果有时间也可以过来帮忙。”
是刚才那个王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儒雅的中年人。
顾明煦道：“王医生，你怎么过来了，他们都很忙，恐怕没时间。”
王医生点点头，有时间最好，没时间他也不损失啥。
林楠看出来这个王医生，真的一心为了医院，是个实诚人。
王医生道，“我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下，那些水我刚才看了，根本不够用，能不能再多提供一些。”
“你也看到了，现在病人们都已经知道了水的好处，人人都要，我们只能供应最要紧那部分。”
顾明煦看了林楠一眼，道：“这个问题，我会跟基地反馈，不过水的产量有限，不保证能行。”
王医生叹气，“行，你记得这个事，别让人中间截胡。”
他匆匆忙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林楠他们也往外走。
“明煦哥哥。”后面有人喊。
这么喊顾明煦的人，林楠只见过一个。
一回头，果然，是王书艺。
她穿着一身粉身短外套，显得人格外白皙娇俏，在这个环境里，像是不合群的白天鹅落到鸡窝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顾明煦声音听不出喜怒，也没有多亲近。
王书艺上来想挽他胳膊，被他避开。
“我来做志愿者啊，我之前听肖阿姨说这边人手不足，就过来帮帮忙。”王书艺浅笑，一点都没有因为顾明煦的态度不高兴。
顾明煦脸色稍缓，“既然过来帮忙，就好好做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书艺忙道：“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走了，我们去叫上肖阿姨一起回去吧？”
顾明煦蹙眉，“我真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还有……回去的时候小心安全。”
王书艺听了前面的话脸有些耷拉下来，等听完了，马上笑开了花，“我爸今天说来接我，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之前说今天可能会碰到你，家里肯定准备了你的饭。”
顾明煦拒绝了。
林楠看着这两人，不知道要不要跟顾明煦一起走。
这时候凑到一起，会拉仇恨的吧？
顾明煦浑然不觉，还催林楠，“看什么呢，走啊。”
林楠顶着王书艺的目光，拉上纪安跟着顾明煦走。
王书艺在后面追了几步，就停下了，因为有人喊她名字。
林楠走了几步，一回头，看到一个中年人在跟她说话。
这人还见过，在李原的病房见的，那个傲慢又多话的老王。
看来，这就是王书艺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