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我接到了白毛鸡的电话。
一开口,白毛鸡就似笑非笑说道,“小方,你这是准备跟覃三江开战了”
港城的大佬圈就这么几个人,不用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笑道,“新哥,你这用词有点吓人啊!怎么覃三江托你说情了”
“差不多吧!有人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对于白毛鸡,我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道,“覃三江把我害的那么惨,我奈何不了他,搞搞他的小弟不过分吧这事不能怪我多管闲事,要怪就怪他管教不严!”
“这个事怎么说呢。。。。。”
白毛鸡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覃三江是对不起你,但他也付出代价了不是你现在的地盘不都是他送你的吗小方,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港城的江湖跟以前不一样了,覃三江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要是执意如此,恐怕会挑起战端啊!”
我不以为意,淡淡道,“新哥,这些地盘本来就是雷哥应得的,怎么就成他送的了呢我和他的恩怨整个港城都知道,如果说,这次犯事的是我,你觉得,他会不会也踩上一脚呢”
白毛鸡顿时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道,“行吧,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就不参与了。等会我就告诉中间人,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另外,你也不要太高调,不要逢人就说这事是你做的。”
我笑了一下,“我没那么傻,如果不是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那个老魔也是恶贯满盈,这次栽了也怨不得别人。”
挂了电话后,我点了一支烟。
我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率先点燃了和覃三江之间的二次战火,也意味着我可能会遭到覃三江的反击。
但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名和利,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女人,也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而我,只想问心无愧的活着。
白毛鸡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覃三江送的,我说是雷哥应得的,其实都不是我心里最正确的答案。
最正确的答案是,是曹龙他们用生命帮我争取来的。
虽说帮死人报仇是最愚蠢的忠义,但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偏执的人。
不巧,我和雷哥都是这种人。
我不是不想搞死覃三江,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恶心他的机会,我要是放过了,那我就不是我了。
一支烟没有抽完,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哪怕我不抬头,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除了雷哥,没有人敢不敲门就走进我的办公室。
“小方,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雷哥说的也是老魔的事,当下我笑了一下,道,“先收点利息。”
雷哥面色复杂的看着我,“你这是挑衅,以覃三江的性子,肯定会反咬回来的。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必要这么早就打破这种平衡,再说,就算枪毙了老魔,对覃三江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我依旧不以为意,“总能恶心到他吧”
雷哥也没有和我争辩,叹口气道,“事都已经做了,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着,雷哥转移了话题,“放假和值班的事都确定下来了吗”
我点点头,“都差不多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绝大部分的工厂都已经放假了。
我们也决定明天放假,今晚各个地盘都举行一场送行宴席。
不过也不是完全放假,根据各个地盘上交的数据,至少有一半的人选择留守港城。
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关闭部分场子,像ktv、足浴、舞厅这样的场子会营业到年三十。
大年初一会集体放假一天,初二下午接着营业,到了初八再正式放鞭炮开门迎客。
“那就行,等会我去港城一趟,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少喝一点。”
雷哥也有他自己的朋友和人脉,当下我就没有多问。
雷哥走后,我起身走到窗户边,眺望着不远处的街道。
因为临近年关的缘故,很多商铺都已经关门了,平时人头攒动的街头,此时只有寥寥数人经过。
偶有一阵急风吹过,扬起一阵灰尘与垃圾,便多了一分萧瑟和凄凉。
港城这个昼夜不停的机器,终于是消停下来了。
抽了两支烟后,我下楼看了一眼。
平时的话,这些人工作起来还是很严肃的,极少能听到喧哗声。
此时距离宴席还有半个小时,晚上又不加班,他们便有些放纵,还未来到工作间,我就听到了喧哗和大笑的声音。
哪怕是看到了我,这种情况也仅是有那么一点收敛而已。
一些和我有过接触的职员甚至还笑着向我打招呼,“方总,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我笑着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一楼的情况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的眼中都洋溢着即将奔赴回家的喜悦。
看着他们这么开心,我不受控制的涌来一抹心酸。
其实,我不止是老板,也是一个渴望回家过年的漂泊游子啊!
他们马上就能回去,而我,还不知何年何月。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打拳来发泄。
于是,我重又返回三楼练功房,脱去外套开始打拳。
打着打着,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曹老头的那个小院里,耳边仿佛又飘来了曹老头嫌弃的声音。
“中午没吃饭吗拳头软绵绵的,跟个姑娘似的。”
“再快一点!脚法也跟上。”
“再快一点。。。。。。”
我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甚至都忘记了时间流逝,直到阿庆的声音响起,我的思绪才被拉回。
“岩哥,大家都吃一会了,你要不要过去说几句话”
我慢慢停了下来,拿起毛巾擦了额头上的汗,接着,和阿庆哑巴一块走出了练功房。
吃饭的地方在迎宾楼,公司里倒没有多少人,不过雷哥的手下有点多,几个场子的安保和技师加在一块,差不多有二三百人了。
然后我就把整个迎宾楼包了下来。
我今晚的任务不是坐下吃饭,而是敬酒。
因为不止小河,其他五处地盘也会举行类似的宴席,作为老板,平时不露面就行了,这次再不露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我决定今晚串六个场子,时间上还是很赶的。
大部分职工都没有和我交流过,甚至还有部分人都没有见过我。
然后在我敬酒的时候,他(她)们都是用一种好奇、惊喜、震撼、崇拜的眼神盯着我看。
估计她们也想不通,我这么年轻,究竟是怎么拥有这么大规模基业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滘镇这一亩三分地,我确实成了一个传奇人物。
由于人太多了,我敬酒的仪式就有点随意。
每走到一桌前,我只有雷动不大的四个字:吃好喝好。
然后一块举杯同饮。
当然,我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真的一饮而尽。
就这,一桌哪怕我只呡一口,估计今晚也得醉。
没办法,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面对舵主和管理的时候,我就不能再呡一口了。
所以,和这些职员我只是端一下杯做做样子。
从一楼大厅敬到二楼包厢,再到三楼包厢,一圈下来也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然后我没有滞留,随即前往兴隆。
阿豹那边也刚开始吃,到了之后还是老规矩,从内保和技师那边开始依次敬酒,然后再是管理和阿豹这个舵主。
在小河的时候,我拢共才喝了一杯左右。
但在兴隆,架不住阿豹等几个家伙的相劝,喝了三杯之后才放我离去。
下一站是九曲。
对于我的到来,白虎有点不乐意。
她想让我最后再来,然后顺便留宿。
我没有搭理她,走了一圈之后,随即前往厚德。
等这五处地盘都逛一圈后,时间已经过凌晨了。
我也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阿庆问我,“岩哥,咱们接下来去哪”
后来据阿庆所说,我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