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关键时刻,旗舰上的水兵通过旗语传递紧急信号。
“嘟嘟嘟。”
旗号挥舞,哨声四起。
为了确保射击的精准,战舰在港湾中稳稳地抛下了锚。
“轰,轰!”
巨大的锚链落入海中,以此稳固舰体,使得舰炮射击更为精准,火力也显着增强。
港湾的水面被搅动,漆黑的海水如同沸腾的沸水般翻滚,大片的淤泥从海底翻涌而出。
“咕噜噜。”
一枚枚炮弹滑入炮管,一门门舰炮从密集的炮门中推出,对准了岸边蜂拥而至的清军、汉军……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凝固。
“发射!”
“轰,轰,轰!”
硝烟弥漫的港湾中,炸开了一朵朵烟雾之花。
战舰的巨炮轰鸣如同滚滚闷雷,硝烟中闪烁的火光如闪电交织,不断地照亮黑暗。
瞬息之间,炮火的光芒点亮了半个夜空。
“呜……轰!”
一颗颗暗红色的炮弹犹如燃烧的流星,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直扑汹涌而来的敌军。
“轰,轰!”
人仰马翻……
随着越来越多的魔力战舰驶入神秘的海湾,每一寸空间都被它们的雄姿占据,无数神秘的炼金炮加入了震撼的交响。
“呜……轰!”
“轰,轰!”
整个幻境中,唯有战舰的轰鸣回荡,响彻天地,震颤着整个泰宁卫城的根基。
“轰,轰,轰!”
在精妙的法术引导下,炮弹化作朵朵奇异的烟雾之花,一队队的幽冥军和铁血军被掀向空中。
凡人之力怎能抗衡炼金术的威能?
炮弹如疾风扫过,瞬间在人群里炸裂,又腾空跃起,落下时撕裂了所有生命与无生命,骏马在爆炸中化作碎片,宛如梦境中的幻影。
贪婪在巨炮的阴影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清军的猛攻被这无情的火力压制下去。
恐惧终究战胜了欲望。
“轰,轰!”
炮声如雷鸣,弹丸如嘶吼的魔法兽穿越天际,府邸、官邸、仓库……无一幸免。
“哗啦!”
城墙如同脆弱的羊皮纸被撕破,崩塌的瓦砾带来更惊人的破坏力,泰宁卫沦陷于血色炼狱。
如洪流般的幽冥军纷纷倒下,幸存者跌跌撞撞,面对恐惧的炮火,仓皇逃窜,只怨父母未赐予他们飞翔的翅膀。
“呜……轰,轰!”
崇祯帝紧紧贴着地面,双手死死捂住双耳,颤抖得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感受着大地的震颤,整个世界仿佛颠倒旋转。
十五分钟后,轰鸣的炮声终于平息。
世界陷入沉寂,只有刺骨的寒风仍呼啸而过。数以万计的大明子民目睹了帆船战舰的恐怖力量,泰宁卫已成为废墟。
混合着刺鼻气息的魔法烟雾弥漫。
一个个人影站起,瞪大眼睛望向海面上弥漫的浓烟,眼前一片模糊。
火炮的齐射创造出一片迷离的雾界。
“哗啦!”
突然,一艘庞大的秘海航船冲破迷雾,径直朝沙滩冲去,激起一片巨大的浪花,吓得周围的人瘫坐在地。
战争的紧迫令运输船选择直接登陆。
“咣当!”
战舰撞击码头,微微反弹,很快被甲板伸出的魔法钩爪牢牢抓住,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步兵部队跃下船只。
“嘟嘟嘟。”
泰宁卫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尖锐的号角声连成一片,两万名步兵在战舰的掩护下大规模登陆。
“嘟嘟嘟。”
“哗,哗。”
荷枪实弹的士兵背着魔法火器,身背行囊,在军官的催促下跃下船,列队后迅速向废墟中的卫城挺进,准备在那里布防。
曙光洒落,码头。
日头依旧从东方升起,光芒万丈。
“哒。”
沈天石带着亲卫和军师将领走下船,踏上泰宁卫的土地,寒意扑面而来。
“真是寒冷无比。”
从江南的温润瞬间来到京都的边陲,士兵们纷纷拉起衣领遮挡寒风,低声交谈着。
“哒,哒。”
沈天石步伐沉稳,穿越在凛冽寒风中颤抖的异族难民之间,每一步落下,皆引得一双双奇特瞳孔投来注视。
万千目光聚焦,凝望这位身披神秘铠甲的英俊男子,敬畏与感激交织,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悸动。
“咔嚓。”
直至沈天石驻足,低语响起:“全体登陆,转移民众。”
他率军降临此地——天津卫的边界,短期内并无离去之意,那些战舰得以空出,用以承载普通民众。
前往南方的幻境!
“遵命。”
顷刻间,将领们行动起来,开始有序引导大批民众登船。数万名天津卫居民心安如磐,如同巨石落地,从生死边缘逃离。
许多人疲力尽,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霜雪之上。
“阁下仁慈啊。”
“活神仙啊。”
赞美声四起。
而沈天石的眉宇依旧紧锁,他在人群中缓步穿行,巡逻般的目光扫视四周,荷枪实弹的亲信卫队紧随其后。
“显儿!”
喧闹中传来一个声音,沈国辅略显狼狈,扶持着方氏,携二房及几位家丁走来。
“父亲,母亲!”
沈天石快步上前迎接,接着视线落在公主、王后以及……他心头牵挂的崇祯皇帝身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抬头看见崇祯皇帝的那一刻。
“嗯……”
沈天石先是愣怔,随即淡然道:“快,拿取暖的衣物。”
亲兵迅速递上防寒披风,将冻得瑟瑟发抖的尊贵身影包裹,搀扶至一旁休息。
他们得救了。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显儿。”
沈国辅披上毛皮斗篷,身子渐渐回暖,与爱子并肩交谈,神色有些尴尬。
那些军法司的勇猛士兵,死士,本是儿子特意交付给他,让他在危机时刻带领全家避难,但他擅自决定也救出了皇帝……
他担心儿子责怪他的多事。
大明的忠臣皆如此,忠诚于君,报效于国,千年如一日。
“父亲。”
沈天石微微一笑,算了。
这是天意。
“来人。”
前方战事正酣,不宜久留,他吩咐将父母家人送上海船旗舰,先将老幼妇孺送往南方仙境再说。
太阳高照,暖意渐浓。
目送父母和孩子们登上船只,沈天石心安,又走到公主和王后面前,轻声安慰。
“你……还好吗?”
一开口,深情如蜜,难以言表。
“嗯。”
朱媺娖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花朵盛开,许久未见,她的身姿更为亭亭,只比沈天石矮半个头而已。
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俏皮的灵动。
“嘿嘿。”
此时,太子朱慈烺跑来,咧嘴一笑,这个少年胆识过人,身高窜升,但仍保持着稚气的虎头虎脑。
“呵。”
沈天石哑然失笑,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又嘿嘿一笑,好奇问道:“阿布呢?”
他还记挂着昔日的玩伴,沈天石的义子沈阿布,四处寻找无果,略感失落。
“呵。”
沈天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阿布可没那么悠闲,他正率领着三千铁骑在苍茫的泰尔河边布设防线。
“嗯。”
太子应了一声,失落之情难以掩饰。
一番闲谈后,沈天石挥动手臂:“传令,护送公主,太子,皇嗣,皇后...还有吾皇登舟。”
皇后和几位小皇嗣遵命登船。
然而公主,太子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
“不!”
朱媺娖豁出去了,好不容易与未婚夫重逢,她紧咬粉唇,坚决不肯走。
“不走!”
太子也豁达得很,头摇得像拨浪鼓:“阿布都能率军作战了呢!”
太子爷言之凿凿,北元的年轻君主与他年纪相仿,都能领兵打仗,大明的太子有何不能?
此话也有道理,挑不出毛病。
“呵。”
沈天石轻笑,好吧,那就留下吧。
公主脸颊微红,皇家尊严此刻已不再重要,傲娇又如何,她与太子兄妹俩决定跟随夫君...
至死不离。
“呵。”
沈天石忙安抚:“不必寸步不离,我这人身强力壮,逃不了的。”
三人谈笑风生地步入临时指挥部。
这一切,被走在栈桥上的崇祯皇帝看在眼里,这位帝王的老脸瞬间如火烧般炽热,心情复杂无比。
女儿和儿子对沈天石的态度,比对他这个亲爹还要亲密,这让崇祯皇帝作为男人,作为父亲,心中涌起酸楚。
又能怪谁呢?
但他何曾想过,自己整日在宫中摆着冷酷的脸孔,仿佛每个人都欠他千万白银,女儿和儿子哪敢靠近他?
“朕!”
崇祯皇帝甩袖:“不走了!”
“呵!”
沈国辅见皇上又任性起来,气得眼冒金星,连忙与皇后上前劝解,刚从生死边缘回来,何必嘴硬呢。
然而崇祯帝不听。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战不退,朕...要与子民共存亡!”
四下一片静默。
这话至少有五分真意,京都已失,他实在无颜南下,要走...早就走了。
“好,留下吧!”
沈国辅怒极,心累,也不再劝说。
不愿走就留下吧,一次次制造麻烦,大臣们早已疲惫,实在不愿再哄这位皇帝开心了。
于是皇后也只能留下。
正午,大战暂歇。
两万凤威军迅速展开阵型,在战舰炮火的掩护下,在天津卫的废墟中建立起防线,并派出侦察骑兵朝京都方向进发。
“出击!”
主将一声令下,战火再燃,骑兵团成群结队冲向战场,与清军在白雪覆盖的平原上激战。
其实沈天石是在虚张声势。
他心里清楚,大局已无法挽回,战舰的炮火虽猛烈,但对弹药的消耗过大。
部队在出击的同时也在救援。
他希望能尽可能救出京畿的百姓,用海船运走,每多救一人,未来反击的力量就多一分......
在神秘的帝国统治下,一个奴隶的枷锁破碎了。
“轰鸣,轰鸣!”
“嘶吼,嘶吼!”
在通往皇城的荒原上,清风军、汉月军与威凤骑兵团展开了炽烈的对决,战火蔓延至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