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神秘的帝国中,若是帝王不给予奖赏,此事绝不会轻易结束!
这奇幻的皇朝政局便是这般变幻莫测。
满口道德仁义,实则不过是权谋交易,政局演变至此,他这位帝王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局面模糊不清。
他必须表明立场!
牵着沈国辅的臂膀,崇祯皇帝连忙温和地说道:“爱卿受苦了,此事,朕定会彻查到底!”
随着帝王的态度昭示,基调已定,钱谦益的命运也随之揭晓,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的时刻。
“传达朕的旨意。”
崇祯帝清了清喉咙,宣告道:“将钱谦益这叛逆贼子投入监牢,处以极刑!”
首恶江南文坛魁首钱谦益一旦伏诛,方能平息民愤,这是顺乎天理人情之举。
果然,沈国辅拭去泪水,不再哭泣,全身透露着戏剧性的张力。
的确,在这帝国担任重臣的每一个人,都是演技卓越的高手,他们的演技比起后世的老戏骨更为出色。
他们演绎的是生死荣辱,家族兴衰。
得到满意的回报,沈老大人恭敬地磕头,高声颂扬:“陛下英明!”
金碧辉煌的宝殿上,英国公、丰城侯等贵族也齐声高呼:“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的声音越大,谁的道理就越有说服力。
此刻,大明的贵族们个个神采奕奕,扬眉吐气,他们被文官压制了多久,已经无从计数,至少也有两个世纪了。
自从永乐大帝离世,大明文官尊贵,武将卑微的现象日益加剧,武将以拙嘴笨舌,怎能辩过文官?
如今,武勋们终于扳回一局,史无前例的胜利,因此以英国公为首,贵族们如同打了胜仗般欢呼雀跃。
钱谦益这位文坛领袖的陨落,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高呼万岁之后,沈老大人又大声宣布:“淮安府乃南部防线的屏障,不能继续混乱下去,臣推荐凤威军副帅颜继祖为淮安总兵。”
花马刘阵亡,其部下大多投降,淮安总兵之位空缺,这是一份极为诱人的职务,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
英国公立刻出列,高声附议:“臣赞同!”
“赞同!”
一众贵族立刻全力支持,这也是朝廷交易的一部分。文官群体在这场较量中败下阵来,彼此相觑,纷纷退缩。
那些擅长唇枪舌剑、党争的大明文官集团竟然退缩了……你敢相信吗?
崇祯皇帝原本有些犹豫,不想将淮安府交给凤威军,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他咬紧牙关:“准奏!”
沈老大人这才心满意足,行大礼高呼:“吾皇英明!”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武勋取得压倒性胜利,文官惨遭挫败。
“退朝!”
一退朝,沈国辅沈老大人立刻被贵族们簇拥,他们如群星捧月般围绕着他和他的儿子,将他们当作英勇的救世主。
两百年,整整两百年,被文官压制的大明贵族们,如今终于挺直腰板唱响了自己的歌!
在这奇幻的朝廷上,究竟发生了何等奇迹。
“出发!”
武勋的巅峰,狮心公爵张世泽光彩熠熠:“今日风华正茂,各位英勇的同僚,让我们在星辰高塔中欢聚!”
“呵呵。”
“哈哈!”
勇者们围绕着狮心公爵,沈国辅满面春风地前行,留下面色黯淡的文官们低头匆匆离去,此番较量,文臣一败涂地。
武者的尊崇与文士的卑微,本就是这片奇幻大陆的奇特法则。
这正是大明帝国衰弱的症结所在。
崇祯十九年,暮春五月,淮安城。
朝廷虽惧于制裁左良玉,但狂风军并未手下留情,其铁骑前锋已席卷淮安,并继续挥鞭南下。
直至长江下游的铜陵领土。
左部的军队如惊弓之鸟,一触即溃。
不久,狂风铁骑甚至占领了江西上饶,那里拥有东方第一、全球第二的巨大铜矿。
露天的矿脉易于开采,且伴生着丰富的铁矿宝藏。
挺进南方,创办报纸,控制矿脉……沈天石巧妙地搅动浑水,不搅浑怎能捕到鱼?
如今颜继祖成为淮安总司令,狂风军的南下行动更加合理合法,他们的势力从中原迅速扩展至江南。
一场倾盆大雨后,铜陵。
“唏律律。”
狂风铁骑在长江之畔饮马,再往南便是左良玉的防线,西边则是张献忠的辉煌大西帝国。
雨后的江岸泥泞不堪,骑手们被滔滔江水阻挡,隐约可见江上巡逻的舰队。
那些舰船上飘扬着大明的日月浪涛旗帜,还有数十艘战舰在江面上游弋,与狂风军铁骑对峙。
“大人。”
亲兵疾驰而至,翻身下马,悄声道:“那是左良玉的长江舰队。”
“嗯?”
沈天石应声,轻声道:“撤离。”
长江沿岸,铜陵广阔。
军靴踏在湿润的路上,沈天石深深吸了口气,视线所及,尽是大大小小的矿坑和矿洞。
水车林立,各种木制机械设备运转有序。
他看着不远处一座二十丈高的巨大龙骨水车,心情复杂。谁说大明技术落后?如此巨大的水车,水力工程技术堪称卓越!
然而,这般精妙的技艺却用错了地方,这龙骨水车用于采矿排水,而非锻造。
他不禁摇头,带领亲卫军官走向矿洞。洞口外,一排简陋的棚屋,居住着面色憔悴的矿工。
一张张肮脏的脸庞,一双双呆滞的眼睛畏惧地凝视着。
不远处,衣着华丽的矿监与左良玉的手下士兵,跪在泥泞的雨水里,颈项上架着利刃。
看着几个满身污垢的孩子,沈天石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说什么却又沉默,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那里,是一片白骨累累的乱葬岗。
亲兵踢踹着,押送一队左部官员前来。
“扑通。”
一众将领跪在泥水中,急切地磕头:“大人救命,救命啊。”
沈天石内心厌恶,平静地说:“斩了。”
乌漆墨黑的炼狱钢刀凌空斩落,罪恶之魂的头颅纷纷滚落,鲜血与雨水交融,散发出淡淡的幽冥气息。
沈天石在青铜峡度过了三日,期间,凤凰威仪军如风暴般荡涤了左良玉残部在长江北岸的势力。
他领军占领了矿脉,抚慰了矿工,将刘良佐麾下那群恶魔般的十万兵卒尽数囚禁于幽冥矿狱,命他们在江南深处挖掘秘银。
这层掩盖罪恶的帷幕终于被揭开。
最后,他望向长江之上,张献忠的水军舰队,轻启薄唇:“看护好矿脉,我们出发。”
“咴咴咴。”
数百骑跃马扬鞭,疾驰而去,留下滚滚尘烟。
无舟可渡,江河难以跨越。
八百里之外,武昌的水军要塞。
左良玉猛地震颤,高瘦的身躯陡然坐起,一声惊叫,吓得房中的侍妾们花容失色。
左侯爷瞪着血红的眼睛,粗重地喘息着。
这些日子,他心惊胆战,连夜带领亲兵乘船逃至江南,靠着长江水军的庇护,返回了武昌的老巢。
“嘶。”
左良玉满身冷汗,颤抖的嘴角显露出恐惧,五千精兵攻打对方五百人,却连柳园的门户都未曾攻破,三千精英就这样消失了。
更别提江北那些蕴藏着无尽财富的露天矿脉,想到那些每日都能敛财千金的矿石,左侯爷心中犹如刀割。
但他无法抵抗!
“滚。”
左良玉一脚踢开侍妾,明宁南侯瘦削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狰狞,进入长江流域,凤威军再猖狂也无法为所欲为。
骑兵再强又如何?
他们不过是一群不会游泳的陆行者,到了长江……他的嘴角再次抽搐,失去的一切,他必将连本带利讨回。
然而左等右等,左侯爷只得作罢。
下船与凤威军骑兵决战?
他不敢有这种胆量。
半月之后,长江入海口。
“噗嗤。”
沈天石踏入泥泞,缓缓抽出靴子,接着将柳如是和陈圆圆从马背上轻轻抱下。
“呼。”
两位女子擦拭着汗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要带大家来到这荒芜之地,这里一无所有。
“这里是松江府?”
“正是。”
松江府,便是未来的上海滩。
沈天石摸了摸额头,看着眼前人迹罕至的沙洲,表情不禁变得古怪,这里是上海滩?
未免太过荒凉了!
“好了!”
沈天石引领侍妾和亲兵走上江堤,一路走来,欣赏着未经雕琢的原始风光,这片荒凉的土地竟有种独特的魅力。
没有高耸的楼宇,没有熙攘的车流,只有广阔无垠的江面,偶尔穿梭的船队,秋水共天一色。
为何此处无人开发?因为匪徒肆虐,早年倭寇横行,谁敢在这片土地上安家。
亲兵在河堤上的碧绿草坪上铺开席子,摆上美酒佳肴,与三位侍妾一同享受起了野餐。
望着秋水长天,海鸥振翅翱翔,沈天石微微一笑:“往后,这松江府就是我们的家园了。”
“啊?”
三位精灵少女凝视着沈围那片空旷的沙洲,芦苇丛生,纷纷用手掩住她们晶莹的樱唇,惊讶得无以复加,这就是真相?
“呵呵,哈哈哈!”
沈天石仿佛陷入了疯狂,放声狂笑,跟她们解释也没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繁盛奇幻的灵境上海!
这片神奇的土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口水从他嘴角缓缓滴落,他仿佛望见了一座金银铸成的山脉。
一只柔美的玉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柳如是疑惑问道:“怎么回事…中了咒术吗?”
“嘿!”
沈天石又笑了,眼眸几乎眯成一条缝隙。他计划在此地,松江府,安家落户,并将设在洛阳的督军府迁移至此。
海权崛起,陆地势力衰退,昔日光辉的洛阳不再适合作为主基地,只能作为强大的后方,农业和魔法工坊的聚集地。
若想从中原向外扩张,这上海正是绝佳之选,占领这里,凤威军就能拥有出海口,突破中原的封闭。
“哗啦。”
他抖动身上的猩红斗篷,漫步江堤,的确有几分上海滩霸主的风采,只缺一副魔力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