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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六部尚书府的墙头上,传来一阵阵讨人嫌的声音,“啧啧啧啧姑姑姑姑……啊!”

七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只鞋给砸下墙头,他有点懵的仰头,看见六部尚书夫人烦躁的抓着头,那口脂都涂歪了。

“你有病啊?!鬼叫什么怪叫,老娘都不能好好化妆了。”

望着她森然的眉眼,七夜干笑两声,麻溜的跪下了,“姑姑,你原谅我啊。主要我天天给你送信,你不理我,我就只能上门了,哈哈……呵呵……我错了。”

二婉,七夜的姑姑,没有血缘名义上的姑姑,她和他爹有些不可描述的孽缘,跟他们一族之间的关系更是不好说。

她很好很厉害,除了嫁人的有点突然,导致他爹心疼了十年给她添的嫁妆,是个格外有魅力的姑姑。

“你最好给老娘说出个好歹来,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七夜看见了幼年的阴影,他姑姑身后好像有可怕的恶鬼影子,随时能吃掉他。

他倒吸了一口气,磕磕绊绊说:“姑姑,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谁像少主。”

“还用说,云卿尘。”

他姑姑嫌弃笨蛋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斐忌这辈子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说罢,她就要回屋,她赶着去和花魁约会。

七夜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姑姑,我爹让我问你一句话。”

她懒怠的回头,眉眼都是不耐,“别废话。”

“我爹原话是:告诉你傻逼姑姑,她男人就是个废物,种都借了,还不赶紧滚回来!”

二婉竖了个中指,“学给他。”

七夜自己比划了下,这个姿势,无论多少次,他都觉得被冒犯。

他姑姑和他爹爹的交流方式,从小到大都很奇怪。

“姑姑,我爹说的对,你确定要跟他耗着?”

“谁说我耗着了,我天天和小美女玩的可开心了。”她随意的抬手,七夜整个飞了出去,“告诉你爹,问候要给钱,别逼逼。”

- -

七夜记得,他爹不给的原因就是怕她玩姑娘,这都多少年了,这习惯还没改。

罢了,好歹话传到了。

不过他姑姑这武力值好像有点高。

他爹管不住的原因,一定是他打不过。

七夜仰头看着这高墙。

她当初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能困住一个向往自由的心,应该有爱吧?

“要不要派人保护下那小胖子?”

“算了,当娘的都放心,当哥哥的也要学会放手。”

七夜走了两步,又停下,“唔,老爹好像还让我转告一句很重要的话。”

一刻钟后,“先去找少主,回来再想。”

高墙内。

一个侍女正在给二婉梳妆,“夫人,小少爷走了,用咱们的人跟着吗?”

二婉拿着发簪对着铜镜左右比划,慢慢簪好,“不必了,他厉害着呢。”

“他年纪还这么小,就背负起族中使命……”

“没办法,他是唯一能修炼族中秘术的人。”

“夫人,您真信吗?信这所谓的秘术能帮少主续命?我真怕是以命换命。”

二婉笑笑,“放心吧,少主不会让人以命换命。”

侍女眸色低垂,“我也见过少主了,他一看就很好,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会一个人选择赴死的人。他是我们族中最后一个纯净血脉了,他如果要牺牲自己……”

二婉把发簪簪好,“我们就祈祷能找到守护族剩下的那个血脉吧。”

“二十年了,还能找到吗?”

“谁知道呢。”二婉起身,“我们如今只要做好该做的事就好。”

侍女点点头,“是!”

“好了,走吧。”

侍女跟着她说:“夫人,我还是得提醒一句,今天刚救下来的姐妹很脆弱,你不要调戏她们了。”

二婉无语的摆摆手,“今天我就调戏最可爱的那个。”

“你每次都说她们一样可爱!”侍女开始念叨,“夫人,你要再这样,我只能提前送她们去江南了,留在这里实在被你祸害,实在太可怜了。”

二婉脸顿时挤出几滴眼泪,“不要,我家娃娃都抛弃了我这当娘的去从军了,我只有她们了,你还忍心折磨我?”

“忍心。”

“……”

“八成的姑娘都想习武从军,我觉得可行,夫人掏钱吧。”

“这谁胡说八道呢?软绵绵的姑娘家,怎么能从军呢。”

侍女诡异的看着她,“还能有谁?”

忘记了,是二婉自己。

二婉惆怅,“早知道就不跟顺安老头合作,我软绵绵的姑娘全被勾走了!”

马车里睡觉的顺安亲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迷迷糊糊说:“给那几个臭小子说,跑起来!不准歇歇……”

开始打呼噜。

临近天亮时,下起了大雨。

云卿尘一行人装载东西的马车掉进了坑里,怎么都弄不出来,雨大,暂且只能等等再赶路了。

一只鸟儿迎着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车窗上。

云卿尘伸出手,小家伙就主动跳了上来,蹭着他的手心。

云卿尘唇间隐隐藏着笑意,指腹轻轻揉揉它,趁机摘下信笺,就放飞了它。

车外,秦睿隐隐带上怒容,“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

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呢驿站,而不是在这荒郊野岭。

云卿尘撩开车帘,“殿下,山路本就难行,慢慢来吧,不急。”

“您身子弱,哪能在这里过夜!”

秦睿火气再次上涌。

“没关系,我们先找一处歇脚的地方吧。”

“可是……”

“睿儿。”

【虽然不想太傅受罪,可是他叫我睿儿啊……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秦睿笑笑,立刻下了命令。

周围能歇脚的地方只有一处猎户打劫期间才会用的小屋,很破很脏,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单独相处。

小屋里有些干柴,你生上火,寒气散开许多。

秦睿一点点挪到云卿尘身旁,指尖似有似无的勾着他。

每回偷偷能碰到的时候,云卿尘都会避开。

云卿尘怕他会忍不住削掉他的手,再砍掉自己的。

啊……

斐忌为何不来?

因为,没告诉斐忌,秦睿摸他了?

唔,给他送个信好了。

再不来,手就要没了。

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