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难,当个好官更难。
在草菅人命,贵族掌权的时代,当个官更难。
半月后,派出去的探子,全部回归,打探期间,花去四千多贯,大多由哨骑给百姓,用来拉近关系,撬开嘴,说出实情。
秦诩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脸色铁青。
这其中,就有十人在甄府做事。
甄姜在旁边问道:“夫君,这其中可有甄府之人?”
秦诩从竹简中挑出来写着甄字的十卷。
甄姜拿起一卷打开。
上书:甄府齐管事,于中平三年九月,借收租之便要挟东岗村李家,凌辱李家少女三人。
中平元年,三月,春耕之际,以分发农具之便要挟白家,凌辱其妻女,事后白氏妻女,不甘受辱,上吊自尽。
中平元年,六月,夏忙之时,齐管事以禾苗长势不好为借口,欺压东岗村村户五十,每户得钱五百文。
……
甄姜气的身子发抖,扔下这卷后,又打开一卷。
上书:甄府王管事,于中平元年九月,秋收之时,借收租之便,搜刮大石村庄户,私自加租三斗,得粮二十石。
……
一桩桩一件件恶心事,看着让人可笑又可恨。
多么简单的借口,收租,分发农具,赔偿耕牛,加租,事事与耕地相关,事事欺压百姓,随意凌辱农户妻女。
甄姜脸色越来越难看。
万万没想到,她管理的农庄之中,还有这种恶心事。
表面上看着像个人,背地里却行禽兽之事。
“来人。”
“大小姐。”侍女进来小声回应。
“派人去将李管事,王管事,白里正,刘管事,左护院……请来。”
“诺。”
侍女走后,甄姜放下竹简,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
“万万没想到,我甄府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秦诩给甄姜倒了杯茶:“消消气,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
甄姜接过茶杯,微微颔首。
没一会儿,在府中的几人便到了,一个个身着儒袍,收拾的干净利索。
“小姐寻我等前来,有何吩咐。”王管事笑着发问。
几个管事一起叫,铁定又是大买卖,他们又能捞点了。
这是好事。
甄姜起身,从桌上拿起竹简,猛扔在王管事脸上,接着一卷一卷的扔了过去。
“看看尔等做的丑事,与禽兽何异?”
几个管事神色一凛,从未见过自家大小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好奇中,王管事几人打开竹简一看,脸色逐渐发白,眼珠子一转。
异口同声的狡辩道:“污蔑,这是污蔑……我等从未做过……”
甄姜怒喝道:“都住口,休要狡辩。”
秦诩挥了挥手,宇文成都过来,一手拎着一个,扔了出去。
甄姜厉喝道:“宇文成都,给我打断他们的双腿,移交县府处置。”
秦诩诧异的看了一眼甄姜。
宇文成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一脚一脚的踩了下去。
一脚一根小腿骨,嘎嘣脆。
“啊……”
“小姐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饶命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知错了。”
哀嚎声,碎骨声接连响起。
宇文成都一挥手,秦泽留下的一百护卫过来数人,架着几人,出了甄府。
“成都,将哪些竹简带上,速去县府。”
“诺!”
宇文成都收拾完竹简,临出门前,冲甄姜拱手行礼:“主母请宽心,成都告退。”
突兀的一礼。
弄的甄姜一头雾水,这冷铁疙瘩,啥时候这么懂事了。
县府,消失了半月的县令大人,终于出现了。
县丞田广一上来就指责道:“县令大人,无故旷职半月之久,是为何故?”
秦诩没搭理。
冷着脸,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将一对金锏放在案上。
紧接着,宇文成都走了进来,手按剑柄,龙行虎步。
身后护卫,每人抱着一堆竹简,过来放下,虎视眈眈的瞪着一众官员。
气氛沉闷肃杀。
秦泽扫视一圈后淡淡道:“诸位同僚,都来看看吧!”
众人疑惑,互相看了一眼,上前拿起竹简翻看。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有些更是脸色一变。
秦泽冷喝:“贼曹曹事齐安,民间传言,你借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欺压良善,凌辱妇女,汝作何解释?”
齐安冷哼一声:“哼,卑职是受王县令之命行事,上官之令不可违。”
秦泽冷笑:“好一个上官之令不可微……”
说完,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一脚踹向齐安双腿。
“啊……”
双腿直接被踢断了,露出森白的骨头,犹如两根面条,软拉吧唧的。
齐安一头栽倒在地上,捂着断腿,凶狠的瞪着秦诩:“吾乃齐家之人,汝敢动我。”
秦诩一挥手,俩个护卫进来,直接将齐安架了出去。
“县丞田广,汝自上任以来,不仅搜刮民脂,并且还喜欢凌辱幼女,当了三年县丞,被汝凌辱的幼女多达二十人,汝不打算说说嘛!”
田广冷哼一声:“荒唐,分明是那些贱民诬陷本官。”
秦诩冷笑:“刘田,去请这些商户过来,受害人过来,当面对质。”
田广神色一紧:“秦牧之,汝当真要撕破脸皮。”
秦诩冷喝:“汝娘之,汝有脸皮吗?”
田广气得怒指着秦泽骂道:“区区一个甄府女婿,寒门卑贱之子,某乃田氏族人,吾叔父乃中山长史,汝奈我何?”
秦诩冷笑,面带讥讽:“拿长史压我,哼!”
拎起一只金锏,直接扔了出去,猛的砸在田广胸口。
一百零八斤重的金锏重重砸在胸口。
“噗!”
加上秦泽含怒出手,田广喷出一口血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双腿一蹬,抽搐几下。
唢呐一吹,现场开席。
“本官今天倒要看看,汝等世家子弟的脑袋,究竟有多硬。”
秦诩一锏血溅公堂。
着实把这些人吓的不轻。
当了这么多年县官,第一次见如此头铁的县令。
人都说了,郡守府有关系,你说杀就杀。
一下午时间,毋极县县府监牢被塞满了。
大半是县府属官,衙役,全都住了进去。
贪点钱秦泽可以理解。
在这年头,小贪就是好官了。
但这些人,就是畜牲。
肆意凌辱妇女,动辄伤人致残,被凌辱的人中有一半,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更有甚者,凌辱男童。
如此丧心病狂之举。
也不知跟他娘的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