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既然刺青师能控制你，那他手里应该还有其他死灵吧？”
刚来第一天就有热心死灵，替此方世界的其他同道淌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没有实体的死灵，也有气力属性，也能许愿。
要知道，能够化为有意识的死灵，身上能量都不低，比他辛辛苦苦去外面找几个修炼者许愿，容易多了。
同样的，死灵没人权，不用遭受良心谴责。
让它们许愿也不需要故弄玄虚，解释一堆，也不用担心暴露问题。
总而言之，百利无害的优质韭菜。
“真灵抽干，连轮回的希望都没了，哪里还有泄露的可能！”
第一天来，业务不熟悉，倒是让公交车站台的热心死灵浪费了三分之二的真灵回归了世界，木白可是捶胸顿足了好久。
“赵余手里的死灵，都是能为我添砖加瓦的鬼口红利啊！”
刺青死灵毫无节操地把幕后之人卖了——赵余，便是他口中的罪恶之源。
“是的，他手里全是作恶多端的死灵，每一个都是他用血腥手段控制的死灵，成为他实力增长的资粮！”
刺青死灵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晚了，就被这位爷随手打杀了。
刚才木白来来回回在自己身上仿佛看猪肉般地扫视，已经足够让他胆颤心惊，他是做屠宰场生意的，这种眼神他只在那些前来选肉，对肉质挑挑拣拣的买肉客身上见到过。
自从化为死灵拥有意识之后，他的鬼生可谓是大起大落。
先是从再活一次并且具备超凡力量的激动，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人控制的不安，到任意欺负普通人的欢愉，到现在的惊恐……
眼前这人和控制他的刺青师根本不是一类人，只希望自己能对它用处更大一点，不要随意打杀。
“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弱就强势出击，强就战术撤退。
撤退嘛，木白决定看心情，要不要背后捅他一刀，官方一定对在野的修炼者感兴趣。
……
赵余神色焦急，面露难堪地在纹身店内以自己的血在四个全身黑紫，眼瞳泛白、身高不及一尺的婴鬼脑门上刻画着几个不知名的符文。
这些原本经过他手害死的鬼婴本该一脸怨毒，此刻饱尝了鲜血之后，反倒一脸陶醉的表情回味之前的大餐，对赵余的行为反倒没有多么抗拒了。
少顷，待最后一笔落下，四个鬼婴十分听话地爬向了四个方位，过程中四个光屁股鬼婴，身影逐渐消失，整个工作室内感受不到一丝异常，只有真的有人踏入这里之时，才会彻底爆发。
靠着种在纹身中的死灵感应，赵余在刺身死灵被拉出目标躯体的时候就感知到了，只是因为模糊感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实力，他不敢硬碰硬。
一边担心对方循着刺身死灵而找上自己，一边又不甘心就此逃遁。
便想着最后留下一个后手，即使干不掉对方，也要恶心一下。
一切迅速布置完毕，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带上一张人皮面具，让自己化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几个养鬼袋被他随身携带，匆匆离开这里。
乘坐电梯走到楼下，回头望了一眼工作室的位置，赵余还是有些不甘心。
“坏我好事……混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混迹在楼下的年轻人中，以借打火机的借口，和几个聚在一起的烟民有说有笑地谈天说地，不露痕迹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想想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就要他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据地，十分肉痛，甚至以后都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即使要跑，那也要等确认了对方长相和实力之后再走，不然以后报仇都找不到人。
吸入肺里的尼古丁和烟雾刺激着他的大脑和神经，让他恢复一丝冷静，渡过一开始的惊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尤其是他这种心里有鬼的人。
三年前一场事后宣扬的实弹演习，至今让他两股颤颤。
足够当量的火力覆盖，将一切牛鬼蛇神扫落尘埃。
有人说死灵是一种独特的场域生命，大威力火器爆炸后产生的也是能量场，在摧毁一片山区的火力覆盖下，魑魅魍魉的能量场，仿佛溪水直面波涛汹涌的大海，轻易被撕成碎片。
没有实体的死灵，不是无敌的，科技武器依旧对它们有效。
那些因为超凡之力变得嚣张跋扈的家伙，再次被科技力量教做人，不敢公然挑衅官方权威。
所以这次受惊后，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逃走，能第一时间留下一些后手，就已经不错了。
“不一定是官方的人！其他一些古老的职业也有破除自己的手段……”
赵余猛嘬了一大口，直到烟雾充斥满整个胸腔才吐出去。
如果是官方出手，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打草惊蛇，一定是十拿九稳之后才会雷霆行动，现在周围风平浪静，没见到几个修行中人，官方基本可以排除。
除了官方……那个女人根本无法接触到超凡圈子，只能说明她无意间碰到了爱管闲事的修炼之人。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烟雾缭绕下的脸庞，赵余眯了眯眼，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再次点燃一根，这次就没那么着急了，反而悠哉悠哉。
旁边烟友看看自己手里才抽了一半的烟卷，以及赵余手中再次亮起的火光。
“嚯兄弟，你这烟瘾有点大啊，没多大一会抽没了一根，又点一根！”
“哎，没办法，生活压力大，加班到现在，只能靠这玩意麻痹一下了！”
赵余刚才过来就一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此刻对工作老板的吐槽，反倒相得益彰，瞬间勾起了周围其他人的共鸣。
“就是啊，要不是明天是周末，我都不敢今天出来放纵……”
挑起了新的由头，大家再次有了共同话题，大吐苦水，原本散开的烟民们，这次凑得更近了，一起吞云吐雾。
只有赵余心中计划着下一步行动。
就像一个赌徒，压上了全部身家，总觉得这把还有翻身的机会，实际上在他坐上赌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如果真事不可为，他可以考虑再离开，反正这张脸，他饲养的死灵没一个见过。
身上的气息也在刚才布置鬼婴的时候，融入心头血，以秘法掩盖了下去。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靠着手里的阴器，没准能反杀对方，让他知道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大门作为商业楼的唯一入口，这里视野良好，可观察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可有些人……不喜欢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