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至少有20人。”
白月虽然虚弱,但还是能敏锐察觉到对面的情况。
但想要靠白月突围出去,已经不太可能。
刘队决定以身试险,谢斌也只能被迫同行。
我们两辆车,分隔在路两侧。
队员们各自躲在附近掩体后面,猫着脑袋架起枪,随时准备反攻。
刘队顺利与对面碰头,谢斌有些不安,畏缩在刘队身后。
他们二人与我们相隔了50米远,听不清他们的交谈。
不过肢体动作倒是越来越坦然,似乎很和谐。
直到看见刘队拿起对讲机。
“都开车过来吧。”
“你们左前方大概40米的房子里有对方的人,保持警惕。”
刘队补充道。
听起来应该是谈妥了。
车辆再次启动。
对方并没有开枪,
两辆车并驾而行,只有几名队员上车。
车前进速度很慢。
剩下队员跟在车后,协同推进。
但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刘队甚至和对方的老大握起手来。
我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认出谁是老大。
皮肤黝黑,但是体格健硕,还烫了时髦的卷发。
嘴里叼着烟,脖子上的金链也在彰显他的地位。
刘队与那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临走时还不断握着手。
对方甚至贴心地送了我们一桶汽油。
这令我大为吃惊。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问刘队。
“你在挝国还有这人脉?”
“当然不是!”
刘队无所谓地笑了笑,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香烟。
“那你们怎么聊的那么开心?这就放我们离开了?”
我实在不解。
刘队深吸一口,缓缓吞云吐雾,又将香烟提给车上的其他队员们,一人一口,着实享受。
“那帮家伙可不敢惹华国人!”谢斌颇为骄傲道,“他还指望我们帮他破局嘞!”
“什么意思?”
谢斌告诉我,刚刚那头头叫黎泰南。
我们这里是罗坎县,东面靠崖海,向西就是芭莎县,但那里已经丧尸横行。
再往北,就是朔光市,市中心物资相对充裕,而且交通便利。
虽然也有丧尸,但相对可控。
朔光市没有统一的管理者,同样是帮派各自管辖。
不过他们都自称军阀,因为不论是规模还是装备,他们都比这些几十人的小帮派要规范很多。
而且,朔光市市民,已经默认这些军阀为新的政府机构了。
一个市里大概有4个派系。
两个本地派系,基本都是挝国人,其中一个实力最强,自称朔光护卫队,规模也最大。
还有一个华国人组成的派系,实力在四派中排得上第二,他们自称华南虎。人数虽然比不上挝国人,但组织上更加正规。
还有一个派系,是一些白人建立,他们抱团取暖,虽然实力最弱,但和所谓的朔光护卫队关系和睦。
事实上,华国人在这里受到其他三个派系的排挤,更多的原因还是历史问题。
罗坎县与朔光市南北毗邻。
但很无奈,由华国人组建的华南虎,恰好盘踞在朔光市北部地区。
罗坎县的居民大多外逃到了朔光市。
但自从这里发现了异变体,朔光市就不再允许罗坎县的人过来。
而刚刚遇到的帮派,早就想离开这里,只是无奈唯一安全的出路就是穿过朔光市。
那群华人堵住了他们唯一的活路。
他们试图翻山跨海,但是太过峻险。
向西的芭莎县同样死路一条,虽说芭莎县可以便利地前往西北方的三门市,但据说感染者正是从那里传播过来。
刘队谈判时,吓唬他们说,我们有100多号人,驻扎在南部村庄。
黎泰南误以为我们实力强劲,不敢妄动。
黎泰南也坦言,他们辉煌时期有150多人,整个罗坎县主要由他说了算。
只是异变体出现后,罗坎县情况失控,如今只剩下61人。物资紧张,内部矛盾不断,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异变体搞得他们很久不敢大规模搜寻物资,至于种地这种需要长久劳作的活动,也被迫放弃。
如今异变体被解决,大家又可以放开了生存。
只是南北皆是华人,让他有些担心。
黎泰南希望我们能与华南虎交涉,允许他穿过朔光市,寻找新的避难所。
他曾说华人比较守规矩,不会滥杀无辜,而且向来只接纳华人,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事。
刘队答应了。
所以我们今天得以安全离开。
众人很激动,能在异乡遇到遇到本国人,着实让人开心。
不过谢斌表示,挝国确实有很多华人在此生活,这也不奇怪。
与那所谓的华南虎接触,是迟早的事。
不过,刘队却并不怎么期待。
……
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村口的荒地里,多了几块墓碑。
我们一共损失了6个弟兄,其中有两名虽然没有立刻死亡,但是被感染。
刘队等到他们变异才开枪。
村民们信息闭塞,不懂得什么病毒和感染者,只知道一个劲儿得喊怪物。他们也头一回目睹人类变成感染者的全过程。
从此村民对刘队的所有决定都奉为御旨。
我们和黎泰南的帮派相处融洽,他们自称泰南帮。此前一直畏缩在罗坎县东北部,因为异变体很少出现在那里。
如今他们迁到罗坎县中心位置。
这让刘队有些不满。
我知道刘队的野心,他觉得那块地方应该是他的。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与泰南帮的合作与交易,互换物资,甚至一起前往芭莎县搜索物资。
原本荒废的稻田,也在尽可能恢复耕种。
其实村子里很和睦,大家相处融洽,物资也越来越丰富。
只是,这些挝国村民,与队员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线。
刘队更加准确的说法是,华人优先原则。
即便是如此,村民们也是相当满足,他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上太多。
但刘队试图将这条原则带入泰南帮。
这自然引起泰南帮许多人的不满,但又不敢公然决裂。
黎泰南再次意识到,和平相处是渺茫的。便多次与刘队商议,希望能尽快与华南虎交涉,允许他们离开朔光市。
刘队只是一拖再拖,他并不想早早与那群华人有接触。
直到这天,刘队亲自拜访黎泰南,讨论关于华南虎的问题。
安全起见,刘队带上我和白月,还有阿伟和谢斌。
罗坎县城,那个集市再次恢复了交易,虽然规模不大。
不过只允许队员和泰南帮之间交易,还有少部分值得信任的村民,也可以来这里交易。
其他大部分村民,依然不允许出关口。
“这地方怎么还是乱糟糟的?”
市中心,刘队走在街道上,看着两边老旧的房子感慨道。
“泰南帮不懂生活啊!可惜了这么个好地方。”
谢斌也打趣道。
路上能看到泰南帮的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悠闲抽着烟。
其实是某种干草叶用报纸卷着,但他们也抽得开心。
他们甚至有酒喝,用粮食酿的酒。
他们挺懂生活的,只是不懂生存。
“刘哥!”
见到刘队过来,黎泰南出门扯着嗓子就大喊,“好久不见!”
蹩脚的中文,只能勉强听出来他在打招呼。
“你们挺惬意啊!拿粮食酿酒。”
刘队眼神扫过路边泰南帮那几人,又笑着同黎泰南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