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处地方必定戒备森严,寻常人光是靠近都难,附近也鲜少有租赁或者出售的房屋,暗蛊门极有可能藏匿于南城区或北城区。”
叶晚娇又一点点分析道:“自古南贫北贱,南边居住的都是当地一些老百姓,若是有人外出百姓多多少少会注意到,而北边不同,这里鱼龙混杂,多是三教九流之辈,寻常出现一个生面孔也不会在意,他们还带着一个人,所以我建议,我们着重寻找这片区域。”
这是叶晚娇根据正常思维推测出来的,当然,若是让她隐匿在城中,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她会选择戒备森严的城西。
“至于东西南这三片区域,明日我们六个人两两一队出去绕绕,总之,这些人可能藏在海城的各个角落。”
即使暗蛊门在海城藏匿了许多人,带着尉少康或许更多的人,叶晚娇依旧觉得城北需要着重注意,尤其是今日的车夫,就住在城北。
“好,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先四处去逛逛。”众人点点头,对叶晚娇的话不置可否,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今之计除了等,也只能地毯式搜索了。
“那就由我留在客栈里看黑袍人,你们放心,我身边特意雇了两个人常年保护,一定能将人给看牢了,不给暗蛊门有机可乘。”师云枝不会武功,晚上出去也帮不上忙,主动留在客栈里看守。
叶晚娇看着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目光呆滞的黑袍人,走过去捏开他的下巴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毒丸,就黑袍人如今的呆愣模样,没有她的解药,即使被救走也是个废人。
暮色沉沉,天色昏暗了下来,叶晚娇五人分别按照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开始暗中查找了起来。
叶晚清轻功了得,身体瘦削,身姿轻盈,由她在城西调查在合适不过,谢墨臣则是前往城东,至于慕夏,一身浩然正气,五官又周正,最得老太太们青睐,再加上他自小由祖母带大,与老人家又天然的亲近,自然而然的前往城南找老百姓问话。
情况最为复杂的城北,则由叶晚娇和叶承安一同前往,这样遇到什么事情,两人也能一起商量,更何况,叶晚娇去城北还另有目的。
“娇娇,要大哥说,你和晚清姐妹一起去城西找,那边多为朝廷命官,你又熟悉,至于城北,大哥一个人去即可。”叶承安对于叶晚娇要和他一起去城北十分不赞同。
叶晚娇对于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的壮汉,无语的转头呵斥,“闭嘴。”
叶承安一下子安静,胡子拉碴的脸上依稀可以窥见一丝委屈。
叶晚娇对她大哥故意的做派很是无语,拽住他耳朵将人拉低一点,凑到他耳边轻声解释,“城北极有可能藏着隐姓埋名的叶家军,今日不光找暗蛊门一件事。”
之所以叫上叶承安,是因为他这张脸,在关键时刻很有用,毕竟,他太像曾经的叶老将军了。
叶承安瞳孔猛地睁大,“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
叶晚娇拉住他的手臂,轻声警告,“此事不得伸张,大哥,就算找到人你也给我憋住了,,我连阿姐都没说。”
当年叶家军死的死伤的伤,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
随着他们一家被流放,叶家军的身份不是荣耀反而变成了索命的利刃,这些年他们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叶晚娇找到他们也不是为了想要重现当年叶家军的雄风,而是想慰问一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们一些银子罢了。
叶承安眉梢微挑,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叶晚娇的额头,好笑道:“大哥能不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少操心这些,小心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太。”
叶晚娇痛呼一声捂住额头,噘嘴不满的嘟囔,“大哥,你又打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不是小孩子也比我小,我这一辈子都能收拾你。”叶承安脸庞掠过一抹柔和,神情舒展。
叶晚娇脚步加快走到他前面,转身朝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丢下这样一句话,“大哥你年纪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亲,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日我成亲了你都还没找到媳妇,你可长点心吧,少管我。”
说完她做了个鬼脸,再次拉开了与叶承安的距离。
她虽然头戴帷帽遮住了面容,但叶承安依然可以想象出叶晚娇此刻笑得会是何等的狡黠得意。
两人一前一后往城北而去,但还未走到,就发现了不对。
天气炎热,街上有吃过饭出来转悠的百姓按说十分正常,但路过这群人时,叶晚娇依稀能在这些人的方言中捕捉到“满身溃烂”“都是虫子”“吓死人”这些字样。
叶承安也一下子杵在原地,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围在一起的百姓依然说的十分起劲,唾沫星子横飞。
“哎呦出事了,你们是不知道,刚刚封棺时我跟着看了眼李家小儿子,没眼看呀,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模样,这脸,这手上皮肤都烂了,里面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味道熏得我们整个院子的人都闻见了,这都是这个月第三个了,哎哟,要出事了。”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胡子花白,满脸皱纹,佝偻脊背的老伯,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握着点燃的旱烟,眼神却看向地面怔愣,任由四周百姓如何询问,老伯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真有这事?王叔说的就是李家那个失踪十几日自己回来的孩子,他也死了?”
不等中年男人询问,围在这里的百姓就像倒豆子一样扯着他汗衫讲这几日发生的事。
“二牛你这几天在码头不知道,那李家小儿子回来的时候好好的,没七天就死了,今日你王叔跟着一起安葬的,他说的话还能有假。”
“那这是大事,前前后后都三个人出事了,报官了没?”
“哎,报啥官呀,李家小儿人都死了,李家不想惹事,准备连夜下葬,当初那孩子丢的时候报官了,但官府也没将人给找回来,还是他自己找回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