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进场馆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玫瑰标本,被镶嵌在玻璃板里。
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一阵阵从馆中传来。
门口附近就有不少人在拍照,应知还拉着周澈往一侧没人的地方走,避开那些摄像头,免得破坏了人家的构图。
“那个好好看。”应知还指着一朵白色的花说道。
李先生问:“您说哪一朵?”
“啊?”应知还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于是说,“第四排第三个,那朵比较白的。”
“那是江南,是高端白玫瑰,以花型出名,它的开放度比较高,花瓣的质感也很好,是属于比较少见的类型。”
“你喜欢这个?”周澈打量那朵花,思量着什么。
应知还歪头看他一眼,说:“你该不会要买下来送我吧?”
虽然应知还不是很自恋的人,但是基于对周澈这么久的行为学习,她认为周澈一定会干出这样的事。
指不定她一说,周澈回头就送一把到她家。
周澈摇摇头,皱着眉说:“你说什么啊,我现在哪有那个钱。”
应知还点点头,也是,现在他工资比自己低得多,要买也是自己买了送他。
于是应知还问他:“那你有喜欢的吗?”
周澈:?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该不会要送我吧?”周澈震惊地看着她。
李先生站在两人身后但笑不语,现在的小情侣太有意思了。
“嗯,送你啊。”应知还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她眼里送周澈玫瑰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其实她只是觉得周澈能费尽心思找到这,再带她来,她真的很感激,如果周澈有需要花的需求的话,也不是不能给。
“我才不要呢。”周澈撇撇嘴,他以后要一束意义不一样的花。
“那就算了。”应知还转身去看别的花。
由于场馆里的花实在太多,她看得目不暇接,于是请李先生给她着重介绍几款。
“这个品种叫貂蝉。”李先生说道。
那是一株粉白色花瓣的花,外轮廓的波浪形重重叠叠,渗出粉色来,像一位头上簪了饰品的美人。
“哈?貂蝉,那有没有吕布?”周澈问。
“有点像康乃馨。”应知还观察了一下它繁复的花瓣,“这个颜色好高级呀,有莫兰迪的感觉。”
“它是紫色玫瑰的一种,是奥斯汀花型。莫兰迪色这一点您说对了,他们这个品种就是因为颜色很朦胧,所以居家的一些装饰会用这个花。您看,它的花头是比较大的。”李经理指着场馆里摆放的仿真貂蝉说道。
“它这种卷边比较像秀场里那种蕾丝裙,带着古典美人的气质,整体虽然是灰色系但是并不单调。它的层次比较丰富,浅粉、浅紫色、浅灰色的花都可能在花边上染上粉色。”
李经理显然也很喜欢这种花,介绍地十分详细,应知还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拿着仿真花观察。
周澈看似听懂实则听不懂,他除了好看好看好看就没别的了。
“与之相对应的就有,比如说这款海洋之心。”
应知还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也是莫兰迪色系的花,但是花瓣简单很多,都是以大瓣为主,没有特别繁复的波浪曲线。
“这种花开放以后也比较像奥斯汀花型,花瓣数量多,厚实又有质感,外圈花边就和刚刚的貂蝉不一样,它是偏绿色的。”
应知还点点头,又开始观察起来。
周澈虽然对玫瑰花的知识不感兴趣,但是这不妨碍他陪着应知还四处逛这逛那。
等她看了不少品种,周澈拉拉她的衣服,问:“饿了吗?”
已经中午了,但是前面应知还看得太入迷,自己就没叫她,但是怕她忘记吃饭,想想还是问一下。
应知还本来不觉得饿,被周澈一说也觉得有点。
李先生笑着对两个人说:“二位可以去亲子项目那边的餐厅,那是开放的用餐区。”
一般员工都是自己在食堂里吃,食堂距离这里有点距离,位置也比较偏。
“我带二位过去。”说着,李经理领着两个人出场馆,一路去餐厅。
“今天人会很多吗?”周澈问。
他来之前联系了,说是有地方吃饭,他才没准备吃的。
但是今天看到不少游客,有些担心。
“会有一些,但是用餐的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游客,那些组团的游客一般不会选择在这里吃饭。”
“为什么?”周澈问道。
李先生抿了一下嘴,说:“大概因为饭菜一般?”
“好诚实啊。”应知还说道。
“夸大了让客人失望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李先生说道。
应知还点点头:“有道理。”
去餐厅是绕另外的路,从原来大棚过来的路返回,然后折到别处。
途中会路过李先生提到的户外种植区。
李先生把两个人送到附近就离开了,说是下午再见面,也好让两个人坐着休息一会儿。
成片的花海盛开,连风里都透露出糖浆般的气味。
由于赶路匆忙,三个人并没有很好地细看这片花海。
不过李先生说吃完饭会带两个人参观。
当应知还和周澈真正坐下来吃饭以后,发现这个餐厅不仅食物不错,风景也很好。
两个人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窗外就是那片花海,花色艳丽繁多,红的似火,白的圣洁,粉的浪漫,黄的雍容。
一朵朵一簇簇交织在一起,织成这张望不到边的繁锦。
游人花中走,宛若画中游。
应知还在等待菜品的时候,静静地撑着下巴看窗外的景象。
春夏交织的季节,天朗气清,光影似水墨淡雅,轻轻吻上她的脸,巨大的玻璃上反映出她的倒影,与窗外的花相得益彰。
犹如一幅贵族油画。
周澈也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沉醉于自己给予的礼物,情绪高涨。
窗外也时不时有孩子和家长经过,周澈在想应知还会不会又开始考虑那个孩子上学了没,身上背的小水壶是新的吗。
“周澈,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应知还轻轻开口。
四周有些嘈杂,但是周澈的目光一直在应知还身上,所以她讲话的时候自己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她,也正好能回应她。
周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玫瑰吗?”
“啊,理由啊……”应知还把头转回来,与周澈对视上,周澈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是坚定地跟自己对视。
应知还突然就笑了起来,说:“小时候,有一天我因为没有雨衣,推着自行车一边哭一边回家,有个卖花的老太太看到了,她把我拉到屋檐底下,给我擦了脸,我们两个在屋檐下一起等雨变小,老太太给我的书包上别了一枝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