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洒下一道微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云姝从睡梦中惊醒,睡在榻上的盘盘和雪团也被吵醒。
“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盘盘揉着眼睛,很是不高兴。
云姝起身,打开门,就见到蓬凯凯在自己门口。
“凯凯师兄?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现在天才微微亮一些,他们约好的时间是早膳后。
但只见蓬凯凯蓬头垢面的,眉头如乱麻般交织着,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师妹,我祖母从昨夜就发了病,很是不好。”
“请大夫去看无济于事,实在是走投无路,我也是没办法这才赶紧来找你。”
听到这话,云姝也急忙收拾好,便准备和蓬凯凯一道出门。
她转过身,眼光落在安稳沉睡的盘盘身上,同一旁的雪团嘱咐:
“等他醒了让他告诉我师兄我去蓬家了。”
雪团点头,她便步履匆匆出了门。
————
蓬家在中心城内城的东侧,是一处占地很大的宅子。
进去后,假山绿水,亭台楼榭,气派却不张扬。
但云姝无心欣赏,因为从她慢慢靠近蓬家时,她就感觉出了一阵异样。
是她的光明力。
尤其是在进入蓬家的大门,由蓬凯凯领着往他祖母的院子走去时。
越往前走她的光明力就愈加活跃。
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九幽森林遇见姬少禹一行人。
后来她问过长渊,他对此的解释是光明力可以感知黑暗力。
但昨晚她遇到这几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今日来蓬家又出现一样的情况,难道蓬家,有黑暗力?
想到此,她的步伐快了些,同时问身边的蓬凯凯:
“师兄,你祖母的症状是什么样的?”
可听到这话,蓬凯凯并未回答,面上都是愁容,叹了口气:
“师妹,你进去看吧。”
两人很快来到院门口,尚未进门,云姝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哪怕院中燃着浓浓的檀香,也未曾将这股血腥味盖过去。
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觉得有些恶心。
这时候,体内的光明力愈加暴动,不断在经脉内涌动,反而将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
她随着蓬凯凯一路进去,就看到不少来来往往的侍女端着都是血水的盆进进出出。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门后,里面有不少人围着。
见到蓬凯凯进来,四周人让出道来。
一对中年夫妻站在一旁,男子面带愁容,怀里的贵妇人正小声啼哭。
中间竖着屏风,内室的情况看不真切,可是云姝能闻到血腥味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旁边还有几位老者正在一筹莫展议论什么。
那夫妻面貌与蓬凯凯几分相像,正是蓬凯凯的父母。
蓬凯凯上前,向他父亲抱手行礼:
“父亲,我将云师妹带来了,请云师妹替祖母看看吧。”
听到此话,蓬云天和蓬夫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云姝。
在看清云姝的面貌时,蓬云天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紧接着,他转头对蓬凯凯怒声呵斥道:
“简直就是胡来!现在可不是你们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他语气严厉带着责备。
“你祖母病情如此严重,你竟然还有闲心跑出去闲逛!”蓬云天越说越气,声音也越发高亢起来。
面对父亲这般当众斥责,蓬凯凯既愤怒又十分难堪。
要知道,他从小就深受祖母的宠爱与呵护,又怎会对祖母漠不关心呢?
于是梗着脖子:“我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云师妹是我们宗门炼丹最厉害的弟子,她的师尊可是虚霄真人,唯一的九品大师!”
“况且,上次我给祖母吃了云师妹炼的丹药,祖母就有好转!”
眼见夫婿和儿子就要争吵起来,一旁的蓬夫人拉住蓬云天,替他顺着气:
“老爷,你别冲凯凯发脾气,他也是关心祖母。”
又抱歉地看看云姝,同她道:“云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实在老夫人病重大家都很着急。”
听到蓬凯凯的话,周围人不禁打量了云姝一圈。
可即便如此,看着她的骨龄也才十几岁,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蓬凯凯又指着一旁的大夫模样的人说道:
“反正他们什么也治不好,不如让师妹给看看!”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位医师都不乐意了。
医师和炼丹师本是一家,但在修真界,又有些不同。
两者虽皆通医理药理,医师治病救人,但炼丹师炼的丹药大多是用作辅助修行。
虽说也有疗伤之用,可归根结底,都是为修士修行有益。
加之丹药一向珍贵,炼丹师个个都能赚钱发家,这就导致了基本能炼丹的医师都转为了炼丹师。
而炼丹师们已经可以凭借丹药挣钱,自然也少做看病诊治的医师了。
如今圣灵大陆单做医师的越来越少,大部分也是因为炼不出丹药才不得不做医师。
所以大陆上,医师和炼丹师互相鄙夷,矛盾也不小。
蓬凯凯这一句话无疑是‘导火索’,瞬间那几位年长的医师就变了脸色。
其中一位发须发白的长者面色不虞,冲蓬云天拱手一礼:
“蓬家主,鄙人不才,医术自然比不上炼丹师,还请蓬家主另请高明吧!”
说罢,竟是提着药箱就要走人。
蓬云天一看这情况便着急起来,急忙拦住那老者:
“张老,使不得使不得,小儿不懂事胡言乱语罢了,您是中心城最德高望重的医师,在下哪能不服,还请您尽力医治老母。”
说罢,冲着蓬凯凯怒吼:
“你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