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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驹,岁月如梭,宁寒望平冤归京。

宁奉哲游计其中,适时放出消息,让宁寒望知晓,柳烟即将嫁给他人。

宁寒望闻讯,毫不犹豫放下潘香茹,不辞而别离开通柔县,马不停蹄赶往盛京。

他本想兑现承诺,以义兄身份,送烟儿出嫁,没想到烟儿突然示爱,甘愿为妾。

年方二十的俏娘儿,比他年轻十余岁,叫他如何抵御得住?坠入温柔乡,便再也想不起潘香茹。

穆蓉精致妆扮,掩盖产后虚弱,神采焕发,迎接宁寒望回家,岂料,撞见他与柳烟,正在宁府门前,互诉衷肠。

她见过潘氏的画像,不长这般模样。

呵,又是一个新女子么?

宁寒望,你可真有本事。

穆蓉咬着后槽牙,强作微笑,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老爷回来了。”

她先打招呼,而后看向柳烟。

“这位贵人是?”

柳烟爱慕日久,自然认得公爷妻子,随即行礼。

“小女子柳烟,恭请宁夫人福安。”

“一介民女,幸会夫人尊颜,望请不弃。”

穆蓉客客气气,不见一分失仪。

“柳女娘过谦。”

“想是老爷贵客,敬请入府叙谈。”

柳烟询问目光,投向宁寒望。

宁寒望会意,轻声嘱咐。

“你去客房等我。”

听着语气,像是熟识,穆蓉深感背弃之痛,笑容越发木然。

较之穆蓉,柳烟娇笑,绚烂动人。

“是,多谢公爷,多谢夫人。”

宁寒望莞尔笑着,目送柳烟离去,转眸穆蓉,立时换作一脸严正。

“你随我来。”

穆蓉心境不爽,硬生生做出笑脸。

“老爷先请。”

夫妻俩并肩而走,一同来到彦息居,左右安坐。

穆蓉镇定自若饮茶,漫不经心发问。

“老爷,早便认识柳女娘吧?”

宁寒望一声嗤笑,蔑然反问。

“你不也是么?”

穆蓉有些反应不及。

“妾身与她,今日初见。”

宁寒望毫不留情拆穿。

“夫人何必装傻?我说的不是烟儿,而是佟大人。”

穆蓉心头一震。

“什么佟大人?”

宁寒望含着几分醋意,奚落嘲讽。

“夫人这般装模作样,好没意思,既然早与佟信臻两情相悦,当初为何选择嫁给我?”

穆蓉嘴硬不认,急切追问,是谁告密。

“妾身听不懂这些话,老爷究竟听谁胡说?”

送别时的温暖,记忆犹新,爱子孝顺,宁寒望自然不忍供他出来。

“无人告知,你所作所为,我一目了然。”

穆蓉底气凛然,矢口否认。

“妾身无所作为,老爷谈何一目了然?”

宁寒望不付一丝信任。

“夫人很喜欢把我当成傻子,愚弄玩闹么?”

穆蓉一边谋想对策,一边分析起来。

“老爷远在他乡,不知京中情况,定是有人编造污蔑,故意惹得老爷猜忌。”

“你不肯道出其人,妾身略能猜到一二。”

“是方仁舒吧?”

“方族布局朝堂,方仁舒布施诡计,引老爷疑我,或许只是其中一环。不管是谁告知,妾身料定,都是方仁舒幕后纵使。”

“请老爷明察,妾身压根不认识什么佟信臻,不过,倒是听说,方仁舒寄情于他。”

“方仁舒怀着身孕,现身月盛星梁大战,携众臣百官,迎回帝瑾王。此事众所周知,天下芸芸,无不好奇,她到底怀着谁的孩子。”

“几个月前,盛京发生一件大事,想必老爷有所耳闻。方仁舒毫无预兆宣示,失踪不见的女儿,生父正是佟信臻。即便如此,佟大人也没有公示一句,愿意娶她。”

“由此可想,她求爱之路,何其艰难。估计,打从有孕开始,佟大人不思娶她,她便开始假想情敌。妾身不幸,无故被她结怨,老爷不在盛京的日子,妾身总被欺负,陪着孩子们,步履维艰,过得十分不易。”

宁寒望眉心微动,穆蓉乘胜追击。

“恰如老爷所言,妾身亦是想问,他至今未婚,如果早就两情相悦,妾身何不直接嫁给他?难道,就是为了这时,令老爷不快,故意激起夫妻矛盾?”

“老爷实有误会,妾身哪得这般清闲无趣?”

“儿子都生两个了,还不能证明妾身真心吗?难不成,你那两个爱子,都是佟大人之后?你仔细瞧瞧,他们长得像吗?”

穆蓉巧言如流,辩解许久,终于说动宁寒望。

生下薇儿,还未出月,穆蓉疲惫不堪,话罢便就借口离开。

宁奉哲紧随其后,求见而来。

“孩儿宁奉哲,恭请父亲福安。”

面对爱子,宁寒望万分温柔。

“我不是提前让人传话,你们不必迎接,只管忙完自己的事,晚饭再行团聚?”

“莫非下人,没有禀知于你?”

宁奉哲天真如故,不掺一点杂质。

“下人无有疏忽,是孩儿思念太甚,特向先生告假一个时辰,回府拜见问安。”

见他不改孝心,仍旧暖心备至,宁寒望不自觉地,欣慰而笑,张开双臂,示意儿子投入怀抱。

“乖孩子,来。”

宁奉哲依言起身,顺意走去。

“是。”

宁寒望周身打量儿子一眼,满意点头。

“嗯,奉哲长高了。”

他小心翼翼抱起儿子,一如从前,让儿子坐在他的腿上。

“也变重了,极好。”

宁奉哲学着其他孩子,语调微带几分撒娇。

“孩儿长大,自然长高增重,以后,父亲尽可安心落意,我可以保护你了。”

宁寒望被他逗笑,几分欣喜,几分无奈。

“说什么傻话?你还早着呢。”

父子情深,铺垫完毕,宁奉哲说起正事。

“孩儿特意前来,一为思念,二为禀告一件要事。”

宁寒望抱着儿子,分外幸福。

“你说吧,爹爹洗耳恭听。”

宁奉哲言辞真诚,令人如沐春风。

“去年送别,所谓‘臻郎’之言,其实,不是母亲说的。”

“太卿方大人教我,只要说完那些话,父亲就能安然无事。孩儿年幼无知,不幸中计,而后细想,方觉不妙,父亲或会因此误解母亲,是故,孩儿急着回来解释清楚。”

宁寒望瞠目讶异。

“真是她教你的?”

宁奉哲点点头。

“千真万确,孩儿不敢欺瞒。”

宁寒望疑心,荡然无存,唯是后悔不已。

“哎呀,险些错怪夫人,我去道歉。”

宁奉哲叫住他。

“父亲请慢。孩儿听说,柳姨母等在客房,父亲不去找她吗?”

宁寒望满怀愧疚,一心夫人,无意其他。

“不急安置,由她等着吧。”

瞧着宁寒望步履匆匆而走,宁奉哲轻藐一笑。

一场宠妾灭妻之局,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