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宋暖拿着小远的漫画翻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想法天马行空,画得很好。
小远跟在妈妈身后,见妈妈一直在看他的漫画,还以为妈妈生气了。
他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主动承认错误,但还没等他说出口,宋暖率先回头。
“小远,你是不是很缺零花钱?”
宋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给孩子零花钱给得太少了。
小远猛地摇头,
“不是的,妈。”
他有些羞于启齿,
“我的零花钱都用来看书买书了,所以才缺的。”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宋暖看着从小就听话的儿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牵起儿子的手,带着他慢慢往家走,
“我觉得这件事,你只做错了一半。”
小远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想赚钱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自己的爱好,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错的,况且妈妈觉得你画得很好,也值这五分钱。”
宋暖娓娓道来,
“但是,你不该在学校赚钱,更不该赚同学们的钱,学校是一个学习的环境。
不是所有同学都和你一样,能兼顾学习和兴趣爱好的,要是因为你的漫画,让同学们的心都不在学习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再者,同学们的钱现在也是他们父母给的,你赚他们钱是不是也不太对?”
小远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闷闷的,
“妈,我知道错了。”
宋暖捏了捏他的手,笑得温柔,
“你要是想赚钱,妈有一个办法。”
小远猛地抬头看着宋暖,眼神亮亮的,还带着希冀,
“什么办法?”
宋暖放开他,翻了翻手上的两本漫画,
“你画得这么好,既然想挣钱,那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挣,通过正当途径挣。”
“等回去妈打个电话问问你小姑,看看哪个出版社比较靠谱,咱们给出版社投稿,要是能被选中,往后你也不用五分五分地挣了。”
小远的眼神越来越亮,听着妈妈的话,心情激动,
“我真的能投出版社?出版社会要我的画稿吗?”
宋暖摸了摸他的脑袋,
“妈不知道,但是试一试总没错,你还小,试错的机会多着呢,总不能害怕失败就不去试了吧。”
小远听闻点点头,握紧了妈妈的手,
“嗯,那就试试。”
他抬头看着妈妈,夕阳的余晖洒在妈妈脸上,给她本就温柔的脸庞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小远一直觉得他和姐姐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随着长大,这种感觉越来越甚。
他盯着妈妈的侧脸,抿唇笑着,轻声说,
“妈妈,你真好。”
晚上,程也回家,夫妻俩睡前夜话,宋暖将今天的事告诉了男人。
程也哭笑不得,伸手将媳妇圈在胸前,
“媳妇,辛苦你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叫我去,我脸皮厚。”
他媳妇这么薄的脸皮,可不能被老师大庭广众之下数落。
宋暖攀着男人的肩膀,笑道,
“俩孩子乖了这么多年,偶尔调皮一次还挺新奇的,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我们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她拍了拍男人的胸膛,嗔怪道,
“要是你去,搁那儿一站,老师还怎么说话。”
怕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男人的气势越来越足了,只有在家时会露出点温和的样子,在外大院里的小孩都要绕着他走。
小朋友们一度很同情小宁小远,他们有个这么凶的爸爸,太可怕了。
小宁小远不理解,爸爸在他们心目中,一点都不凶,虽然有严厉的时候,但大多时候还是很温柔的,特别是对待妈妈,那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在一家人的支持中,小远开始准备给出版社投稿。
他觉得先前画好的两本漫画还有进步的空间,于是决定重新画一本。
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催更,他也不用每晚缩在被窝里画,所以画得很是精细。
彪子那天回去自然挨了顿竹笋炒肉,第二天见到小远好生生坐在座位上,他龇牙咧嘴上前,
“远哥,宋姨没打你?”
小远摇头,
“我妈妈从来不打人。”
彪子不死心地又问,
“那程叔叔打你了吗?”
小远还是摇头,
“我爸爸也不打人。”
“啊!”
彪子捂着屁股,发出惨烈的悲鸣,
“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看起来那么凶的程叔叔不打小孩,他们家却时不时来个混合双打。
正义在哪里?!公理在哪里?!
小远没理他的哀嚎,碍于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彪子也是为了帮他挣钱,他好心关心了一句,
“你的屁股没事吧?不是还有一周就要比赛了。”
彪子一秒恢复正经,无所谓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小远面前的座位上,
“嗐,我皮糙肉厚,这点小打算得了什么,今天就能好,再说,我妈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她也知道我二十五号就要比赛了。”
小远真是跟不上彪子的节奏,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彪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才会这么跳脱。
见他没事,小远也就不再说什么。
一直到放学后,彪子再次凑上来,问,
“你今天还去操场不?”
小远点头,从桌肚里拿出画纸,
“去,小宁马上要比赛了,我陪她一起。”
彪子看得牙酸,轻哼一声,
“你们姐弟俩感情还挺好。”
小宁在一旁撞了撞他的胳膊,傲娇地仰着下巴,
“我和小远可是亲生的。”
操场上,田径队在热身,小远坐在看台上,手里捧着画纸,正低头画着。
“嘟嘟……”
一声尖锐的哨响叫回了正在热身的运动员们,教练穿着棉服站在队伍前,
“距离市里的田径比赛只剩一周时间,这一周内,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咱们争取在市里的比赛上获得好成绩,让大家看看,咱们大院里的干部子弟都不是孬货!”
“好!”
彪子这个气氛组组长率先鼓起掌来,
“我一定拿个第一回来。”
他带了头,队伍里大家跟着鼓起掌来,大家神色各异,有兴奋有紧张。
小宁站在第一排,鼓掌的动作未停,但脸上却有紧张一闪而过。
她和田径队其他队员不一样,她每年寒暑假都会去大姨父那里特训,这也就让她在队里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
“宋知宁,你是咱们队里夺冠希望最大的,更不能松懈。”
教练特地点名,对小宁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