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身体带着他一向擅于伪装的音色。
黎灰听得额角发疼。
为了拉开与黎炎的距离，黎灰一个闪身，便退出几米开外，接着抬起法杖指向黎炎：
“我说过让你和我保持距离你是不是听不懂，给我出去！”黎灰带着义正辞严的冷漠脸。
黎炎却是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任何的矛盾一样，他变了张椅子慵懒恣意的在原地坐了下来。
十指交扣住的撑着自己的下巴，那银色的双眸流连婉转的看向黎灰，“哥哥，闹够了吗？”
“不就是因为这次我强行占据了你的身体，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曾经，我的身体无法保持稳定的时候，不一直都是这样在用哥哥你的身体吗？”
“或者，你还记不记得你只是一个罐子？”
“你作为罐子，我却一次次的给你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你难道，不应该，对我心存感激吗？”
他说完，就歪着头，看着黎灰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
黎灰笑了。
看来，无论他以什么方式，都无法让黎炎意识到自己哪怕有过半点的错误。
他这辈子错得最彻底的就是不该对这个疯子有半点的期待。
他何苦非要在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身上寄予半点希望呢？
黎灰自嘲的笑着，朝黎炎走了过来，“我当然没有忘记你一次次的压制我的元神使用我的身体，但是，黎炎，从今日起，这仅限于我打不过你的胁迫，与你想要的亲情不再有半点的关系。”
他说着，双手展开，大笑，“如今我这破罐子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它现在，就是一个物品，不带半点感情的属于你。”
“怎么，守在外面那么久，是又要用这个罐子了吗，那你来拿去吧，就像你曾经一样，别再那么多废话了。”
黎灰双眸无光的大笑着。
早就痛到麻木的心，再多被刺几刀也无所谓了。
但如果……
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他发誓，在他将死之际，他绝对不会再多看一眼。
或者直接补上几刀弄死他，由他来亲手，斩断与他所有的联系。
可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吗？
心存绝望，无法反抗，所以他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就是在为那一刻的心软赎罪。
可是，看着黎灰这般配合的模样，黎炎却不高兴了。
坐不住的他站了起来，来到黎灰的面前，抬手就抓住黎灰的脖子。
“你在说什么呢？”
“就因为你这次闹脾气，我可就乖乖的待在了门外几个时辰不打扰你等你消气。”
“哪怕我现在需要你体内的源力了，我也在等你自己把门打开。”
“就因为我还当你是哥哥的关系，才对你这般纵容顺从，到头来，只配在你这里得到一个无情的破罐子吗？”
“你明明知道，比起你这具身体我更想要的是什么，可你还是要这般刺激我。”
“难道你真想我，亲手杀掉你？”
被掐着脖子的黎灰大气不喘的勾起嘴角，仰面看着黎炎的双眼里，充满了讽刺。
“对，像你这种人也只配得到一个无情的罐子了，至于情感，那是属于有心之人的，你配吗？”
“黎炎，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一个人会爱上你，你永远都体验不到被爱和爱一个人的感觉，你也不配得到任何一种情感。”
“就算你用力量得到了全部又如何，你最终，也只会在漫无止境的孤独中永生或者死去。”
“我是真的为你感到悲哀。”
黎灰嘲讽又扎心的话一落。
黎炎的脸色彻底泛不起半点的得意沉郁下去。
白俊的脸上如同刷了一层墨，连银色的发梢上都盘旋着乌黑的游丝，周围的光，也随着他的怒火暗了下来。
黎炎发出一声冷哼。
又像是轻笑，“哥哥，你说得没错。”
“我是一个悲哀的人，从深渊而来，就不该妄想得到谁的救赎。”
“但是，你大概是理解错了一点。”黎炎抓着黎灰的脖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抵着他后退，直到又将黎灰抵在了墙上。
气势的压迫散开了去，瞬间将房间里的光线泯灭。
房间暗下来的那一刻，让黎灰的身体一僵。
“绝对的强者，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救赎，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得到全部。”
“包括你说的，你不会给出来的情感。”
“我，也要得到。”
恶魔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黎灰被掐着的下颚就快没知觉了。
“呃…”他刚想将黎炎推开。
黎炎却一下捏开了他的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