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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邀请、婉拒。

三位尚书带着大官小吏,成群结队的家眷奴仆们,上千人在暮色中启程,但折转了方向,与原目的地长安背道而驰,去往康王的封地所在。

“哼!说什么长安是几朝古都,又位置居中,方便各方豪强赶赴?弄得我们带着他们一群麻烦,拖三拉四的往那儿跑!”

秦焘嗤之以鼻:“这下好,大表哥回了康王府都不跟他们说一声,他们就眼巴巴的上赶着了!这时候不怕那些所谓豪强心生不满了?”

褚时环沉默了许久,他明白,这是因为康王早已威名显赫,没有几个人会因小事而与之相对…

相反,因为相信康王是十拿九稳的选择,本就在其势力范围内的豪强,只会争相恐后的凑上去,以求在将来能多分一杯羹,甚至更上层楼。

可,即便事理都清楚,知道自己如今希望渺茫…

那短暂窥见过的荣光,那曾被掀起的澎湃野心,都叫褚时环满腔不甘…就这样算了吗?

“秦焘…你为何留下与我们一道,不和他们一起去拜见大皇兄?”褚时环目光闪烁着。

“你们是我兄弟!我怎么将你们丢下?至少也得确保你们安然无恙,褚时琪没再派人追杀你们啊。”秦焘拍着褚时环的肩头,重重的力道,却格外让人安心。

“秦焘,你在褚时琪与我之间,选择帮我…”

褚时环想着是不是该用些意味深长的措辞,但又觉得,以秦焘直爽的性格,不必如此小心:“若是有一天,我与大皇兄成了仇敌,你会帮谁?”

这个问题在秦焘的意料之外,闻言后便面露纠结,不过也没有很久,就做出回答:“我跟大表哥也不熟,所以我应该不会帮他…”

褚时环正有些欣喜,就听见秦焘接着说:“但大表哥对我娘挺敬重的,在京的时候,逢年过节总会上门拜访。”

“所以要是你们敌对,我大概是两不相帮吧。”

褚时环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能两不相帮,已经是难得了,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和锦上添花。

“不过,若是大表哥要杀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秦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这好似微不足道的保证,却让褚时环顿时定下了心!因为他知道,秦焘不会花言巧语,往往是言出必行!

有这一道“救死符”在,他为何不能再试上一试?

“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西北召集秦家军吗?”褚时环问道。

秦焘面露难色:“大表哥两度战胜北族,在边关及不少地区都颇有威望,有其他能号召的军队,未必会用秦家军…”

“但像秦家军这般精良的军队也是少数,当下大皇兄归来,一样是要与褚时琪相对,若秦家军自发相助,只会有功,不会有过。”褚时环循循善诱着。

“嗯…我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了。”秦焘皱起鼻子,虽然帮自己认可的兄弟是主因,但他自己也是想参与征战杀伐的。

“不过,有大夏军令‘军队未经调度,禁止离开驻地’,再加虎符还在大表哥手上,我们几个去了西北,恐怕也调不动秦家军了。”

褚时环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问:“若是以虎符发出的命令,与威宇的亲自号召相违背,秦家军会听从哪个?”

秦焘没说话,只是看着褚时环,脸上是笃定的神情。

对了眼神,秦焘也领悟了褚时环的想法,但又是为难道:“可我爹现在不在西北,他跑到西南一个小村庄寻亲去了,不说我爹还要在那儿呆多久,就算他马不停蹄的回来,那也要个把月吧?”

“不急,我也不过是想见势而为罢了…”褚时环轻叹,不甘心直接放弃,但也不抱多少希望,只是企图留在争斗的擂台上,赌一个万一。

“嗯。”秦焘点了头,也拿定了主意。

“反正就是找机会和褚时琪干一仗,成也好,败…那是不可能败的!”

秦焘本就自信秦家军必能胜过褚时琪,如今多了康王为主攻,更觉得立于不败之地。

当前的共同目标确定,几人就开始筹划该如何实施。

由于目前威宇将军秦双宇一直不回音讯,秦焘便打算干脆自己去西南找父亲当面商讨。

“你…只带十几个人,也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差池…”褚时环满心触动,秦焘居然要把几乎全部的亲兵留给他们用!自己只带十几人出发!

“我自己都不知道去西南会走什么路,届时换身平民衣服,再小心侦查,不可能有人守株待兔的。”

秦焘不以为意,目光已经开始挑选擅长侦查和骑术的将士。

“即便无人守株待兔,只这十几个人,遇见真正的匪寇也难应付吧?至少带上百人,确保一路无忧!”褚时环劝说着,尽管他很需要有足够的人手守卫左右,但也衷心的希望秦焘能平安无事。

“人多目标就大了,人少才能更快赶路,斥候通常就是十二人一队的。”

秦焘说完,见褚时环还是担忧,又傲然补充道:“我的功夫你没见过吗?而我选的亲兵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就算碰上百来个匪徒也不怵!”

长泰郡王的性子雷厉风行,夜晚做好了安排和准备,隔天天不亮,便领着轻骑小队奔往西南。

目送远去的身影,褚时环心中百感交集,这些日,身边来来去去,似乎只有这次,不是背叛和失去…而这,是因为秦焘挂在嘴上的兄弟情。

“哥,我们动身去西北?”褚时玹出声询问。

“不,我接着往西走,你转道向北。”

褚时环扶着亲弟弟的肩膀,郑重交待着:“一路隐姓埋名,低调行事,到外公所辖的府城,先躲起来,暗中观察是否有埋伏,确认没有任何异动后,再考虑要不要接触外公。”

褚时玹一头雾水,但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要我躲起来?我想与哥哥一道去西北!无论要做什么,我们兄弟同生共死!”

“我不要你同生共死!”

褚时环摇了头,倾注了许多的目光望着弟弟,轻声道:“我自己想做的,我一个人去尝试就够了,若是能成,哥一定会接你回京城,同享荣华。”

“若是不成……哥要你活着。”

没了长泰郡王的连番催促,按理说诸多老臣、女眷的队伍应当会走得慢些。

但大抵是前途坦荡,众人都迫不及待起来,两天就走完了三天的路。

看见恢宏的康王府大门,众人更是喜形于色!

提前派了人投拜帖,康王府的女主人康王妃也准备好了接待。

不过君臣有别,再大的官遇到皇室宗亲也位低一等,即便门外的吏部尚书就是亲父,康王妃也不能自降身份出门迎接。

由门房引着,到第二道礼门,康王妃被簇拥着走来,迎了两步以示欢迎,便站在厅内,等大臣们先拜见。

一番等级森严的礼数过后。

吏部尚书才开口问最迫切的问题:“可否拜见康王殿下?”

“几位大人车马劳顿,风尘仆仆而来,本宫已吩咐管家安排了客院,各位先更衣休憩一番吧?”

康王妃说着,瞥了一眼吏部尚书身后的那些人,这是有隐秘要谈,有些人不能听的意思。

吏部尚书左右对另两个尚书颔首,两人自然会意,使了眼色让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官、奴仆们退了出去,只带几个能上厅堂的女眷,跟随康王府总管的指引。

湖之畔,一座清雅宜人的厅室。

康王妃落座主位,吏部家的几个有亲缘的女眷被亲切邀在左右坐下。

而此时,康王府的两个侧妃也到厅中左侧落座,按规矩,有正妃作为主母,侧妃是不能代表康王府待客的,但其中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娘家来人,来见也是常理。

是以康王妃便许了两个侧妃都来见客,显出一家之亲的景象,康王的霸业之前,康王府内的计较自然要往后放。

户部的女眷自然坐到自家出的侧妃身边坐下,此时剩下一个娘家家世不足以进厅的张侧妃,以及没有女眷在康王府的礼部家有片刻的尴尬。

不过片刻后,礼部尚书的嫡长媳便带着自己女眷走了过去,亲切攀谈:“臣妇见过侧妃娘娘,说来…臣妇还要称娘娘的母亲为表姑母呢…”

女子们都落座了,厅堂中间竖起一副薄如蝉翼的绢纱矮屏,这是象征性的避讳,而后三个尚书才进厅,见礼,在右侧落座。

终于进入正题,吏部尚书再次急切问:“康王殿下遇袭归来,可是平安无恙?”

康王妃眉头微蹙轻声道:“王爷回府便直接进了鸦雀殿,至今未出,也不允任何人觐见……不过王爷回府时下人们曾瞧见,除了衣衫脏破,并未有重伤的痕迹。”

众臣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未死未残,别的都可以操作。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需安心调养?”户部尚书关切问。

康王妃有些不自然的摇头:“这几日鸦雀殿进出的东西,本宫都仔细着,除了玉酿运了许多进殿,其他与平日无异。”

“鸦雀殿的下人未传出消息吗?”礼部尚书疑惑问,大户人家夫妻生疏不罕见,但都会有家仆来沟通一家之事。

知道详情的人都顿了顿,几息后,康王妃才轻笑道:“鸦雀殿的薄命之女都是离了王爷就不能活的,自然对王爷都是万般细心,也什么事儿都依着王爷。”

礼部尚书愣了愣,随后也想起康王喜爱聋哑美人的事儿,明白那鸦雀殿就是康王用来放聋哑美人的宫殿,而康王妃这话是说,那些美人不能自主,不见人是康王自己的吩咐。

又静默了几息,户部尚书体恤道:“接连诸多变故,殿下或是心力交瘁需要静养…”

“但如今佞臣当道,居然假传圣旨,让不学无术的八皇子坐了龙椅!大夏之变迫在眉睫,急需康王殿下拨乱反正,为天下做主啊!”吏部尚书焦急不已。

“吏部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让能言语的人见到康王殿下,问来原由。臣等为大夏之臣,自当先竭力为君分忧。”礼部尚书出声道,康王的面都见不到,连他们来的消息都传不进去,何谈谋划之后的龙争虎斗。

康王妃面露难色,她身为王妃虽是管着康王府上下的事务,但说到底康王府的一切都属于康王,康王就是府上最大的规矩!

而鸦雀殿平日就是未经康王召见不得入内的…在这康王情志郁结之际,先不论能不能进去,进了又是否会触怒康王?

这时,户部尚书的嫡女侧妃咬了咬嘴唇,出声道:“各位大人可将要事写成册子,再精炼些方便口述的要点,本宫会试试,进殿呈给王爷。”

康王妃短暂滞了一下,但随即也大方从容的点头,吩咐下人:“给各位大人奉上笔墨。”

总算有了对策,而写册子这事,写惯了奏折的几个尚书自然是信手拈来,此时更是发挥出真情实感的将内容载于纸笔,以求能劝谏君主振作起来。

清幽小湖上,雕栏玉砌的水榭在中央聘婷独立,宛如与世隔绝的仙境,唯有一条长长的廊桥通向岸边。

岸边这头有十数名侍卫看守,另一头却是截然不同,只有两个柔弱的美人懒散倚坐着。

“这些日,府上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来试过了,妹妹也被拒之廊外过,这会儿有什么法子能进去?”康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水榭,说话的声音只有身旁几人能听见。

“事关康王府前程,没法子,妹妹也总得试试。”户部出的侧妃低笑回应,但随即就变了副凄楚的神色,快步向廊桥跑去。

康王妃愣住,硬闯吗?

但硬闯是不可行的,与别处的侍卫不同,通常侍卫避讳与康王女眷碰触,若是硬闯,侍卫往往会退避。

但鸦雀殿外的侍卫都是康王年满十五岁出宫,自皇宫里带出来的,都是净了身的阉人。

不过门廊左右的侍卫也没有直接上手拦,而是各自“碰!”的一声,将两根包了锦绣软布的棍子交叉于廊门!

棍子之间缝隙很大,但侍卫随时能绞合舞动,侧妃又不是习武之人,以侍卫的身手轻易就将侧妃格挡在廊外。

“鸦雀殿无召不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