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环顾四周,却没瞧见弟弟十斤的身影,心里不禁疑惑,忙向白桂花问道:“娘,十斤呢?我咋没看见他?”
白桂花一边往桌上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一边笑着回应:“十斤去学习啦,在隔壁村子的一个童生那儿读书呢。”
方槐满脸惊讶,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提高音量:“娘,十斤才3岁就开始启蒙了?这么小能学得懂吗?”
白桂花把茶杯稳稳放在桌上,笑着拉过方槐坐下,耐心解释:“起初我和你爹也犯嘀咕,可隔壁村那童生说,这启蒙要趁早,十斤虽小,脑袋瓜却机灵着呢,对识字读书可感兴趣了。”
方大山在一旁抽着旱烟,吐出一圈圈烟雾,缓缓说道:“那童生学问扎实,教学也有一套。他说十斤对新鲜知识接受得快,还能举一反三,每天都追着他问个不停。”
赵云川在一旁点头赞同:“看来十斤天赋异禀,这么小就展现出对知识的渴望,将来必成大器。”
方槐听着,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欣慰,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十斤这么小就有这般上进心,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考考他,看看都学了些啥。”
白桂花笑着打趣:“你呀,就别操心了,十斤每天回来都念叨着要学更多,晚上睡觉前还在背新学的字呢。”
几人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白桂花眼睛一亮:“莫不是十斤回来了?”
不一会儿,十斤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院子。
“十斤,快来见过你哥和哥夫。”
十斤乖乖叫道:“哥哥,哥夫!”
方槐一把将十斤抱进怀里,亲昵地捏捏他的脸蛋:“十斤,都想你啦!听说你在念书,学得咋样?”
赵云川也笑着凑过来,温和地问:“十斤,哥夫考考你,最近都学了些啥呀?”
十斤一听,胸脯挺得高高的,自信满满地说:“好呀,姐夫你尽管问!”
赵云川思索片刻,问道:“那你背背《大学》里的句子吧,大学之道,在于明德……”
十斤挠挠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背出几句,还错漏百出。
赵云川又问了几个简单的诗词典故,十斤要么答非所问,要么一脸茫然。
方槐和白桂花、方大山面面相觑,心中隐隐不安。
最后,十斤却兴致勃勃地说起村里狗打架谁更厉害、后山哪棵树上的鸟窝最大这些事,说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
赵云川无奈地笑了笑,对方槐和二老说道:“看来十斤学的有些杂,虽说这些也有趣,但正经学问没学到多少。”
方槐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担忧:“这可不行,咱得找那童生好好聊聊,可不能耽误了十斤的学业。”
赵云川十分认同:“玩是可以玩,但是打着学习的名义玩,还要给对方交银子,这不妥妥的冤大头吗?”
白桂花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我们还以为他在好好读书,没想到是这样。”
方大山把旱烟杆往地上敲了敲,沉声道:“明天我就去隔壁村,得让那童生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把钱退了。”
十斤见大家神色凝重,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乖乖地低下头,小手揪着衣角,不敢吭声 。
赵云川问:“所以他天天带着你们玩儿?”
十斤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嗫嚅着说:“也……也不算天天带着我们玩。哥夫,那个先生每天就给我们把书念上一遍,念完就让我们自己看书。要是不想看书,也能出去玩。”
方槐追问道:“那他自己呢,就不管你们了?”
十斤用力地点点头,“嗯,他自己就在那儿看书,有时候我们问他问题,他说等我们长大就懂了。”
白桂花气得眼眶泛红,“这怎么行,交了钱是让他教孩子学问,不是把孩子扔在那儿不管啊!”
方大山又把旱烟杆在地上狠狠磕了磕,烟灰四溅,怒声道:“这童生,太不像话!明天我去了,非得让他给个说法不可!”
赵云川皱眉思索片刻,说道:“爹,您先别急。咱们去了,得跟他好好理论理论,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他这么做,不只是耽误了十斤,其他孩子也跟着遭殃。”
方槐点头表示赞同,“夫君说得对,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得给孩子们找个真正能教好书的先生。”
白桂花看着低头不语的十斤,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可怜我的儿,原本满心欢喜去读书,却遇上这样的事儿。”
十斤还是有些不明白大家家是怎么了,在白桂花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娘,我是不是没学好,惹你们生气了?”
白桂花连忙安慰道:“傻孩子,不怪你,是那先生没教好。你喜欢读书,咱们再找个好先生教你。”
十斤有些迷茫,他也不是很喜欢读书,他喜欢玩儿。
方大山看着娘俩,语气坚定地说:“对,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十斤找个靠谱的先生,不能让孩子的前程就这么毁了!”
十斤一听娘说要给他换先生,立马从白桂花怀里挣脱出来,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带着哭腔说道:“娘,我还想去夫子那儿读书,我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每天都可开心啦!”
白桂花看着一脸执拗的十斤,耐心劝道:“儿啊,去读书是为了学知识,将来有出息。那先生不好好教你,就算和小伙伴玩得开心,也学不到东西呀。”
十斤却把小嘴一撇,嘟囔着:“我不管,我就觉得现在挺好的,学不到东西也没关系,我不想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