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提拉米苏一声不响的睡觉去,而我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沿途跋涉好几天,我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在精神强挣的状态下,我依旧把已经安排差不多的策划书彻底整合好后,我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想着明天这个时候关于奥地利的独立战争就要结束,我的内心就是一阵的平静。
提拉米苏要死了。
……
但是也还好,起码我活着回到了开拓帝国,那里我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比如帮助卡维娜·安加里绪杀了那个所谓的魔女,维多利亚·安岛鸶纳……还有什么?
关于开拓帝之间的事情,斯卡森·司洛达我的哥哥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在我的前面,面对开拓帝二世的人……不该是他。
这件事情本就因我而起,自然应该因我而结束,我的哥哥不该为我的行为买单。
还有……关于篝火和莫斯利安公爵的之间的合作这个中间人还得我来当,我死了的话,这件事情对于卡维娜·安加里绪来说会很难办。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我甚至已经开始渐渐淡忘了那个主线任务,帮助开拓帝国获得新生。
这个任务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想要解决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比如什么……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还有下一次的见面,似乎我这一次的失败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机会太多了,但是在我的世界观里……只有这么一次。
一旦失败我不知道下一次我的该如何再来一次。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积极向上的活跃性。
我像是一只躺在英格拉姆海岸线上的海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等着太阳的温暖和月亮的升起。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可真的是这样吗?我内心那被一根根分明线条包裹在一起的,就像是空白的纸上一开始画上的的图案,被无数漆黑杂乱的线条一一覆盖。
看不清那最初的模样。
即使他们所有人都对我抱有着莫名奇妙的期待,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有任何的回应,对于我重要的人来说……我才会尽可能发伸出手来,可这还不保证能够成功。
我太弱了…面对开拓帝二世的我,没有任何的机会,无论是那魔女,还是别的…我不也什么都做不到吗?我躺在床上想着…回忆着自己的无能。
我想到关于英格拉姆时…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帮助薇莉泽沦摆脱命运的枷锁,在科洛西斯…我也懦弱的看着那个躺在我怀里的那个虚弱的女孩…在婆交式国…我亲眼着许多人死在我的面前…
或是……我只是听到了她的死讯,看到了她的墓碑,与最后留下的一封信。
在深海之中…我能看到的只有那一个女孩,我被她们耍的团团转。以至于到最后…也只看到了一场梦中的婚礼,即使在梦中也没有一个人在真心祝福我们。
在亚人种生存区里,那一片连带着要把整片森林都给燃烧殆尽的烈火……我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什么。
我……一直弱小…一直懦弱,那不也什么都做不到吗?我不够努力…我有着天分,可是我总是拿不出那副狮子搏兔的决心。
我……真的很失败吧?
我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可一睁眼,却也只是漆黑夜里的一片漆黑。
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该怎么做?”静寂的夜里,我呢喃着说出话来,是梦话。
我睁开眼,第一时间的感受是做噩梦了,可等我意识清晰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提拉米苏……”
“嘘。”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根食指轻轻的放在我的唇上。
那双朱红色的眼睛在黑色的夜里,极其的明显。
像是妖异的恶魔,出现在了晚春的梦里。
美丽…而窒息。
她说:“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
“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来告诉你。”她的脸贴的很近,目光像是被熔炉锻炼的钢铁,赤红的珠光,像是拉出了细细的丝线。
“记住我。”
“不要忘记我。”她说。深情的像是一位赤红天使。
她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你做噩梦了?”她问。
“嗯。”我平静的回答她。
她的脸凑了上来,与我的脸颊贴的很近,我们的鼻尖都碰在了一起。两个人的目光对峙在一起,她那稚嫩的红唇呼出淡淡的热气说:“记住我了吗?我的脸,我的性格……我看向你的目光…”
“独一无二的,除了我,没有人会用这双朱红色的眼睛,这般看着你。”
“你知道吗?”她说着。
夜是幽静的,我们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做下一步的动作。
她问:“噩梦,你害怕吗?”
“不知道,我已经忘记了我做的什么梦了。”
是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做了什么梦,我的记忆里明明是那么的清晰,明明那股无力感像是沉入了无尽的深海之中一般……可等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却把什么都忘记了。
我并不恐惧……吗?
薇莉泽沦轻轻的抱着我,她和我之间隔着一层被褥,可明显听到了一颗心脏的跳动声,像是被无数根锁链拴住……就连心跳都在此刻被抑制。
“抱着我会让你安心一点吗?”她说。酒红色的长发慢慢落在了我的耳边,痒痒的,像是少女在耳边轻呼出的热气。
她原本撑起的身体,一股脑的压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双手连带着被褥一起,慢慢的抱在了一起。
这样即使是隔着被褥,我都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爱意吗?为什么?
我愣在了原地。
那感觉像是,一道金辉色的剑芒从遥远的天际突兀的飞驰过,像是人类在观看流星。即使知道流星什么也不会留下,但是在人类的脑海里,总会记得有一天他向流星祈愿的夜晚。
可这不一样……那是金辉色的剑芒一下穿透了那坚韧厚实的城墙,一瞬间整个堡垒都在一时间被彻底的穿透。可一眨眼那道金辉色的剑芒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
如果不是那被一剑透穿的堡垒缝隙……我想应该会忘记这被金辉色剑芒穿透的事实。
“她明天就要死了……”那是深水的炸弹,在这一刻爆炸开来。
连带着我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
“我……你……”我一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提拉米苏完全没有给我说话的意思,她轻轻的吻了上来。
温润的唇带着悲哀。
潮湿的泪像是在安慰。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