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的队伍离开这个小山涧大概是今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们将在下午抵达第三军团的临时补给点。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现在是早上的八点,距离午饭都没吃时间还有四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我可以带着她在这片山涧里环游大概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希望能满足她吧!毕竟是个小孩子。
我们拉着她顺着山坡的绿草地一直往上走去。一大片的竹林,翠芒如簇,远处的山峰映入清云,此时春日的晨光正慢悠悠的晃过初日的晨光。几点融雪点在山尖,与翠绿的叶尖上。
春日,此时就要抵达整个内曼欧夫,尽管我并不认为他们有资格带领这个国家,但是我也没办法去阻拦。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也无瓜葛。
“那边有好多花。”提拉米苏伸出一只手指向山谷的另一边,在悬崖峭壁的褐棕色的石块里是一株链接着山壁的翠植,几朵紫灰色的小花,如簇锦绣。
“紫山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淡的回答。
“那是什么?”提拉米苏对于这个世界的种种都充满了好奇,她看着这个世界里的每一处景色都像是在观看生命的伟力。
那双朱红色的眼里,是少有的灵动与活跃,果然…生命的残次品永远向往着生命的奇观。相较于自然的伟力……人造人的残次品还是过于的粗糙。
可她的创造者,并没有抹去她人类的最大特点——求知。
她看向一切的目光都充满了活力。那不是看向飞雪与天空的目光,是看向生命的……看着紫山灰在山壁上,汲取陡峭岩石上的营养与水分。
看着那一夜之间,冒出绿尖的竹笋。看着过季后从天空迁徙归来的候鸟。昆虫…蜗牛等等,她认识的,她听说的……她第一次亲眼看到的。
这对于她来说都过于的新奇。
一路上她活跃的很,不断的指着这个,又指向那个。
“那是什么吗?”她拉着我的手,像是大型犬的一次爆冲,我差点连身形都稳不住。
“白兰花。”
“那个呢?”她回头看向我,我们之间手掌紧紧相握,像是链狗绳与项圈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灰脏蜗牛。”
“怪不得脏脏的……”她若有所思的说着。
“也不是……”
我一愣,我感觉自己的介绍出现了歧义。
可少女的好奇心来的快,失去的也快,可大自然是一个生机与生机共存的世界。她这种对生命有着敬畏之心的人,在面对自然时,大自然总能给她无限的惊喜。
“那…那个呢?”她拉我,她像是精力无限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如果不是那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我也许会以为我在遛狗。
“清沙虫。”我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些东西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一两个名字罢了。
可这对于提拉米苏来说,却刚刚好合适。
“那…那…你呢?”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
“人。”我露出了一个苦笑,这家伙还真是,这都要报复我一下。
“是……什么人?”她突然贴近我的脸,一时间我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她看向我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那是那双朱红色眼眸给我的温柔。
“怎么不说话啊?”她微笑着,手指轻佻的扫过我的脸颊。
我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慢慢攀附在我的胸口,我们两个人贴近。她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我们。”
“……”她低声说。她很少会这么温柔,起码我很少看到她的那副模样,更多的时候面对我还是冷眼相待。
“你要……做什么?”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却也怎么说都没办法说出驯服她的话来。
“我想要拥抱,简单的拥抱就好。”她凑到我的耳边说着,身体的体温慢慢传递到我的身上。
“你永远淡薄着一张脸,你笑的时候我看不懂,你沉默的时候我也看不懂……你像是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悲愁。”
“闭嘴。”我低声近乎怒吼,这家伙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你才是……闭嘴。”她平静的说,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整个人倾倒草地上,连带着她一起。
她的脸在重力的拉锯下,距离我的脸近极了,她的手掌按在我的胸口,她的目光贴近我的眼眸。
她并不温柔,甚至有些恼怒。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护着我呢?”她说着。
目光看向一边的山谷,他们刚刚的位置刚好可以从这个角度落入山谷之中,可在倒地时,我立马抓住了一边的翠竹,这才让两人幸免于难。
“你不顾自己受伤的吗?”她平静的问。我的身体在尖锐的岩石角上,整个人的脊椎都在这一刻开始扭曲。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呢?”她贴好近,那张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闪过,只是那双眼睛却从不说谎。
“……咳…”我清咳一声,只感觉到些许的血在口腔里爆发。
浓烈的血腥味在一时间覆盖了我的味觉。只是她的气味依旧是那么的浓烈,那如同春日野花的味道,微微发凉的春风气味。那并不明显的气味,却使人着迷。
“没有人告诉过你,兵器不应该得到呵护吗?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在意我的感受。”她被我握住的手在颤抖,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知道吗?我在害怕……”她说着,那只小手愈加的用力。可这般握紧手中之物,就像是握住了流沙……
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贯彻她的全身。
“我曾以为你需要……可就你而言,有没有我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要带着我能呢?”
“还给了我,使人误会的……爱…”
“咳!”我猛的看向她,我没能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跟我说道这些东西。
“不是吗?对于怪物,兵器而言这些东西就是弥足珍贵。你的温柔,与你的包容和宠爱。”
她说着,自顾自的,全然不在乎我。
“你不是爱我……而是呵护着她对吗?”
“爱屋及乌……我只是幸运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即使我也是她…不是吗?”
朱红色的眼眸里,显露出与她相同的酒红色长发的女孩……她们的模样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而这个女孩的记忆,现在已经模糊的全部交给了她。
奇卡利多的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分享毕竟的痛苦与喜悦,记忆与未来。
“如果没有她呢?”她轻轻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