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密函的时候,怀珠并未让阿南摒退左右,是而等她带着和朗离开之后,白芍看着陷入沉思阿南,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阿南收回混乱的思绪,转头看向她:“有话直说便是了。”
白芍便道:“姑娘,我瞧着这事儿透着古怪,姑爷向来最疼你的,若有事儿,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不透给你?”
阿南笑了笑,扶着肚子坐了下来,这小家伙闹腾得厉害,隔着衣衫,已然可以瞧见肚皮在上下起伏,她一手轻抚着肚子,一手轻扣着茶几。
白芍只当自己没说清楚,便又道:“我之前也听简芙姑娘提过一嘴,说这位娘娘头先和咱们家姑爷一处长大,对姑爷总是另眼相看,今日这做派,瞧着像是关怀备至,亲自照拂姑娘,可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阿南抬头看着窗外,暴雨将至,狂风肆虐,空中飞舞着的全是枯黄的树叶。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觉着不对。姑娘,你说那封信会不会是假的?”白芍很是坚持,她十分忧虑地看着阿南,苦于自己不够聪明,无法分说清楚,只能这般凭心而论。
“这的确是韫玉的字迹。”阿南沉声道。
“姑娘,姑爷自小与她在一处长大,娘娘又素有才名,倘或她要模仿姑爷的笔迹,只怕不是难事。”白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阿南没有说话,只默默端起茶盏。
“姑娘······”白芍心知自家姑娘此刻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起了轩然大波,便是连端着茶盏的手,也抖得厉害。
“比起这封信的真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怀珠会在这个时候把它拿出来?”雨下来了,倾盆一般,卷着狂风,似乎要将一切都摧毁一般,窗外的廊檐下湿了一半,几个小丫头正赶着关窗户。
白芍听阿南这么说,鼓足了勇气建议道:“姑娘,安远伯那边压根儿指望不上,他自来薄待姑爷,姑爷失踪那么长时间,他连问也不问一句,要不咱们家去,找两位舅老爷和夫人商议,如何?”
“这件事暂时不要惊动他们。”阿南扶着身子站起来,叮嘱道,“等雨停了,你去把鸣岐找过来。”
鸣岐接到传话赶到的时候,暴雨刚停,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的外袍和头发都湿漉漉的,脚底也沾满了泥,达叔只当是元家有事,便忙上前伺候,特地命人取了干净的衣裳来与他梳洗。
鸣岐并未动,只忧心忡忡地看着阿南。
阿南朝他笑道:“你先去吧,不着急。”
鸣岐接了达叔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头发上的水珠,阿南扫了白芍一眼,白芍会意,立刻想了办法拉走了达叔,阿南将今日之事同鸣岐细细说了一遍,鸣岐听完,眉头深锁,目光沉沉,半晌才道:“你且不必如心焦,此事真假尚不能定,容我四处打听打听。”
阿南原本就是这个意思,见鸣岐这般善解人意,又想起他这些日子以来忙里忙外,心下暖暖的,便笑问:“母亲近来可好?”
鸣岐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抬眼去看阿南,只见她并无试探之意,只怡然吃茶,便也笑了笑,点头:“只为姑爷的事劳心些,晚来睡得不大好,无碍,姑娘安心。”
两人正说话,白芍匆匆往外头近来,脸色煞白:“姑娘,太子妃娘娘的近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