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薄从怀天南海北地聊着,聊以前聊现在聊以后,我发现他真的为我们的以后计划了很多。
例如,他打算将盼寻院重新翻新一下,给奶奶专门建造一个种满桂花的后院,为陈最辟一块药草园,为我们以后的孩子造一个能畅玩的游乐场。
我瞠目结舌听着他的计划,他没注意到我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眼里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我准备把陈最安排到离厨房近一点的地方住,这样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他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一家人天伦之乐。”
“还有,给你那个宠物小鸟整一个大的玻璃鸟笼吧,这样她可以在里边晒太阳。”
“还有咱们的房间,我准备扩大一倍,你们女孩子的东西太多了,现在的面积哪里足够放啊,以后生个女儿,她的东西肯定不比你少。”
“对了我还……诉诉,你怎么了?”
薄从怀转过头,看到我面上两道泪痕,我的泪止不住地涌出下流。
我低下头抬手将泪抹去,同时止不住地笑,“没事,没事。”
薄从怀明显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化搞懵了,手足无措地抬手又落下,想要为我拭干泪水,又担心是自己犯了错惹我难过。
他很久没有在我面前如此窘迫,与平时雷厉风行的玄珩上神完全不同。
我笑着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就是很感动,谢谢你为我们的未来考虑那么多。”
薄从怀明显地舒了一口气,搂住我,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诉诉,没有你的未来我一丝一毫都不想沾染。”
“想到和你的未来,我感觉很幸福。”
我伸手回抱他,脸在他的胸膛拱了拱,“我也是,薄从怀。”
薄从怀并没有驱使海马群按照某一条道路游荡,所以海马群带着我们七弯八绕,倒是真的见识了很多美丽动人的景色。
就这样晃晃悠悠了大半天,海马群前进的方向越来越冷清。
先是少了许多鱼群和只身的大鱼,后来连珊瑚和海藻都减少了,四周只剩下深色的海底岩石。
前方,两块巨大的岩石将道路狭窄成了一小条,而海马群也停在岩石之前原地打转,就是不肯深入。
薄从怀拉住我的手,叫停海马群,然后我们两个走下了座椅。
“这里已经很接近海底裂缝了,所以他们不敢靠近。”
我点头,能看出这些海马十分恐惧不安,这是动物对于危险事物的本能反应。
薄从怀将我身上的外套拢紧,“我们步行进入,可以吗?”
“好”,我抬起头仰望他,露出一个十分有安全感的笑容。
薄从怀摸摸我的头,“好。”
他将海马群吩咐安顿在离岩石不算很远的地方,方便我们出来后接应我们,然后我们十指紧扣,踏入了两块巨大岩石形成的小路。
从这里吹出一股又一股的风,虽然并不算很猛烈,但是透露出刺骨的冷意,还好我身上有外套,外围也有薄从怀设下的结界,并不算很受影响。
大概走了一百米,狭窄的通道倏地变宽,视野也相应地变得宽敞许多。
我和薄从怀默契地握紧了对方的手,彼此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岩石之后是一大片空地,四周暗流涌动,仿佛前方蛰伏着什么神秘巨兽。
再往前几步,我们站定,在大概五百米远的地方,地面断裂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底悬崖。
这应该就是薄从怀所说的海底裂缝。
一阵阵阴风就从裂缝最底层向上涌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如果这是在陆地,一定是呼啸着难听的风声。
我咽了口唾沫,“这里没看到你说的灵草的踪影呀。”
薄从怀眯着眼睛,目光紧盯在海底裂缝旁土地的边缘,周深散发出冷峻的气息,
“传说断殃花生长在海底裂缝底部,而这里有沉海帝龙鱼镇守。”
我听着薄从怀的语气中透露着严肃,不仅好奇,“沉海帝龙鱼?那是什么?”
能让王者一般傲娇的薄从怀都感觉有些忌惮的生物,难不成是什么史前怪物?
“沉海帝龙鱼,如其名,只生活在海底最深处最靠近地心的地方,体型巨大,生性暴戾,是海底很棘手的巨兽。”
听到战力接近无敌的薄从怀如此形容这个怪物,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你口中这么可怕的怪物现在就在离咱们几百米的地方?”
薄从怀大概是听出我语气中的紧张,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冰雪融化,伸手勾了一下我的鼻尖,“怎么?害怕了?”
我诚实地点头,他形容得这么恐怖,能不害怕吗?
薄从怀勾起唇角,“没事,它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状态,只要我们小心,一般不会惊动它。”
我皱了皱鼻子,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难看的表情,“你们两个若是交手,你的赢面占几分?”
薄从怀歪头不解地看着我,“你是在怀疑你夫君的战力吗?”
我实话实说,“倒也不是,只是你说你能打赢它我比较安心。”
薄从怀在我额头上弹了一指头,“小没良心的,你还说不是。”
就在此时,从海底裂缝涌上来一股非常强烈的气浪,来得突然,同样也十分凶猛。
薄从怀眼疾手快地伸手遮挡,另一只揽住我的肩膀,将我揽入怀中护住。
我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运气不会那么差吧?!我们刚来,那怪兽就睡醒了?
抬头去看薄从怀,他的面色也十分难看,想来我的猜想十有八九要被验证了。
汗……
气浪激荡而出,紧接着是天崩地裂的巨大响声自下而上传来,意味着来自地底深处的庞然大物已然苏醒。
薄从怀将我向身后一拉,双手凝出巨大的蓝色光团,已经处于备战状态。
我扯着外套将自己裹好,缩在薄从怀身后连头都不敢露,生怕会给前方的他带来一点阻碍。
随着响声越来越大,地面开始摇晃,水流急促且猛烈地在我们身边激荡,要不是薄从怀人高马大在我身前挡住大部分伤害,我早就被水流卷走了。
一声巨大的炸裂声,漫天尘土碎石朝我们袭来,薄从怀将手中的光团激出,在我们面前爆炸,形成了一块保护膜。
尘土飞扬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灰色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我们,毫无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