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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城从来没有那么想置一个人于死地,他缓身上前,冷厉地盯着淮扬侯鄙夷道:“我许倾城向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娶顾惠然为妻。今日还请诸位给许某做个见证。”

顾惠然冷笑:“你不娶我?难道你想被流放?”

长公主和许丞相神色沉重,担忧地望着小儿子。

沐瑶眸下阴霾密布,溢出危险的光芒。若是许大哥受到任何伤害,她定要让顾惠然千倍万倍偿还。

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大允儿郎的可悲。律法处处透着凉薄与不公。许大哥待她恩重如山,无论任何事情,不需要开口,他都会为自己身体力行。今日许大哥也是因为酒楼开业才会中了奸人的道儿。她好像一直在给大哥添麻烦,心中酸涩得难以呼吸。

王衍之出声提醒道:“许三公子,按大允律法,若是未婚儿郎与贵女行了周公之礼,只要贵女首肯,应尽快备妥三媒六聘上门求娶。若有违背,流放三千里。律法无情,许三公子还是多掂量掂量为好。”

许倾城双目布满血丝,如同来自阴间的鬼魅。他怒极而笑:“我没与顾惠然行周公之礼,我仍是清白之身。我许倾城哪怕死也绝不会碰这等下作女,更不用说求娶了。”

顾惠然见许倾城这么贬低她,脸色愈发狰狞,他越是不想娶,她就偏要嫁,她顾惠然就是要折了这朵冷傲的高岭之花日日搓磨,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她顾惠然是怎么风光嫁入许府的。

“这么多人看到我俩纠缠在一起,是你三言两句就能抵赖得了的吗?我倒想问问王大人,按律法,他许倾城能不娶我?“

众人听到许倾城说他自己仍是清白之身,纷纷向他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沐瑶激动地扯过许倾城的手臂,落入深渊的心仿佛又重新跳动起来。

长公主,许丞相等人也错愕不已,他们进屋之时,明明看到。。看到。。。。

王衍之很快恢复了神色,冰冷道:“你可愿验?”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般在人群中炸响,长公主气得天旋地转,许渊明紧紧稳住牢牢搀扶到一旁。待文太医喂下一颗固气丸,才舒缓过来。

夜清寒愠怒地看向王衍之:“王大人可知这句话的分量?”

在云启,无论哪个国家,若是儿郎被当众验身,都是件极其受辱的事儿,这将会是伴随许倾城一生的污点。

王衍之深邃的眼神异常清冷,凉薄的嘴唇抿了又抿。他皮肤冷白,一身墨黑云纹绣袍衬得他更加疏离,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

许倾城面色惨白,身心忍不住轻颤,沐瑶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驱散他所有的不安。她恨透了这该死的律法,更恨自己没花功夫好好研读,现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许丞相眼底爬满了痛苦,语带厉声质问王衍之:“王大人,顾惠然伙同几个夫侍做局设计陷害我儿,人证物证皆在,难道就这么听之任之?长公主贵为大允嫡长公主,倾城流有皇亲宗室血脉。顾惠然只是个外戚,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则,她与赵家有御赐的婚约,再强嫁入我许家,这难道不是藐视皇权,践踏皇威吗?”

淮扬侯紧着扬声道:“皇上只是拟定婚约,并未正式颁旨,我淮扬侯府与赵家从未交换过庚帖。之前惠然与赵怀安起了冲突才免不了肢体接触,醉味楼那天吃饭的所有人都可证经过。可是今日她和许倾城衣衫不整,这当怎么说?再说,就算惠然与赵家真有婚约,也不影响她嫁入许家,无非就是谁为正夫的事儿。”

众人被淮扬侯的厚脸皮惊着了。他们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淮扬侯这么阴险。

徐世达嘲讽道:“难怪你家女儿作风不正,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淮扬侯,平日里你藏得真深啊。”

顾堪之觉得自己心头挂着一把刀,正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的心头肉。淮扬侯府今日被撕了个彻底。事已至此,他一把老骨头豁出去了,女儿的婚事要紧。这些年来这孩子为了能嫁给许倾城都快魔怔了。但做梦也不会想到顾惠然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只听过儿郎为了娶上贵女不择手段的,还没见过哪家贵女向她这么赶着嫁的,哪怕乡野小门小户的贵女都不屑做这种事儿。

赵怀安听了淮扬侯这话儿,当场炸毛,他极力撇清关系自己与顾惠然的关系:“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赵家断无可能再与顾惠然结亲了。”这老狐狸想找两个接盘侠,门都没有。正好大伙儿都在,做个见证。相信淮扬侯也不会腆着脸回头再打他的主意。事关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许兄啊许兄,你心里可别怪我啊。他心虚地瞄了眼许倾城,见他脸上并无波澜,安下心来。

顾堪之直接无视赵怀安的话,女儿的目标很明确,要的是许倾城。他赵怀安算个什么东西。

“王大人,大允律法可有规定儿郎若是皇亲国戚,与贵女有了肌肤之亲,就能置之不理,白失名节的?”顾勘之追问道。

王衍纸如实回答:“不曾。”

沐瑶眼中酝酿着风暴,仇恨的种子正在迅速生根发芽,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她声寒如冰,一字一顿道:“律法讲的就是个理字。许大哥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为何还要向着顾惠然?律法无情,人有情。律法必须要基于道德底线。你们今天给顾惠然开了口子,以后若是有贵女看上了谁家未婚儿郎纷纷效仿,大家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王大人,您也是未婚儿郎吧?若是以后有人设计您,请问您恨不恨?您会不会心甘情愿地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她过门?”

沐瑶的一番言论犹如醍醐灌顶,围观的儿郎纷纷响应。连一旁沉默不语的夜清寒也不禁抬眸望向沐瑶,有几个贵女也饶有兴趣地侧目望去。沐瑶一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长公主心领神会立即补充道:“王大人,沐小郎说得对,律法无情人有情。若是今日让顾惠然得逞,大允的百姓往后娶妻还有何奔头?合着贵女家世相貌都不重要,凭着手段一个劲地往高门挤?在坐的各位谁家中没一两个未婚儿郎?难道你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被人使着下作手段含垢忍辱?若是遇上个粗鄙无颜又无德的,你们也愿三媒六聘抛开世俗应允接纳?今日若是随了顾惠然的意,实乃大允之殇!”

“是啊是啊,长公主说得对!”

“对,千万不能让顾贵女嫁给许三公子,否则以后咱们儿郎们更难了。”

“可不是么,万一有哪个丑八怪想设计害我,要硬嫁给我可如何是好?”

“那不是儿郎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小郎君是谁啊?说得好啊。”

“他是水云间的新东家,这么多新菜式就是他发明的,厉害吧!”

“原来他就是沐东家呀。乖乖,看不出这么年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讨论着。这回儿郎们的意见一致倾向许倾城。

夜清寒眼神闪烁,起身道:“孤认为沐郎君言之有理。王大人可要好好斟酌。”

许倾城没有官衔在身,却是皇亲宗室之后。皇亲国戚宗室犯案大理寺有首判权,终判仍需呈阅皇帝。一般大理寺卿定性的案子到了殿前基本维持原判。

沐瑶见王衍之迟疑不决,心中燃起希冀。

长公主和许丞相忧心忡忡地凝视着王衍之。此人孤傲冷血,连自己的族亲都能亲手送上断头台,朝中同僚大多对他敬而远之,也只有夜清寒与他能扯上几分交情。

王衍之眸色沉淀,不容置疑正色道:“法不容情,除非刑部明文更改律法,否则条例中有任何歧义也必须遵守。若许三公子执意不愿娶顾贵女,便三日后流放北疆。”

王衍之并非一点不通人情。许倾城和顾惠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衣不蔽体,就算许倾城性子刚烈守住了清白,但赤体纠缠是既定事实,也无漏洞可以剑走偏锋。大理寺代表着大允的严明。他不会因任何人动摇根本,就算在殿前,皇帝也无话可说。

他不明白许倾城为何执意抗法!嫁娶过后有的是法子解决,何必逞一时之气。上京寒梅公子冰壶玉尺,素来清风高节,又是太子嫡亲,今日见许倾城得了这样的结局,心有不忍。

沐瑶只觉天旋地转,刺骨的寒气沁入心脾,她死死攥着许倾城:“不可以,许大哥不可以去北疆!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许大哥,你说话啊!”

许倾城凄凉一笑:“阿瑶,以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知道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宁可流放北疆也绝不向淮扬侯府低头。

长公主差点晕死不去,强硬道:“本宫不许!王大人敢判我儿流放,就从先从本宫的尸首上踏过去!”

许渊明难得眼中透着狠戾,斥声道:“王衍之,你莫不是要与我们为敌?还望三思。”

淮扬侯顾堪之见形势越发复杂起来。他非家中嫡长子,费尽心机殚精竭虑才得以继承侯府爵位。如今幺女身败名裂,与长公主和许丞相又成了死敌。许倾城身旁站着的几位皆是当朝要员。赵家,何皇贵妃那儿又得罪了个彻底,这事儿很快便会传入皇帝耳中,顾惠然的郡主头衔怕是保不住了。眼下弃车保帅,尽快收场才是上策。但愿皇上看在太子和皇后娘娘的面上不要过多迁怒淮扬侯府。

他和夫人对视了一下,两人心领神会,便想给个台阶私了算了。至于惠然,就让她找个普通门第的儿郎好好过日子。

顾惠然狠咬下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爹娘松了口。她今日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拉着许倾城一同坠入深渊。许倾城流放北疆,她就去北疆,有的是法子让他屈服。他这辈子都只能是她顾惠然的!

顾惠然神色癫狂,吓得淮扬侯夫妇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姓沐的,你小子真是到哪儿都阴魂不散。我就说你和许倾城有一腿儿,没人信。你俩倒是会为了对方处处庇护。许倾城选择流放北疆,你这么紧张,倒是跟着一起去啊!”

长公主这边的人皆面色震怒,夜清寒也面色难看地凝视着眼前越长越歪的小表妹。他记得表妹小时候娇小可爱,时常粘着他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做新娘,曾几何时顾惠然的目光落在了许倾城身上,眼中再无他的身影。

“够了,不得放肆!”夜清寒越发对顾惠然失望。

周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好多武夷街上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涌入“水云间”,局面已经失控。

长公主怒不可遏,上手扬了顾惠然两巴掌。这恶女是想要他儿子的命啊!先前的账还没找她清算,又添新账!大允有律,残障和患有隐疾的儿郎不得入仕。顾惠然毁她儿子清誉,断他姻缘,现在更要抹黑倾城断他仕途,阴险狠辣闻所未闻!沐瑶是她许家的大恩人,竟恶毒至此诋毁神医!长公主眼里流淌着浓浓的杀意。上回就想动手了,若不是看在皇后和清寒的面上,顾惠然早死透了!区区一个淮扬侯府,说到底不过个外戚。怪她平日里太过仁慈,纵容了几个不长眼的贱人多长了颗脑袋。

时卿容见长公主动手,哪肯罢休,转头反口咬死许倾城:“我女儿说得没错,许倾城要么娶她要么流放北疆。律法面前,不容任何人置喙,哪怕是你长公主也不行!” 云启的贵女都被宠坏了,狠劲上头个个不嫌事大,不嫌命长。闹到殿前又如何?她就不信皇后娘娘忍心见淮扬侯府受罪。

许倾城见顾惠然污蔑阿瑶,仿佛在他千疮百孔的伤口上洒上了无数坛烈酒,痛得无法呼吸。他双目渐渐赤红,原本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无比阴狠乖戾:“顾惠然,你想死吗?”

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众人心中冷颤。顾惠然通体遍寒,见许倾城如恶鬼般盯着她,心有退却:“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听到了吗?许倾城他威胁我,想杀我。王大人,王大人,你怎么还不押走他?”

王衍之迟疑片刻转向夜静姝和许丞相拱手道:“长公主,许丞相,容我先带许三公子回大理寺,稍后会上呈皇上定夺。”

沐瑶心下慌乱,向李太傅和徐世达轻声问道:“李太傅,徐尚书,到了皇上那儿,这事儿是不是有转机了?”

李太傅一脸苦笑着摇头:“到了皇上那儿会给长公主面子,再给倾城一次机会。到时他们一定会竭力说服倾城妥协的。”

“为什么,难道皇上不会帮着长公主吗?”沐瑶喃喃问了几遍。

李太傅见沐瑶失魂落魄的样子,长叹一声:“王衍之说的没错,法不容情。大允的律法历来严明,皇上定然不会开这毁典忘祖的先例,只能以此为鉴,让刑部不断修缮条例。其中曲折任重而道远,倾城此次怕是栽了。为今之计只能多劝劝他。”

沐瑶现在急迫地想翻阅律法,她不信。文字游戏必有漏洞。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沐瑶不死心地道。

李太傅好似想到了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沐瑶看出李太傅的顾忌:“李太傅,您想说什么?”

徐世达在一旁补充道:“沐小友,李老是想说除非倾城已有婚配,有了妻主。”

“也就是说许大哥若是有了未婚妻也是可以的是吗?”

徐世达颔首:“可以。若是儿郎已定妻主,妻主仍愿意与其完婚或者不愿合离的话,对方是不能拿其怎么样的,只是会赔偿一大笔钱。”

赵怀安不知什么时候挪了过来,插说道:“沐兄,你怎么连这儿都不知道?若是倾城兄有了妻主,今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哪会受这憋屈?”

“怀安兄,什么意思?”急死人了,这胖子怎么尽说一半。

“这是强占罪,重罪!他的妻主可以把对方告得体无完肤,仅留条命在其余什么都不剩!”

沐瑶眼神坚定地再次和赵怀安确认:“如果许大哥今日有妻主,顾惠然会是什么下场?”

赵怀安冷哼道:“她郡主的头衔别想保住了,淮扬侯府还得倾家荡产地给她善后,流放北疆的也是她顾惠然,这辈子都别想从那不毛之地出来了。”

“不过。。。”赵怀安话锋一转:“倾城兄至今未娶,身边也没个相好的。如今污名缠身,也不可能会有人敢嫁了。他的婚事被这死女人彻底毁了。对了沐兄,你是怎么惹上顾惠然的?我见她瞧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

沐瑶细细琢磨着赵怀安的话,思绪早已飘远:这么快。。。这么快的吗?。。。终究是藏不住了吗?

王衍之向许倾城步步逼近,沐瑶心乱如麻。她内心挣扎着,反复确认着自己对许倾城的感情。

正当许倾城抬脚走过她身旁,她用力扯住他的手臂。

许倾城唇角轻轻勾起,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宠溺地看着沐瑶,仿佛要把她印在心里:“阿瑶不必担心。”他轻轻抚上沐瑶紧攥的右手,她的手细腻光洁,白皙纤长,很柔软,也很温暖。原来儿郎的手也可以这般如女儿家娇嫩,很难想象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出自这么一双娇嫩的手。等他去了北疆,怕是无缘再见了。想到这里,许倾城垂眸敛下所有情绪。

这回沐瑶没有松手,而是再次紧了紧许倾城的手臂。她神色异常坚定道:“不行,你不能走。”

她移身踱到许倾城身前,正视着王衍之斩钉截铁道:“你不能带他走,他有妻主。”

王衍之神情一滞,他说什么?许倾城有妻主?

周围瞬间炸锅,大伙好似窥破了天机,一个个激动地议论纷纷。

长公主也顾不上抹眼泪,和许渊明一样,满眼震惊地望着沐瑶。阿瑶和倾城走得近,知晓得也多,莫非倾城真有妻主了?又转念一想,不可能!若是有了妻主,这孩子怎会任由顾惠然欺辱!

李太傅和徐尚书与沐瑶知根知底,五柳先生断然没可能胡说。见局势有所转机,大喜过望,纷纷说道:“倾城,还不快把你妻主请来?”

赵怀安,夜清寒等皆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倾城。

顾惠然更是快疯魔了:什么?许倾城有妻主?怎么可能!她派了那么多眼线日以继夜地盯梢许倾城,别说妻主了,就连个贵女影子都不曾近他身接触过。

“他怎么可能有妻主!你以为这么说,这事儿就能圆过去了?你知道当着大理寺卿王大人的面做伪证是什么后果吗?”

许倾城心疼地看着沐瑶,心中酸楚无以复加。他的阿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心中暖意翻腾,荡起阵阵未名的涟漪。

他轻轻按上沐瑶的右手,摇了摇头:“阿瑶,不要这样。”

转而向长公主,许丞相行礼安抚道:“父亲,母亲,我先随王大人回大理寺,你们无须太过担忧。”

夜清寒启声道:“长公主,相爷放心,孤会陪着倾城一同前往。”

“不行,许大哥不能走。”沐瑶眼中透着少有的狠戾,她今日要整个淮扬侯再也翻不了身!她要顾惠然流放北疆,要她去死!

“我说了,他有妻主!”沐瑶声音沉稳,面色坚定。

许倾城侧着头双眸微眯,他有些看不懂阿瑶了。

王衍之念及沐瑶尚未弱冠,提醒道:“小郎君可知做伪证的下场?责三十大板,入狱三年,剥夺五年入仕资格。你想清楚了。”

顾惠然讥笑道:“王大人,既然他这么赶着往上凑,你就当成全了他,抓他一起回去呗。”

“淮扬侯,你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李太傅指着顾堪之鼻子道。他还没开骂就听许如尘抢先开骂:“顾惠然,你简直丧心病狂!我许如尘走南闯北多年,足迹遍布大半个云启,还没有见过像你这种女中败类!亏你还被捧为上京排前三的高门贵女,你简直辱没了整个上京。”

几人轮番上阵,把顾惠然和淮扬侯夫妇骂得体无完肤。围观人群很配合地静静地吃着瓜,今日来“水云间”真是太值当了!上京三年的瓜没有今天来得爽口,回味无穷。

顾惠然脸色铁青,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骂爽了就能改变结果了吗?她就喜欢看着这群人恨死她又弄不死她的可笑样儿。

顾惠然睥睨着这帮老家伙,转眼看向王大人,就这么淡淡的笑着。

王衍之眼角扫过顾惠然,面无表情道:“淮扬侯府的威名本官今日领教了,不过大理寺办案,本官自会定夺,顾贵女慎言。”之后,他的目光重落回沐瑶身上。

沐瑶回眸又看了看许倾城,转向王衍之,一鼓作气道:“我是他妻主。”

“什么!”吃瓜群众惊讶得下巴都快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