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就这样跪着,似是全然未看到沈嘉忆脸上的悲痛与无措。
大小姐心善,她便是笃定了沈嘉忆不会为难自己。
胡锦见状,直接上前一步挡在沈嘉忆面前厉声道:“不可能!我胡锦此生绝不纳妾!”
接着胡锦又转头朝赵嬷嬷问道:“敢问嬷嬷您可看仔细了?确定屋内没有任何异处?”
在他看来,无论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只要出手就必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胡锦这话若是与旁人说,任谁听了都要心存不满,莫不是他还怀疑他们暗中谋结不成。
可赵嬷嬷怎么说也是跟在顾氏身旁的老人,知晓他并无其他意指,只是单纯的疑惑罢了,遂出声道:“回姑爷,确无不妥。”
整个屋内,别说是柜子床头,就连窗户外面、床榻底下赵嬷嬷都仔细的探寻了一遍。
这下众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看向胡锦的目光又多了几丝意味不明的揣度。
胡锦面露不甘,他不愿纳知夏为妾,始终坚持自己是清白的。
知夏也只一味的啜泣,泪眼朦胧的望着沈嘉忆,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了下来。
就在赵嬷嬷也颇感为难的时候,沈嘉绵深吸口气,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嬷嬷,取一把剪刀来!”
虽不清楚沈嘉绵的用意,但赵嬷嬷也立马按照吩咐为沈嘉绵递上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利剪。
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沈嘉绵手起利落的将自己的衣袖剪下一块,惹得知青一阵惊呼。
二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这可是开春府上新制的衣衫,二小姐一共也没穿过几次,怎么就直接剪坏了呢……
不过她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只见沈嘉绵毫不在意的放下剪刀,随后示意赵嬷嬷将她剪下的那块布料递给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王老头。
“劳烦王大夫再费神一番,帮忙查看一下这块布料有无不妥之处。”沈嘉绵薄唇微抿。
她本不欲如此猜忌知夏,只是如今府内查探不出证据,局面僵持至此也毫无意义。
她宁愿是自己一时多想,到时再尽力弥补知夏……
王老头伸手接过残布,接着用手轻扇,借风闻了闻布料上残留的气味。
随后眉头紧皱,似是不确定般直接将布料放至鼻下。
厅内众人也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知青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没等她瞧仔细了,就被手上的桎梏疼的瞬间低呼出声:“知夏,你抓疼我了!”
原来自从沈嘉绵剪下布料起,知夏心头就开始莫名的慌乱,回想之前沈嘉绵在场时的各路情景,知夏的手掌不受控制的攥紧了一旁的知青。
她自是猜到了沈嘉绵衣袖上沾到的是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沈嘉绵竟然不信她。
即便是她们亲眼所见,沈嘉绵依旧选择站在胡锦那边,甚至沈嘉绵可能从未信任过她……
知夏稳住心神,颤抖着将知青的手松开。
想到自己后来的所作所为,开始一遍遍的安抚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算是二小姐的袖子上不小心沾上了,那也……
目光落到沈嘉绵身上,知夏的脑海一下子僵持住。
不对!
不对!
她忘了,沈嘉绵今晚这身衣裳不仅沾了她屋里的茶水,还有今晚所食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