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汗颜。
“我真的不知！”
周瑞阳怂恿道：“皇婶，你揭开吧！我们看看！”
听到这话，江落落心中好奇心亦是空前的盛！
伸出手，缓缓将红绸打开。
烛光摇曳，入目一片金色与珍珠的流苏，映入众人眼帘。
三缕固在一起的流苏，中间以珍珠串之！
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江落落索性直接将红绸掀开！
顶端的一个凤凰衔着一颗大珍珠，正温婉而卧，周边以无数珍珠宝石点缀！
“这！好漂亮的凤冠！！”
周瑞阳不禁惊呼道。
杨榛与贺冰凝眸中亦满是惊艳！
周瑞阳端着托盘掂了掂。
“这分量不轻啊！再加上这大大小小上千颗珍珠，这凤冠只怕价值连城！皇婶，皇叔这是下了大本钱了啊！”
“只怕，是比面前天外阁的百鸟朝凤，还要贵重啊！”
不说还好，周瑞阳这话一出来，江落落只觉得这凤冠与天外阁管事形容的越发相近！
江落落转而看向无时。
“这凤冠，你在哪里取的？”
无时面上一惊！
“回……回王妃，是在小库房里。”
王府共有两间库房，大库房里大多都是冷兵器类。
而小库房里的东西虽少，可每一个都价值千金！
而且，上次开小库房，还是放周衍的银月。
那时候，可没看见这个凤冠！
记得最后锁门的，是周禹冥！
看来，这个凤冠，只怕就是那时候放进去的。
因为自那天之后，小库房的钥匙便一直放在自己梳妆台上，没人在动过！
“无时，此物，可是叫：百鸟朝凤。”
虽是问话，却是肯定句！
无时一时间摸不透江落落的心思，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皇婶！你说什么？！这是……这就是天外阁被神秘人预订走的百鸟朝凤？！！”
周瑞阳双目圆瞪，嘴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当时，此事可是震惊了整个天外阁！
更是被京都被人当做稀闻，言传了许多天！
这！可真真的是天价之物！
江落落缓缓点头，眼底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应该，就是了。”
周瑞阳：“我的天呐！皇叔可是真疼爱皇婶啊！”
是啊，爱你的人，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都赠予你。
若不爱，他便觉得你配不上这世上任何东西！
江落落走到书案前，提笔迅速写着，少倾，微微吹干后，将纸条对折，递给无时。
“给王爷送去，就说，我很欢喜。”
无时不再逗留，一溜烟跑掉了！
这时，喜婆道：“王妃，既然凤冠已到，咱们梳妆吧！”
“好。”
江落落刚要抬腿走过去，只听外面再次传来呼喊声。
“娘！娘！快来！快出来！”
周衍那欢快的声音透过四面八方，清晰的传到江落落耳朵里！
江落落转而向外走去。
“臭小子！这几日你跑哪里去了？！”
入目之下，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放了二十一个箱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周衍嘿嘿一乐，解释道：“娘，这几日。我可是去忙大事去了！”
江落落指着箱子问道：“这就是你忙来的“大事”？”
“不是不是，这些不是。不过也是送给娘的！”
“娘，你打开看看？”
周衍期待的目光一直看着江落落。
江落落走到箱子前，略带狐疑的看向周衍。
“今日娘成亲，你可别整些幺蛾子，坏的我的心情！”
周衍小鸡啄米般的头点了点头。
江落落伸手将第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木制的风铃。
做工有些粗糙，甚至上面盖子的边边都是斜的。
江落落以手触之，清脆悦耳之声，悄然传出。
“我想，一岁的你，若是听到这声音，应该会开心的吧？可是，我不在她身边。”
一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带着试探，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响起。
江未眠看着江落落的背影，眸中满是舐犊之情。
紧接着，第二个箱子被侍卫打开，里面乃是一双针脚极大的小孩鞋子。
江未眠：“我想，两岁的人，刚坐会走路，是否也会像爹爹幼时一样，很是废鞋。可是，我不在她身边。”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皆是一针一线的衣物。
第六件，乃是一把木制的长剑，剑柄，剑销皆在。
“六岁的你，是不是也会被同龄人欺负？是不是也曾想过有这么一柄剑，可以护自己，护你母亲周全？可是，我依旧不在她身边……”
说道这时，江未眠眸中的泪早已无声的落下。
多年的亏欠，始终让他不敢正面面对江落落。
第八件，乃是一件漂亮的裙子。
“我家有女初成长，我想，这时候，我的女儿应该已经出落成一个小姑娘了！我仍旧没有在她身边……”
……
第十二件，是一套头面。只是，这上面歪歪斜斜的蝴蝶，一点也漂亮。
“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我的女儿，定如那娇嫩的花朵一般！可我不在她身边……”
东西已经过半，江落落依旧站在原地，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第十八件，里面是个小东西，一个果绿色的锦囊，上面绣着如意二字。
“这一年，格外不顺心。听说，普光寺的平安符，最是灵验。我……还是不在她身边……”
普光寺的平安符，极为难得，沐浴斋戒这些尚且不说，
光是在佛前跪满整整九天九夜，这一项，便没有几人能坚持下来！
至此，江落落的眸色终于松动了些。
第十九个，乃是一个泥像。一个夫人正怀抱着孩子，面上一片慈爱。
“这一年，我的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想，他定然如我的女儿那般可爱！可是，我不在她身边……”
第二十一个，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物品清单。
“我的女儿，现在很幸福。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有一个疼她入骨的夫君。今日她便要成亲了，别人有的，她亦有！别人没有的，她还有！”
江未眠缓缓走到她跟前。
“落落，我知道，二十多年的遗憾，亏欠，并非寥寥数语，几个东西便能弥补的！”
江未眠试探性的，颤抖着伸出手。
小心翼翼附上了江落落手臂。
“给我个机会，给我们父女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