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终于在双方都做出让步的情况下,回归到了田凤雁想要的最简单模式:
九月末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把宋彧的东西搬到别墅,十月一在别墅里摆几桌酒席,招待宋家比较真系的亲属,就算是正式官宣,婚礼相关的繁文缛节全都省下了。
9月30日,田凤雁帮宋彧去公寓搬家。
本以为宋彧是个极简主义者,衣物什么的,顶大天两只皮箱就装下了。
结果,衣服只一皮箱,各种提前打包好的纸箱倒是有二十多个。
一抱,还挺沉。
田凤雁想找超市的工人来帮搬,被宋彧回绝了,这些都是他的多年藏品,不小心被工人弄丢了、磕坏了,他得心疼死。
宋彧亲历亲为的把东西搬到电梯,最后装满了他和田凤雁的两辆车,这才回到了别墅。
把东西再度折腾到书房里,饶是宋彧累得呼哧带喘的,仍旧不肯歇着,立马开启了开箱模式。
田凤雁没敢帮忙,她怕自己野猪吃不了细糠,粗手粗脚的把宋彧的收藏品给碰坏了。
宋彧倒是不着急,坐在地上一只一只的拆,田凤雁在旁边看着。
宋彧每拆开一只就介绍一只。
“这箱里装着十幅藏画,最早的是清朝无名氏仿画的唐伯虎的仕女图,最晚的是齐白石的虾;”
“这十箱装的都是瓷器,这只,是雍正的青花瓷;这只,是乾隆的珐琅碗;这父子二人,一个偏好素色,一个偏好重色,完全相反的审美观点……”
“这只……还是你来拆吧。”
田凤雁摇头:“还是你自己拆吧,随便拎出一件都挺值钱的,我再给弄坏了。”
田凤雁终于知道,宋彧除了正常工资,公司也没少挣钱,且不抽烟、不嗜赌、不好酒,十足好男人一个,名下房产却不太多,只J省那套和京城这套,感情好,都投资在藏品上了。
别说,还挺有投资眼光的。
宋彧爬上沙发,耍起了无赖:“我累了,还是你帮我拆吧……”
田凤雁举起手投降、事先声明:“我帮你拆行,粗手粗脚弄坏了可不能怪我。”
宋彧无所谓:“不怪你,连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何况这些东西?快拆吧,注意剪刀,别扎进去,别划破了……”
好家伙,自己不动手,嘴巴倒是挺碎,一副指挥官的姿态。
田凤雁按宋彧的要求打开大纸盒,里面赫然是一套红色的秀禾,上面有只小盒子,打开,一只简单的纯金流苏钗子。
真好看。
田凤雁心里明白了,这是宋彧给她准备的礼服,故意让她拆箱的。
田凤雁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起衣服,啧啧感叹:“宋教授,你涉猎的藏品挺广泛啊,还收藏女子婚服呢?这是唐宋时期的?还是清朝民国的?保存得跟新的一样。”
宋彧一翻白眼儿:“是昨天的。”
田凤雁唇角上扬:“昨天的?那可惜了,不是古董,不太有收藏价值啊……”
宋彧凑了过来:“拿起衣服,裹在田凤雁身上,往身前一带,拥进怀里:“穿上它的人有收藏价值就行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一直好好珍藏的……”
油嘴滑舌……不过,挺好听的。
宋彧将一只档案袋交给了田凤雁:“这里面是我的两套房子和一辆车的证照,以及一百多万存款余额的存折、二十万‘深发展’的股票认股证,咱们两既然结婚了,就全都交给你。
公司那头,王岩每季度给我发分红,以后他会直接找你。至于工资,我会作为家庭支出放在客厅门口的抽屉里,你和孩子们谁需要就去里面取。”
田凤雁打开档案袋,一脸调侃:“不错哦,早知道结婚有这待遇,还不如早些结婚……”
田凤雁说不下去了,因为,除了上述宋彧说的东西,她还发现了一张声明,不继承田凤雁公司股权的声明书,宋彧和宋奶奶、宋爸、宋妈都已经签完字了。
田凤雁狐疑的看向宋彧。
宋彧解释道:“这是我奶奶非要签的。我姑姑成天说‘我家是书香门第’,她并没有说谎。我爷爷是学建筑学的大学生,留过洋,还开过营造社,我奶奶也是女子中专毕业的。
后来我爷爷早逝,我奶奶独自担起养家重任,担任中专学校教师。她一生要强,最重体面,绝不允许别人说我和你在一起,是贪图你的钱……”
还真是一个尊严胜于生命的老太太。
田凤雁好笑的指着房产证和存折等:“你的资产全都交给我了,我的资产你却不要,岂不成了‘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还是经济学家呢,连这点账都没算明白,就不怕吃大亏?”
宋彧胸在成竹:“你的职工待遇是当地最好的;你的追随者人均百万富翁。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对外人都不差,对我更不会。”
田凤雁啧啧感叹:“那可不一定,我对对不起我的人,手段也挺狠的。”
宋彧笃定摇头:“放心,我要是对不起你,我自己都不会放不过我自己,轮不到你出手。”
宋彧温润一笑:“结婚证也领了,我的东西也搬过来了,咱们俩,是不是该改口了?老婆……”
一声“老婆”,甜度太高,害得田凤雁五迷三道的。
在宋彧的催促下,田凤雁只好叫了声“老公”。
宋彧瞬间觉得脑袋熏陶陶的,切身体会了下什么叫做高兴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