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凤雁把张思远让进了屋。
田凤雁“自然”的把宋彧买的早餐递给了保姆王妈:“王妈,我早起出去买了早餐,多摆一副碗筷。”
张思远错愕的看向田凤雁,如果没记错,他昨天半夜十二点钟就开始蹲守在田家门口,压根没见出去过人啊?田阿姨难不成是雷震子、长了翅膀从窗户飞出去的?
田凤雁读懂了张思远的错愕,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她一时嘴快倒是忘了,昨晚,自家门口多了个人形监控器,这要是被戳穿了可就尴尬了。
还好,张思远什么也没说。
田凤雁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张思远不是一个多嘴的孩子。
冯玉娆来京城读高中前,田凤雁找过张思远,并让张思远帮着劝解冯玉娆。
张思远以撒谎他不来省城读书为代价劝动了冯玉娆,却始终没说是田凤雁找的他劝说的。
小伙子,嘴巴挺严实,未来可期啊。
在洗手间洗漱的冯玉娆探出头来,对田凤雁撒娇:“妈,给我买的是肉包子吧?啥馅的?”
田凤雁:“……”
又不是她买的早餐,她怎么知道什么馅料的?
田凤雁微不可察的向宋彧求救。
宋彧忙打圆场:“娆娆,你已经连着吃一周肉馅包子了,不许挑食,今天换素甘蓝馅的。”
冯玉娆没深究包子的馅料,因为,她看见了张思远,几乎本能的,“咣”的一声关上了洗漱间的门。
好家伙,这是还生张思远的气,耍上大小姐脾气了。
张思远的脸通红通红的,面色带着几分紧张。
田凤雁安慰道:“娆娆心肠软,一会儿就好了,你去洗漱间……去厨房洗把手吃饭吧……”
张思远面色尴尬、双腿夹紧:“阿姨,我、我想借个洗手间,一宿没去过了……”
洗漱间和厕所虽然是分开的,但属于共用一道门的套间,冯玉娆从里面反锁了,进不去。
宋彧带着张思远道:“去我家吧。”
十分钟后再回来时,张思远不只去了洗手间,连运动服都换上了宋彧的。
宋彧低声对田凤雁解释:“这孩子真有毅力,没抢到卧铺票,硬座也没抢着座位,就这么一路站着来的,为了省打车钱,一路打听着走着来的咱家小区,又在门外蹲坐半宿,双腿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裤子箍在腿上脱不下来了。”
这孩子,应该是把节省出来的生活费买火车票了,傻得可以。
田凤雁瞟了一眼欠开一条缝隙的洗手间,唇角上扬,夸张的把张思远拉到沙发坐下,大声关切道:“思远,你腿上受伤了,赶紧好好歇歇吧……”
话音刚落,冯玉娆推开了洗手间门,很是紧张:“哪儿受伤了?”
田凤雁不满了看了一眼冯玉娆:“娆娆,和思远有什么别扭,吃完饭后赶紧聊开了,老躲着算怎么回事?思远可等不起你,他下午两点多还要赶回J省。”
张思远插话道:“阿姨,是晚上十点多的火车,来得及。”
田凤雁笃定:“是下午两点多的飞机,我们仨一起回J省。”
田凤雁本来打算再住一夜再走,但张思远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孩子千里迢迢的独自一人、再独自一人火车上站一宿回家吧?那样也太不近人情了。
田凤雁让宋彧赶紧托人起机票,他经常带学员学习,能协调出座位来。
订完票,大家坐下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后,田凤雁干脆的让冯玉娆和张思远去宋彧家单聊去。
待两小只走了,宋彧感叹:“雁子,你对张思远和娆娆也太放心了吧?就不怕他们俩早恋?”
田凤雁颇有信心的摇头:“没听过负负得正吗?娆娆单纯,思远更单纯,俩单纯的孩子凑到一块儿,估计连自己都没搞明白是恋情还是友情呢!他俩不提,咱们都不提‘早恋’二字,免得倒提醒了他们。再说,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别说没早恋,就算是真早恋了,只要互相促进、不影响学习,也未必全是坏事。”
娆娆是个感性的女孩儿,连着转了好几次学校,难免悲情伤秋,正是有了张思远的六年笔友陪伴,才让娆娆顺利健康成长。
宋彧竖起了大拇指,他追了田凤雁好长时间才抱得美人归,一直以为田凤雁是个传统的女人,没想到思想这么超前,连他都不敢想象。
想着田凤雁下午就要走,宋彧有些恋恋不舍:“你不放心张思远自己走,让树华陪他回去不行吗?你明天再走……”
田凤雁叹了口气:“就算不回去,我也待不消停,得和孙浩他们巡视两个仓储物流库,等孩子放假我再过来。”
放假?又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宋彧无比沮丧,语气如同闺中怨妇:“雁子,我觉得你就是花心皇帝,宠幸完就不理人了,一点儿也不留恋……”
田凤雁赶紧捂住宋彧的嘴,发现王妈和冯玉姝不在客厅,这才放下心来,给了宋彧一记眼刀:“啥荤话都敢往外说,是我单方面宠幸你吗?你自己不也挺开心的吗?我看你就是太闲的,有时间关注我,不如关注一下王岩和李玉红,你姑姑去了陵城,与李玉红摊牌了,玉红没说谈什么,但看情绪不怎么好。”
“我姑姑去了陵城?这下可糟糕了。”宋彧深知姑姑的脾气 ,和李玉红有得一拼,结果要是好的才叫怪呢。
宋彧立马给王岩挂了个电话,聊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怏怏的回到田凤雁身边,很是沮丧:“不只我姑姑和李玉红谈崩了,王岩和李玉红也谈崩了。王岩想让李玉红来京城发展,李玉红让王岩去陵城发展,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田凤雁叹气:“我已经向李玉红提过建议了,她若肯回京城,我可以把庄城的供应商给她,庄城离京城只两个小时的车程,也不完全算两地分居,可李玉红不同意。”
宋彧亦是叹气:“我刚才也向王岩建议了,他若肯去陵城,公司可以开到陵城去,我来回跑,王岩也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了。”
田凤雁摇头:“不用劝了。这俩人的分歧,压根不是去哪个城市生活的问题,而是二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不愿为对方做出妥协。如果我一开始,不答应让玉红在陵城做加盟商,而是庄城,玉红一定毫不犹豫的同意。她只是表明她不想妥协的态度。”
可以为事业妥协,却不能为男人妥协,这就是李玉红。
宋彧和田凤雁都沉默了,心知肚明,这俩人怕是真的要完了。
宋彧则多了另一层担心,自己的妈妈如果知道了田凤雁的存在,会不会像姑姑一样来谈判?田凤雁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他?
宋彧不敢想了,觉得二人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妈妈这条鲶鱼还是别来了,否则极有可能变成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