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凤雁会知难而退吗?
不可能。
但是,需从长计议,先把宋国忠找到再说。
宋国忠是田凤雁闺中蜜友周桂兰的大儿子,大学一毕业就放弃包分配的工作跟着田凤雁干,在上次超市查账工作中表现出了较高的专业素养。
小伙子的性格也随了他爸宋老师,稳重,上进,嘴严,何树华也特别喜欢他,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他出门,这是带他见世面慢慢培养呢。
于公于私,田凤雁都不准宋国忠出事,否则良心不安。
怎么才能让龙哥把宋国忠给还回来呢?
田凤雁正犯愁时,龙哥的手机响了。
龙哥的手下,如同被掐住了咽喉般顿时没了动静。
偌大的KtV包厢,针落可闻。
田凤雁示意自己一行也都噤声。
饶是如此,龙哥还是拿着手机跑进了厕所去接电话。
田凤雁向陈星使了个眼色。
陈星心领神会的想要跟上去,龙哥的手下拦住了陈星。
陈星星目圆瞪:“我要上洗手间,这你也拦?”
方宝坤冷然:“龙嫂的电话,龙哥不喜欢任何人打扰。况且,洗手间男女共用,只有一个位子,龙哥在,你怎么进去?”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竟然先自曝是龙嫂的电话了。
陈星回头看了眼田凤雁。
田凤雁摸了下自己的耳朵,随即拿起一颗干果,顺手扔在了桌面的小果皮筒里。
陈星立马心领神会,不过不退,就在洗手间外三四步外站着,状似排队上厕所,方宝坤也没法撵她。
很快,龙哥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出来了,陈星着急忙慌的冲进了厕所,撞得龙哥肩膀生疼。
回到座位后,龙哥继续刚才的话题,对田凤雁颐指气使:“田总,刚才我的建议,你最好听进去。老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蒙城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你手下的那个小伙子,和我手下打牌打红眼了,输了不少钱,你再不把他接走,怕是连裤衩子都输没了。”
没等田凤雁回答呢,陈星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手机:“田总,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在洗手间捡到一只九成新手机……”
田凤雁接过手机,嘴里碎碎念:“我看看最后一个来电是谁吧,回拨过去就知道是谁的手机了……”
龙哥本能的摸自己腰间的手机卡袋,手机不翼而飞。
眼见着田凤雁就要给家里母老虎拨过去了,咱得龙哥本能的上手抢手机。
田凤雁状似手一滑,手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桌面的小果皮筒里。
又好巧不巧,果皮筒里不知被谁倒满了啤酒,手机掉进去直接泡了个澡,直接烧坏了,开不了机了。
龙哥不傻,心知肚明,田凤雁是故意的,是她让人偷了手机、捡到,又当着他的面扔进水里。
以报他把何树华手机“不小心”掉进火锅里之仇。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这个田凤雁还真是睚眦必报。
明明知道是故意的,但龙哥也没办法,毕竟自己先动人家手机在先。
龙哥想要再逼供田凤雁开超市的事,田凤雁的手机也响了。
可能是怕龙哥报复回去,王文举黑铁塔似的护在田凤雁身前。
按完电话,田凤雁冲着龙哥微微一笑:“龙哥,原来你把我手下安排在龙泉洗浴啊……走吧,去看看,你的手下,是怎么把我手下赢得连内裤都穿不上了。”
龙哥轻眯了眼,这个女人不简单,竟然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宋国忠的所在。
几人匆匆到了龙泉洗浴楼上的一个标间,龙哥的三个手下瑟缩在墙角,不敢看龙哥的眼睛。
宋国忠呢,则靠着牌桌,左手把玩着手机,右手挥着一摞扑克牌,眼色揶揄的看着墙角仨人,颇有几分赌神的味道呢。
与何树华的惨状截然不同, 这一周多宋国忠不仅没瘦,还胖了一圈,看来,与三位“牌友”同吃同住同玩,关系混得不错,日子混得也不错。
见田凤雁等人犹如天降,宋国忠讶然:“田总,我刚求救您人就到了?何总,您也被解救出来了……”
田凤雁揣着明白装糊涂,指着牌桌,面色一凛:“国忠,禾田丰员工守则第八条就是不准聚众财博,你还明知故犯?!”
宋国忠解释:“田总,不是我要玩,是他们仨非要和我玩填大坑,刚开始玩1块钱的,涨到5块、10块、50块,我一直输……今天,我一赌气说涨到100块的,他们都同意了……然后,我就把手机赢来了,还收了三张欠条……”
赢钱不是目的,赢电话求救才是目的,小伙子,还知道玩套路自救呢!
田凤雁接欠条,一共三张,面额分别是2万、3万和5万。
以一敌三,真不愧是会计学高材生。
龙哥愤愤的死盯自家属下,骂道:“窝囊废,仨不顶人一个!幸亏田总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龙哥这是要和田凤雁玩道德绑架了。
田凤雁把欠条递回给龙哥,龙哥刚要接的时候,又抽回了手:“我是讲究人,龙哥也不能差事啊,刚才的酒,还没喝尽兴呢,按J省的规矩,还有下一场,您,不会拒绝吧?”
在10万块钱和下一场之间,龙哥果断选择了下一场。
田凤雁向王文举和常慧仁使了眼色。
半个小时后,烧烤和老茅子酒,全部到位。
龙哥一直努力保持清醒的头发,瞬间有些晕了。
又半个小时后,龙哥和他的几个手下,全都东倒西歪的醉倒了。
田凤雁指了下龙哥,王文举低头,如扛麻烦似的把龙哥给扛了起来,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