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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凤雁想起了汪清和何树华刚才互相嫌弃的态度,狐疑的问汪清:“清清,你和树华刚才那样,咋的了?”

汪清贝齿咬着下唇,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没等她做出决定呢,何树华已经扶着处理完伤腿的向宏才回来了。

见到汪清,二人几乎本能的又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儿。

好家伙, 矛盾还不小。

田凤雁向二人招手:“来来来,我来做一回法官,来帮你们俩断断家务事。提前讲好规则,我问谁谁回答,没问的人不许回答,懂了不?”

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次倒是没给对立白眼儿,点头答应了。

女士优先。

田凤雁先问汪清:“清清,你为啥生树华的气?不只今天为啥生气,也包括那天来了又生气走的那次。”

汪清打了一会儿腹稿,愤愤然:

“我生他的气主要有三点:

第一,他没有大局观和责任心,五分钟时间都不给补录同期声,险些害节目开了天窗;

第二,他做事不会统筹方法,为找孩子致使超市空虚,险些让坏人钻了空子;

第三,他张嘴就骂人,我亲耳听见他把向组长骂得狗血淋头。”

那天汪清生气而走的案件终于告破了。

原来是她亲耳听见了何清华在骂向宏才,她接受不了自己有个素质这么低下的对象……

田凤雁转向何树华:“树华,你又为啥生清清的气?”

何树华亦愤愤然:“她生我气的地方,也是我生她气的地方。

我了解玉姝,绝不会没事玩失踪。孩子这头出了滔天大坎,她竟然跟我讲条件、提采访,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至于厂子险些被烧的事,我承认我确实有错,应该留人看守厂房,我以后会注意的;

至于我骂向组长,那是因为向组长确实没管好他手下工人,不戴卫生帽、头发都掉汤锅了,我不骂他还夸他?雁姨可是教过我的,食品安全大于天。

而且,向组长这个当事人都没说啥,她生的哪门子气?”

汪清转向坐在走廊长凳上、一直津津有味看热闹的向宏才:“向组长,你被骂那天,是不是很生气?”

何树华追问:“向组长,你被骂那天,是不是没生气?”

向宏才瞬间石化在风中:没想到他只是治个伤腿、顺道看个热闹,却从天而降一口大黑锅。

自己到底该答生气、还是该答没生气?这是个有关生死存亡的问题……

田凤雁给向宏才吃了一计定心丸:“向组长,你实话实说就行,我保证过后谁也不敢给你穿小鞋。”

大老板都发话了,还怕二老板或外人?

向组长仔细回忆那天的心路历程:“我被骂时,开始是挺生气的,但我有错在先……而且,二老板平时待我不薄,给我开高工资,关心我家里困难……我却没管好手下,挨顿狠骂,确实让我和我手下都长了记性……”

汪清急道:“向组长,你血气方刚的,堂堂男子汉,那天何树华那么骂你你都不生气,就那么老实的受着?一点儿回嘴的想法也没有?”

向宏才眨巴眨巴眼睛,语出惊人:“我、我其实在心里回嘴了,不比二老板骂得轻、骂得好听……”

汪清:“……”

何树华:“……”

向组长的一句话,把所有人小脑都干萎缩了。

听了汪清和何树华的坦白,田凤雁似乎明白了二人处对象以来的别扭点了。

何树华和汪清二人,一个偏感性;一个偏理性。

没有绝对的对和错。

何树华偏感性,是利己的,当然这个“己”,不是指他自己,而是他身边的亲人、朋友或爱人。

所有与他有关联的至亲之人,他都跟老母鸡似的想护着。

当然,这种性格也有缺点,热血上头,不顾一切,难免思虑不周。

这样的他,收获了一大帮追随者,所以工厂着火时,会得到工人和邻居们的反相助。

汪清偏理性,是利他的,泰山压于顶而头脑清醒,运筹帷幄,且极具责任心。

但如果站在玉姝和玉娆这两个当事人的角度看,对这种理智的人难免会有那么一丢丢失望。

何树华和汪清两个人,就好比两种蔬菜:辣椒和豆角。

有人会喜欢吃辣椒,不喜欢吃豆角;相反,有人喜欢吃豆角,不喜欢吃辣椒 ,无所谓对错。

但这两种蔬菜,是注定不能种在一起的冤家,强行种在一起,彼此会不舒服,甚至会生病。

田凤雁,如法官似的大手一挥,当庭宣判:“你们两个,分手吧。”

有种离婚法官当许判离婚的即视感。

啊?

何树华和汪清目瞪口呆,没想到田凤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几乎同时,又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针锋相对了。

何树华先一步开口道歉:“你帮我找警察、找医生,明明帮了我大忙,我却觉得你过于冷血,不仅没感谢,还害你专题片开了天窗,对你影响大吗?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汪清无所谓的挥了下手:“说句一句不恰当的话,禾田丰超市着火,反而因祸得福救了专题片。因为就算录完了,在超市复业之前也不能播,有几天补救时间。”

何树华:“我能不穿西装、戴眼镜录吗?我都感觉我都不像我了,跟拍电视剧似的。”

汪清轻叱一声:“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演的,谁让你张嘴就骂人啊,我这是为了提高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不装也行,以后千万别张嘴就骂人了,外人听着都难听,何况是当事人!人家在心里都骂回去了!”

何树华尴尬点头:“其实,我平时不骂人,除非忍不住。”

汪清:“是啊,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你毁残次品演讲的那次,还以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文化的热血儒商,没想到你胸无大志,为了救人不管不顾……”

何树华翻了一记白眼儿:“我就是胸没大痣的人!不过我保证,如果你遇到这种危险,我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的。”

汪清立马打断何树华的话:“得得得,你可闭嘴吧,别诅咒我被人扔在污水井里,我怕臭。”

汪清话锋一转:“咱们以后,还算是朋友吧?”

何树华胸脯拍得山响:“凭你帮我找孩子,你以后就是我铁哥们,为哥们,两肋插刀,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汪清点头算是应允了:“我记得后院没被烧着,咱们补录的同期声就以库房为背景吧,时间就定在这周日,一个小时就够了……”

好家伙,汪清还真是长了一个事业脑,随时都能把话题聊回到工作上去。

何树华斩钉截铁:“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一整天,我整个浪的人都归你所有了……”

两个人愉快的“分手”了,结束了只维持了一周多的“清华”cp。

没有了“对象”身份束缚的俩人,不再对对方高标准、严要求,彼此态度也由针锋相对变成了慈眉善目。

田凤雁唇角上扬,果然,猫有猫途,狗有狗途,各行其道,结不成夫妻,能做回朋友,互相补缺,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