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单位,何树华的气势立马就颓了,拍着胸脯后怕:“雁姨,刚才吓死我了,这个汪中阳,看着文质彬彬的,说翻脸就翻脸,那个保温杯,当时就离我一步远……那么厚的不锈钢,都被砸瓢瓢了……”
田凤雁冷然的吐出两个字:“回家。”
何树华懵逼眨眼,此刻雁姨身上的压抑感,咋和刚才的汪中阳那么像呢?
跟汪中阳敢起刺,跟田凤雁可不敢,田凤雁可是她的财神奶奶。
何树华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跟着田凤雁回了家。
回到家,田凤雁先问二女儿冯玉姝,有没有被王威给吓着。
冯玉姝摇头,其实,人家王威没问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向郑老师顺嘴打听了下冯玉姝的学习情况和家庭状况,郑老师呢,又向同学问,又传回到冯玉姝耳朵里
明明是小事,就是保密功夫做得不到位,跑风漏气了。
冯玉姝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这才滴水成河、无限扩大,发生了冲突。
冯玉姝这头是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但愿何爽那头儿也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田凤雁让何树华明天带着王所长,亲自跑一趟何爽的学校。
交待完何爽的事,田凤雁就去做晚饭了,把何树华和汪家的事晾在了一边,完全不理会何树华,把他完全当成了空气。
直到吃完晚饭,田凤雁让冯玉姝和冯玉娆回了屋,这才目光凛冽的看向何树华:“你认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何树华一梗脖颈:“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汪中阳这种人,属黄瓜的,欠拍;属核桃的,欠捶;属摩托的,欠踹;属螺丝的,欠拧!你可以指出我错在哪儿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改。”
田凤雁气得就要上手打何树华后脑勺儿,冯玉姝突然从卧室里出来,把一张奖状塞在田凤雁手里:“妈,我忘跟你说一件事了,我作文荣获了全县作文竞赛二等奖,上学校光荣榜了!郑老师还当范文读了……”
自然知道,就因为这个光荣榜,王所长才嘴欠的打听冯玉姝,算得上是事件的导火索。
田凤雁斜睨冯玉姝:“冯玉姝,你是故意这个时候拿出来,护着你树华哥吧?”
冯玉姝讪然一笑:“妈,我没护着树华哥,就是想提醒一下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田凤雁轻叹了口气:“玉姝,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回屋吧,妈保证不打你树华哥,他亲妈亲爸都没打他呢,我算是他的啥长辈,打不得……”
这么一说,何树华反而有些慌了:“雁姨,打得,你打得!我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属核桃的,欠捶……”
田凤雁冲着冯玉姝摆了摆手,冯玉姝给了何树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回了卧室,拉上拉门,耳朵却仍旧趴在拉门上偷听。
田凤雁语得而心长:“树华,汪中阳做事是过分,你生气、反击我都不生气。我气的是你对待感情的不认真。
既然不喜欢汪清,就不要为了报复汪中阳在一起;既然选择在一起了,就要认真对待。
否则,你把人家姑娘当做什么了?大鼻涕?想抽回去就抽回去?想甩掉就甩掉?”
何树华一脸迷茫:“雁姨,我没把汪清当做大鼻涕,想甩就甩,想抽就抽。
你们都说汪清是做妻子的最好人选,反正她也喜欢我,我就想着,和汪清结婚,也行。
你们老一辈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爸妈结婚之前连话都不说,现在不也过得挺幸福的?
当我看见汪中阳疯狗样咬人的时候,我又觉得每天这样鸡飞狗跳的也没意思,我又觉着,和汪清不结婚,也行。”
结也行,不结也行,这傻小子,不会榆木脑袋没开窍,不知道情为何物吧?
田凤雁哭笑不得:“傻小子,你只看见了你爸和你妈感情好、婚姻幸福,完全看不见我和冯岐山差点儿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啊!
婚姻,可不是抽彩票,点正挣点钱,点背赔点钱,那可是你的人生,要对自己负责,对对方负责。
你和汪清既然选择了处对象,那就认真对待,是天定姻缘就把结婚证领了;如果不是就和平分手,绝不能像我和冯岐山一样,不成亲反成仇。”
何树华认真点头,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对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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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树华和田凤雁算是和风细雨的达成了共识,汪家,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即使回到家了,汪中阳的气还没消,颐指气使的坐在自家沙发上。
汪清和王丽萍,像犯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客厅中央,大气不敢出。
汪中阳:“分手。”
汪清摇头。
汪中阳:“别让我说第三遍,分手。”
汪清仍旧固执摇头。
汪中阳拿起茶碗要摔,王丽萍立马冲过来,将手掌垫在茶碗碗底,小声嘀咕:“景德镇的……贵……”
汪中阳的脸僵住了,最终还是松了手,茶碗成功落在王丽萍的手心上,王丽萍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汪中阳的手转向身侧的沙发垫子,高高拿起,扔了出去,只是落地时,毫无声响,气势全无。
汪中阳嘴上却仍旧犀利:“汪清,你能不能别当睁眼瞎!那个何树华自己都承认了,他就是一只想乘天鹅飞上天的癞蛤蟆,他相中的是咱家的家世!”
汪清没吭气。
汪中阳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搧醒她,可他还是忍下了,他可以砸杯子撒气,却不能打妻女,这是他的底线。
汪中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一些,重整旗鼓:“清清,你跟我说句实话,那小子浑身都是缺 点,你到底喜欢上他哪一点儿,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同意你俩在一起!”
汪清紧咬嘴唇,终于挤出一句话:“他生气的时候不砸杯子。”
汪中阳:“……”
这个亲闺女,是真往父亲的肺管子上戳啊。
汪中阳气得冲着王丽萍一挥手:“你生的好闺女,你来管吧,我管不了。”
王丽萍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她管不了女儿时推给丈夫;今天来了个倒撅,丈夫管不了反而推给她了, 她该咋管?
要不,去求助一下田凤雁?她会说话、主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