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凤雁这里,何树华在嘴上是休想讨到便宜了。
何树华及时转移了话题,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雁姨,你给我一套钥匙,是想给我一间卧室,让我来同住吗?”
田凤雁像看傻子似看着何树华:“你还真是不客气!给你这套钥匙是备用的,万一我们娘仨忘带钥匙了、家里液化气更换了、暖气片漏水了、窗台潲雨了,随时可以找你上门……”
何树华脸色便秘了一样:“雁姨,咱俩到底是谁不客气啊?你这是把我当成免费的勤杂工了吧?还是24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田凤雁唇角上扬:“一天三顿饭,不用交伙食费……”
“好勒!您有什么吩咐?”何树华欢快的认领下这个免费的勤杂工身份。
三室一厅,娘仨,田凤雁自然而然住最大的挨着阳台的主卧。
剩下主卧旁边的大次卧,以及阴面的小卧室,供小姐俩选择。
两间卧室各有利弊。
大次卧面积大,但因为客厅是暗厅,卧室门改成了玻璃大拉门,平时总是开着,便于采光,私密性差了不少;
小卧室相对独立,私密性强,但面积小,又位于阴面,冬天取暖温度较另两间卧室肯定要低一些。
二女儿和三女儿都更倾向于小卧室。
田凤雁让何树华做两张纸条,两个女儿各凭运气,抽纸条决定。
冯玉娆撒娇的摇啊摇何树华的手,软糯糯的叫着:“树华哥哥……”
呃,含糖量最低四个加号。
何树华身体夸张的一哆嗦,佯装严肃:“在我这儿,没有后门,撒娇也没用。”
冯玉娆不仅没恼,还高兴了:“树华哥,只要你保证不偏心二姐我就放心了。”
田凤雁和何树华皆哭笑不得,小丫头肯定是见何树华和冯玉姝平时走得比她近,怕何树华偏向冯玉姝,提前试下态度。
何树华一刮冯玉娆的小鼻尖:“你个小机灵鬼,这个聪明劲儿能不能用在正地方?”
冯玉娆一脸傲娇:“我用在正地方了,我考了第三名,树华哥,倒数的。”
何树华被怼得哑口无言,深以为,冯玉娆一定是遗传自母亲,都是插刀教教主,直接往他心窝子上扎,一扎一个准。
抽完签了,冯玉姝抽到了次卧室,冯玉娆抽到了小卧室。
冯玉娆雀跃,冯玉姝则泼了一瓢凉水:“冯玉娆,你还是把房间让给我吧,反正你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有没有自己的房间也没啥区别,都会钻进妈妈的被窝里。”
冯玉娆如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堵住了小卧室门:“谁说我不敢自己睡?!我敢!这房间是我自己抽签抽来的,你说话得算话,不能抢走!我也不让你抢!”
田凤雁颇为赞赏的点头:“对,玉娆勇敢,敢自己睡,不再钻妈妈被窝了。玉姝不许抢妹妹房间,玉娆自己一个人睡,两个人都说话算话,谁反悔了谁是小狗。”
冯玉姝与田凤雁相视一笑,又与何树华相视一笑。
冯玉娆突然有些疑惑了,觉得自己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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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加工厂。
何树华抬眼看了眼钟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何树华转头对工头王文举道:“老王,你去商店吧,今晚上不用回来了。”
王文举瞬间心如擂鼓。
就在前两天,老板娘特意让他陪着她去银行取钱,又让他帮她的好姐妹搬家,那个好姐妹,还把他错当成了老板娘的丈夫。
今天,深更半夜,老板娘又让他单独去商店,还要住在那里,老板娘,不会看上他了吧?
自己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王文举用力甩了两下脑袋,仿佛这样能把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没了。
老板娘,怎么可能看上他一个老鳏夫呢?
别看老板娘不怎么打扮,但实际上好看着呢,长的有七八分像那个叫陈玉莲的大明星,哪儿哪儿都好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王文举尽量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亦步亦趋的往商店方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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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田凤雁,正在盘点货物,一回头,王文举来了,傻愣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田凤雁忙招了招手:“快进来吧,你可以马上锁门、歇业、睡觉。只是得警醒着点儿,别随意给人开门;如果有人硬闯进来了,要勤观察,不行就服软,你的安全,比钱财更重要。”
王文举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断了,不是假的,是真的!老板娘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要跟他锁门、歇业、睡觉!
她让他警醒着点儿,别被人捉奸拿双了!
她关心他,说他的安全,比钱财更重要!
多好的女人啊!她那离婚的前夫简直瞎了眼!
王文举深咽了口唾沫,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老板娘,我、我愿意。只是、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
我今年四十岁,十二年前结婚,犯小太岁,结婚六年妻子才怀孕,没想到大出血,娘俩都没活下来。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我老娘俩人,老娘身体不错,没啥负担;家里两间半砖平房,存款4125块……
你要是不嫌弃这样的我,我明天就把所有钱取出来给你过礼,你前脚点头后脚就扯证……以后你愿意生就帮我生一个,不愿意生我就把俩孩子当我亲闺女……”
田凤雁瞬间在风中凌乱了,这个老王,什么意思?
见田凤雁没反应,王文举会错了意,以为田凤雁不想领证、只想无证驾驶,有点儿不乐意了:“老板娘,我是一个正经人,没结婚的话不能那个……”
田凤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王文举,不会把她当成潜规则男下属的女老板吧?还那个,那个你个大头苍蝇!
田凤雁真想把老王的脑袋用刨锛给刨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糠草,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田凤雁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王文举!你脑子想什么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呢?树华没跟你说明白吗?我买了新楼,以后晚上要回家陪女儿。我俩一致觉得你这人可靠,这才让你晚上帮看着商店,省得再被小偷一锅端了。”
这回换做王文举在风中凌乱了。
原来,老板娘让他马上锁门、歇业、睡觉,就是简单的锁门、歇业、睡觉,是他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老板娘让他睡觉警醒着点儿,别随意给人开门,不是怕有人来捉奸,而是怕小偷强盗上门;
老板娘说他的安全,比钱财更重要,是出于老板对员工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