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何树华日日枕戈待旦,神经紧绷,甚至找了几个战友,夜半陪他一起住在车里,兵不离手,磨拳擦掌,立志要抓住这三个损贼。
结果,人家,好几天都没来。
何树华闷闷不乐的。
田凤雁哭笑不得:“树华,咱家不来小偷,是好事啊,你咋还愁眉苦脸呢?”
何树华分外懊恼:“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因为这三个小偷,咱家换了钢筋窗,安了两部电话,六七千块钱啊!一天不亲手抓住他们,我气得心口都疼。”
田凤雁笑道:“电话、钢筋窗,还有冰柜,都是我老早就想安装的,你可别往贼身上赖。”
邻居王婶来给她小孙女买香肠了。
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田凤雁身上上下打量着,时而撇嘴,时而摇头,时而欲言又止,好生奇怪。
炸完香肠,田凤雁另装了一些关东煮免费送给王婶,把王婶拉到一边,低声道:“王婶,你是不是知道点儿啥事啊,雁子平时对你不错吧,你有啥事儿可得直接跟我说,千万别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田凤雁手脚勤快,为人大方,扫自家门前垃圾时,经常左右邻居家门前一起给扫了,买东西不是给抹零,就是拍送点儿咐,关系一直处理得很不错。
这么一直接了当的问,搞得王婶反而不好意思了。
王婶讪然道:“婶子是站在你这头儿的,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不容易,有个男人帮衬着,挺好的……只是,得过了明路啊,别让男人白给划拉了。”
田凤雁的脸色立马撂下来了:“王婶,您不会怀疑我和树华有什么吧?他可还是个孩子……”
王婶连连摆手:“我可没怀疑你和树华,树华对你,那就是对长辈一般的尊重,谁要嚼你俩的舌根子我都得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有男人半夜睡在你店里……你搬到小院去住,不只是因为家里遭了小偷,也是方便你俩在一起吧?听婶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不跟你扯证,你可别虎个扯的啥都给人家啊……”
田凤雁面色凝重:“王婶,您这闲话是听谁说的?我哪里有什么男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多赚钱,把俩孩子好好养大喽。这么着,你告诉我谁嚼的舌根子,我保证心平气和,只辟谣,不打架……”
王婶把消息来源告诉了田凤雁。
田凤雁打蛇顺竿上,又去问了那人,再顺藤摸瓜找了那那人。
最后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田凤雁一个中年妇女没法直接出面,只能求助何树华去透问。
当听说有人给田凤雁造黄谣时,何树华怒气冲冲的就要打人掐架。
田凤雁一把把他给拉了回来,态度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被造谣的不是她,而是别人:“树华,这是好事啊,生什么气?”
何树华:“……”
何树华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田凤雁,严重怀疑她被气傻了。
田凤雁娓娓道来:“除了你,我别说男人,就是公猫公狗都没接触过。唯一的可能是,家里来小偷那天晚上,娆娆用口技学过男人说话,虽然声音有些稚嫩,但当时慌乱的情况下,足以以假乱真,应该是被小偷误会了。”
何树华更气了:“这个损贼,不只抢了咱东西,杀了咱狗,还造你的黄谣,若知道他是谁,我非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不可!”
田凤雁微微一笑:“我现在在干什么?不就是在找小偷吗?”
何树华这才恍然大悟,对哦,造黄谣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三个小偷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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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田凤雁和何树华的顺藤摸瓜,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终于寻到了最终的消息来源----对面街道上的阳华商店的小伙计刘海柱,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阳华商店老板娘的娘家亲侄子。
也该着刘海柱倒霉,不敢把烟放在家里卖,偷偷去外面卖,被跟踪上来的何树华抓了个现形。
扭送进公安局后,胆小怕事的刘海柱没半个小时就全都撂了。
和他一起偷东西的是他的两个朋友,此时的他们,应该正在游戏厅里,消耗偷来的那270多块钱。
三人之所以去田凤雁家偷东西甚至演变成抢劫,初始原因就是因为没钱买游戏币子。
至于第二次去杀狗,是因为第一次偷东西时,冯玉娆那声突如其来的男声,把其中一个小偷给吓尿裤子了。
其中一个自视为大哥的,带领他们两个回去找面子,这才有了二次杀狗事件,想给何树华一个下马威。
刘海柱不仅交待了合伙盗窃的行为,还供出了其中一个同伴是首脑,经常拦路要学生钱,曾受雇姑姑给田凤雁的香肠摊千万混乱(推学生烫伤),入室偷东西这次,也是他贪心不足,临时改偷为抢。
而他,就是那个胆小怕事、苦苦相劝的人,否则,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狗咬狗,一嘴毛。
不管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帮四邻除了三害是正经。
邻居们纷纷感谢田凤雁一家。
田凤雁详细说了经过,连小女儿学男人骂人吓退人的事也说了。
怕大家伙不信,田凤雁还特意把娆娆拉出来炫了个技,博得一片赞赏声,纷纷夸赞冯玉娆是个聪颖的好孩子。
搞得冯玉娆还挺不好意思的。
这个聪颖的人,应该是二姐冯玉姝才对。
那夜,她吓坏了,灵机一动,想起在董家时,她学狗叫吓退坏人的事儿,张嘴又要学狗叫,被二姐冯玉姝及时制止了。
夜半,在卧室里,有狗叫,显然不太有说服力。
是冯玉姝询问冯玉娆 ,会不会学男人说话,如果会,就学着爸爸冯岐山平时骂人的样子怒骂一句。
切记,只短短的骂一句,不能太长了,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有了冯玉娆的展示,所有人恍然大悟,关于田凤雁的黄谣也就不攻自破、沉冤昭雪了。